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木屋 11 打乱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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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进屋去看她,她躺在床上不动,我问她有没有事,她很小声地说:“我没事,你出去陪他喝吧。”

我看她确实没什么事,只是情绪激动,喝得太猛,把自己灌醉了。我安慰她几句,她又催促着让我出来了。

我回到外面,大叔也已经有些醉了,他看了看我,说:“我就说嘛,来我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没有故事的,不管年轻的还是年老的,不是身上有罪,就是心里有苦的。呵呵……我这里啊,是最能排解苦闷的地方,喝得大醉,吹着海风,听着海浪声,看着满天的星星,还有风恋岛上的灯火,再打开收音机,听着温柔的声音讲述着世上各种离奇的故事,那感觉,啧啧啧……真是觉得人生如梦啊!哈哈……来来来,小伙子,干!”

说着说着,他竟然真的打开了收音机,温柔舒缓的女声传出:“各位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您现在正在收听的是调频FM***兆赫,**人民广播电台,欢迎您收听我们的节目,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孤独的夜里,谁把怀旧的老歌唱进你的心里;寂寞的旅途中,谁不经意间,带给了你一丝阳光般的温暖;漫漫人生中,谁是你想念最多的那个人?欢迎来到我们今天的《爱在你身边》,我是主持人……”

那轻柔的播音,诗意的句子,还真的能如一缕清风一样飘进你的心里,安抚你的心灵。

我不停地跟大叔碰杯,即便喝得很慢,我也渐渐醉了。大叔也醉意渐浓,最后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地回到屋子里睡觉去了。看到他醉醺醺的身影,恍惚间,让我突然想起了我爸。

这对恩怨中的父女,都去休息了,剩下我一个局外人,看了一眼醉人的海上夜景,内心倏地激荡起来,心想在这种地方喝醉,还真的是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呢。

我也回到屋里,躺在文丹身边,发现她一直没有睡。她见我进来了,回过身来紧紧搂着我。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呢?只是喝得太快,有点头疼。还有就是,有点想妈妈了。”

我安抚着她,然后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我不知道,但我看他过得也不是那么苦,每天还有酒喝,我就挺失望的,他怎么还有脸喝酒吃肉呢?”

“这……他总不能饿死自己吧?”

“切!他饿死自己也是活该!”

我内心很不想看到一对父女之间产生这么大的隔膜,我很想劝劝她,她爸爸当年也是失手,这么多年,肯定也十分悔恨难过,作为他一直挂念的女儿,看到他步入晚年,凄冷孤独,是不是也应该……

但我真的不敢跟她说,我知道她一定听不进去,还会跟我发火!

哎……我真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我却融入不进他们父女之间的情节里,我能做的,只是紧紧搂着她。

我们相拥着,很快睡了过去。

半夜里,迷迷糊糊中,她竟然突然来了兴致,一双不规矩的手,尽情撩拨我的身体。这在我们两人之间,早已是寻常之事,我也很快被她勾起了欲望,两人情不自禁,纠缠亲热在了一起。

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她叫的声音很大,仿佛格外的刺激和享受。我有些不理能解,我没觉得这次跟以往有什么不同啊,而且她也没必要爽到这种歇斯底里的分贝上。我想这其中应该还有情绪上的宣泄,好似觉得在孤岛上就该肆无忌惮一些,但我却十分紧张,因为她可能忘了我们跟大叔的房间只隔着一间厅堂,所以我觉得这声音肯定是传过去了。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想想他一个人孤守小岛二十多年,肯定很少有这种事,我们来第一天就这么大声,真不知道会不会侵扰到他。

我拍了拍文丹,劝说她:“小点声小点声,做这种事,低调一点好不好……”

可没想到她非但不听,反而更大声了。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大声,我就不信真有那么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孩子难产呢!”

文丹不理我,狠狠掐了我一把,意思是“你少管,干你该干的事”。

为了避免长时间的尴尬,我只好尽快结束。

结束以后,她便搂着我睡了。

可我却睡不着了,我开始隐约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了,她这是在肆意扰乱大叔安宁的生活啊!对此我觉得她有些幼稚,有些可怜,当然也很无奈。

早上大叔起得很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饭,我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头看他,只顾喊文丹起床,然后去吃饭。早饭她吃得也不多,而大叔早上看我们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文丹吃完饭后,走到屋子外面抽烟,一边抽一边看着大海,还是一言不发。

大叔在屋里小声对我说:“这姑娘还真是很命苦啊,难怪这么抑郁!”

“嗯嗯,是啊,不过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的。”

“哦,那你多劝劝她!”

“肯定会的。”

上午天气很好,大叔说他今天要出海捕鱼,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我想去,问文丹,她不想去,让我们两个去吧。

临走的时候,大叔告诉她,中午我们回不来,让她自己做饭吃。她看了大叔一眼,轻微点了点头。那是她第一次很认真地对这个久未谋面的亲生父亲表态示意。

出海后,四处都是茫茫海水,偶尔能看到其它的渔船。大叔的这艘船不大,他告诉我,捕鱼是很需要运气的事情,撒下网去,也许满载而归,也许只有几条小鱼小虾,连柴油钱都挣不回来。

不过他早自己习惯了。

我问他:“您在这里多少年了?”

“二十几年了吧。”

“您是本地人?”

“不是,外地人。”

“您为什么一个人?你的家里人呢?”

“家里人?我只有一个女儿,现在应该……嫁人了吧?”

“应该?应该是什么意思?她嫁不嫁人您还不知道吗?”

“呃……是这样的,以前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一直没回去过,自然也没法照顾她,所以,很对不起她,她应该很恨我,也不跟我联系。”

“原来是这样啊,那您肯定……很想她吧?”

“这……呵呵,肯定很想啊,自己的女儿,能不想吗?真的很想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多高了,长成什么样子了,过得好不好?但是,回不去啊。”

说完他表情沉默下来,专心开船。

我突然觉得不能想象,一天相处下来觉得他是个很随和安稳的人,当初又是怎么失手杀了自己的妻子,背井离乡逃亡到这座孤岛上的呢?

肯定都是因为年轻时的冲动吧!

想到这我心里忍不住一阵唏嘘感慨,我觉得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年老的他,正在用垂暮之年的孤独和思念,为年轻时自己的冲动买单。同时还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就是马上告诉他“你的女儿其实已经来看你了”,那他肯定会非常非常高兴的吧。

只是想到事先文丹已经告诫了无数次“不要告诉他我是谁,否则我就趁你睡着的时候废了你”,我相信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更觉得如果我提前说出实情,结果会很难预料,所以我真心不敢开口。

大叔撒下网以后就开船拉网,拉一段时间就收网,第一网收上来,没有多少东西,只有几只螃蟹几条小鱼。随后又拉网,在第三网的时候,明显感觉网很吃力,大叔说这次终于有货了。果然这网上来捕到了很多鱼,有很多我都叫不上名字,大叔把那些鱼装好,并简单地分了分类,他说不同的鱼价格相差很多,所以要区分开。

然后我们就开船朝风恋岛驶去,到了那里,大叔把鱼卖给了鱼贩子,点了点钱,又买了一些日用品,当然还有酒。临走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岛上的邮局,在三张钞票上画了点什么,放在信纸里,寄了出去,之后就带着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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