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的愤怒,并非指向患者,而是暴力伤害

这个社会是医者和患者共同生活的社会,需要一些医者联合一些患者去对抗另一些偏激的医者和患者,而不是医患对立。因此,不纵容暴力,不为凶徒吓倒,人心坚定向善,拥抱正义,这既是对“杨文医生被害案件”的定性,也是我们应秉持的共同态度。

医生们的愤怒

12月4日,一位95岁的老年患者被家属送至北京市朝阳区民航总医院。入院时,该患者脑梗塞后遗症,纳差、意识不清。当时是杨文医生首诊的,家属签字拒绝一切检查,仅要求输点液,但是输液后病情无改善好转。医生一直说服家属让患者接受检查,但家属多次拒绝,且每天都会因为一点点的病情变化怀疑医生用药而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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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视频截图

12月24日6时许,犯罪嫌疑人找到正在值班的杨文医生,双方交流了几分钟,尖刀就扎向了杨文医生的颈部。“凶手手段非常残忍,刀直奔医生的脖子,没想留下活口。”目前,犯罪嫌疑人已被批捕。

杨文医生被砍后,医院竭力抢救却没有把他从死神那边拉回来,可想而知,当她的同行救治自己可敬的同事却无力回天时的悲愤。这点燃了医生们积蓄已久的情绪,或建言提醒广大医务人员“跟病人或家属交谈一定要保持安全距离,绝不能背对患者说话”,或义愤填膺地发评“凶手不判死刑,一定弃医”,更多的医者则是诉说自己在从医中遇到的各种危险和感想。可医生们越是有力地表达着愤怒,越暴露着自己的无力——除了愤怒,还能怎么办,拿什么去阻止类似悲剧发生在下一个同行身上。

我们要读懂医者的愤怒

很多人向杨文医生致敬,在致敬之余,我更想读懂医生们的愤怒。“铁骨铮铮墙头草,见风使舵键盘侠”,互联网时代,一大群离场介入者对医生的态度随着一些个案不断摇摆:今天,一个医生被砍身亡,一片悲情中向其致敬;明天,又因医生对患者的“过度医疗”把他骂惨;后天,“最美最帅”的赞誉又涌向累到在手术台前的医生;再后天,医生又因医疗事故被架上道德审批的刑场......医生们就坐在这样的舆论过山车上,一会儿是手握手术刀的白衣天使,一会儿成为手握屠刀的白衣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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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医生曾经的患者送来鲜花表示哀悼

电影《滚蛋吧!肿瘤君》中,梁医生对刚刚入院的熊顿说:我负责治病,你负责相信我!在熊顿第二次发病入院时,梁医生对她说了同样的话,暖心至极。作为患者,我们会经常会担心医院乱收费,担心医生会下错诊断,面对医生的每项检查、每次用药,甚至还会打开百度搜索,然后向医生提问各种似是而非的问题,过分的焦虑与猜忌,阻碍了医生的工作,影响了疾病的治疗,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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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摆脱这种“修心稀碎,信任纸糊”的现状。一个社会也许很多都可以失去,但不能失去信任医生的能力。病的是你,但医生掌握着专业知识,比你更了解你的病情,你要毫无保留地信任医生,把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同时,还要明白救死扶伤虽是医者本职,但医生不是神仙,医生也有回天乏术之时,保持这种不被个案所摇摆的信任,保持对医者职业群体的尊重,对其既不棒杀,也不捧杀。

医者要读懂自己的愤怒

医者,也要读懂自己的愤怒。要读懂自己的愤怒并不是指向患者,而是指向暴力伤害。正如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法规司司长赵宁所重申的:“这个事件不是所谓的医疗纠纷问题,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刑事犯罪。”可见,医患冲突并不能用来描述和解释这起事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个暴徒要作恶,谁拦得住?医者何辜?患者何辜?你们并没有把患者当成敌人,而是寄望在一个个具体的暴力伤害事件中让作恶者付出代价,保护你们免于恐惧的自由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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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社会是医者和患者共同生活的社会,需要一些医者联合一些患者去对抗另一些偏激的医者和患者,而不是医患对立。否则,带来的不是宽容与和解,而是不断强化的猜忌与对立,是医患双方互信意义上的“通货膨胀”——医生心理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患者身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医患关系在摇摆中恶性循环。

患者病痛似洪水,医患对立如堤坝,洪灾泛滥时,堵不如疏,筑堤束水,只能让水越拉越高,久而久之,就成了“头顶洪水,高悬在天”的凶险光景。医患互不信任,表面上受辱、受伤的是医生,其实最终受害并为之埋单的还是患者。所以,医者仁心,也当让医者安心,用法治刚性保障他们的安全,否则,“天下无医”,吞下苦果的,将是我们每一个人。

正如人民日报所评:“不纵容暴力,不为凶徒吓倒,人心坚定向善,拥抱正义,这是我们共同的态度。”

——End——

我心如此看世道,世道看我应如是,我是刘星宇,我在杭州,祝您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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