我不想独自长大—等你回家时,我已长大成人

上小学的时候,我看过一部俄罗斯的电影《回归》:消失了12个年头之后,父亲重新回到家中,而两个儿子——安德列和伊万已经长大。他们虽时时刻刻思念父亲,然真正相会时却产生了隔膜感。父亲期望通过一场父子三人的旅行来拉近彼此的关系,但始终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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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略和伊万有母亲的陪伴,而我从记事开始妈妈就把我交给外婆带在身边。父母在我三岁左右就去北京做生意了,具体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听外婆说是卖些玩具之类的小东西。

我出生的地方,落后保守,外公外婆不疼外孙,因为那是“别人的孙子”。所以我从小不懂也不敢撒娇发脾气,可以说是一个木讷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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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学习很努力,成绩在班里都是名列前茅,那时想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北京的大学就能和爸妈在一起了。在我成长的年代没有手机,更别说什么视频聊天了,我生活的村子连电话都很少,所以平时鲜少和爸妈交流。

每年春节是最期待的与父母相聚的时刻,妈妈说他们要从北京坐三天三夜的火车才能回家。我不知道三天三夜的距离有多远,但是我和爸妈相见的时间却是整整一年。

从三岁到十岁爸妈每次回来都给我带各种小玩具,我礼貌的收下,可能他们忘记了我早已过了需要玩具的年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似乎对这种一年一度的相见少了许多期待,独处反倒是我最喜欢的时光。

小时候不喜欢交朋友,书本是陪伴我长大的好伙伴,我记得很清楚,最早读的是高尔基的成长三部曲。阿廖沙在人间的成长经历是我那时特别向往的,甚至企图离家出走经历一场人生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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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年级的时候,被老师当着全班批评字不好看,那时敏感、自尊心极强的我害怕遭人嫌弃,就开始练字,死命地思考怎么把字拆开,再重构。终于,我也成了别人口中字写得好看的人。

初三那年,因为外婆身体每况愈下,加之我要中考了,父母从北京回来。这次同样是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但是我觉得特别漫长,因为这次他们真的回来了。

但父母回来,我已长大。他们离开的这十多年时间,我早已学会了自己料理生活,也习惯了与自己相处。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我变得不知所措,仿佛生活被一对陌生人闯入,那种别扭、焦躁、疏离、矛盾的情感至今回想起都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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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埋怨父母,至少在物质上他们从没亏待过我,甚至比身边的其他人更为优渥。每次看到母亲用小心翼翼的语气与我交谈,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愧疚和遗憾。

但成长终归就一次,错过了就错过了,人生岂能事事如愿?

我如愿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也开始了寄宿。因为高中学业较重,只能周日回家一趟就要匆匆赶回学校,回到家里也只能和父母寥寥几句就离开了。但我仍心怀感动,那是一种“有人等你回家”的温暖。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北京工作。曾经那个需要做三天三夜火车才能到达的地方如今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试着想象当年他们是如何在这样一座城市打拼,其间的种种艰辛他们从未对我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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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网上一个话题很火“拿起砖头我无法抱你,放下砖头我无法养你”,虽然并非没有两全的方案,我甚至曾经想过只要爸爸妈妈在身边日子清苦一些我都可以接受。但人生毕竟只有一次,如果真的是那样也说不好现在的我会变成怎样?

吃苦受难绝不是乐事一桩…但如果你恰好陷入了困境,我想告诉你:尽管眼下十分困难,可日后这段经历说不定就会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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