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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我就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很少去留意那些花花草草的。直到那一年,我才开始尝试着种花、养花,从此竟然一发而不可收拾。
是年秋,我突然被调到一个离家很远的单位,有些不如意,也有一些颓废。某天,正在屋内徘徊,突然抬头看见街对面,一户人家的窗台上摆放了一盆盆、一钵钵的花草,花红草绿,感觉就像把整个春天搬进了家,不觉精神一振,当下便去同事家里掐了一棵君子兰,回来后在宿舍里很小心地栽了。
屋子里有了花儿,心里便有了些牵挂。经常很用心地浇水、施肥,盼着君子兰的花期。 然而,这棵君子兰却有些不解风情,瘦瘦的、薄薄的两片叶子,像棵豆芽菜。
有时候,站在这棵“豆芽”面前,我竟然会感到那么地无力和无助,甚至还会低声下气地求它:“长吧,快点长吧,长得壮实些,长得精神点。”
第二年夏天,我要到外地进修学习,只好把这盆君子兰托付给了同事。一年后,我学习归来,再见君子兰,眼前突然一亮,我被那一盆蓬蓬勃勃的绿彻底地惊倒了!
十多片健硕的叶子紧紧地环抱着花盆,差一点就可以用“浓荫蔽日”来形容她了!同事说,好好养着吧,用不上到年底,君子兰就可以开花了。
谁知,搬回到我宿舍里来的君子兰竟然有些“水土不服”,叶子一天天地凋谢下去。真气人,这些叶子好像是前生有个约定似的,它们彼此商量着:你在这边长出一片新的叶子来,我在那边就要老去一片原来的叶子。
到了年底,花盆里只剩下了稀稀落落的三五片叶子,及至今日,它也没有开花,看上去仍然是那么一幅林妹妹弱不经风的样子,瞅着都让人心疼。
没有开花、越养越瘦的君子兰带给我的些许遗憾很快地就被朝气蓬勃的水仙花给弥补上了。
一年冬天,承蒙同事惠赠一盆水仙。一汪清水之中是碧绿、修长的叶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给人一种眉清目秀、远山含黛的感觉,当时便欢天喜地抱着回了家,很小心地放在卧室的窗台上。
别看水仙长得十分秀气,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娇气,每天只要一碗清水,几缕阳光即可。
要过春节了,我打算回东北老家过年,把水仙放在家里很不放心,便决定带上它。
我一路小跑着去花店找来一大块吸水的泡沫,将已是半尺来高的水仙层层叠叠地包裹好,放在一个保温箱里,带着它下了汽车、坐轮船,下了轮船、再乘火车,由南到北,两天一夜、三千里路,一路狂奔,几度辗转回到老家。
回到老家,打开 “襁褓”中的水仙一看,它竟然鲜绿如常;这一路颠簸,外面忽冷忽热的,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它。就这样,这盆水仙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东北走进了老家的新家。
除夕夜,外面寒风萧萧、雪花飘飘,全家老小亲亲热热地围坐在一起看春晚,正当我们被一档小品节目逗得前仰后合之际,妹妹一眼瞧见春晚现场,嘉宾们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盆盆盛开的水仙,她大叫一声“水仙!”
闻听此言,我不觉心念一动,马上跑到朝阳的卧室去看我们家的水仙。
天呐,中午时分,她的花骨朵还是紧紧地抱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她竟悄然绽放啦!一家人听了啧啧称奇,都很高兴也很感动,纷纷跑过来,闻一闻花香,看一看它淡雅、素洁的小花。
这盆绽放在除夕夜里的水仙花格外精致、小巧,五六片洁白的花瓣,中间托着一抹鹅黄,玲珑剔透,配以苍翠欲滴的叶片,脚踏一汪清水,宛若一位凌波仙子,娉娉袅袅,摇曳生姿。轻风拂动、举手投足间,水仙的眉眼间自有万种风情,更不消与人凭说。
过了除夕,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妥当,然后叫上正在做早饭的妹妹远山,端了这盆水仙,来到母亲的卧房。
此时,母亲早已起床并端坐于床上,姐妹两个走上前去,对着母亲飘然下拜,口称:“给母亲大人拜年,祝愿您老人家健康平安,长命百岁!”不待母亲发话,屋内早已是笑倒一片!如今,母亲已离我远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每当我看到水仙花时,总是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酸酸的,眼睛禁不住潮红。
新春过后回来上班,办公室里面多了两盆火红的杜鹃,还有一盆名为“喜鹊登枝”的仙客来,都是些很热闹、很喜庆,很适合装点节日气氛的花,几盆花扎堆儿热热闹闹、赛着伴儿地开着。
听人说,给盛开的花喂点糖水或者灌点啤酒,可以延长花期。我以为然,便隔三差五地跑到单位的食堂要点啤酒来,兑上一些清水,挨盆宴请我的花儿们。
每每请杜鹃和仙客来满饮几杯之后,我自己就忍不住地笑,心里叨咕着“喝酒不花钱、请客不️上菜,花儿们,你们吃好,喝好,然后尽情尽兴地开吧!”
莫非是花解人语、花承我情?在喝了我宴请她们的啤酒之后,杜鹃和仙客来越发像一位成熟圆润的少妇,迎风而立,风姿绰约,竟然开得十分艳丽,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