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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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穿的都是母亲亲手纳的绣花鞋。

那时候，妇人们每天没事就是聚在一起边唠家常，边纳鞋底，或者织毛衣之类的。聊天的时候，手上也不闲着。

纳鞋底的原料都是来自一些做衣服的边角料或者由旧衣服裁剪而来。需要先把碎布头用浆糊一层层粘在一起抹平，晾干以后，产生一定的硬度，再一针一针纳成密密麻麻的针脚，针脚越密实，鞋子做出来才越结实耐穿。

纳鞋底是个力气活，母亲常常要赶上几个晚上的工，才能在昏黄的煤油灯前将一双美观结实的鞋底纳好。

鞋底纳好了，下一步就是将鞋底与鞋帮纳在一起。鞋帮做起来比鞋底更讲究。因为鞋子做的美不美观，鞋帮是最关键的。女孩子的鞋帮除了要底色选的鲜亮，还需要在鞋头上面绣花。绣花之前都是需要先用纸剪出花样子的。记得小时候，我也跟着邻居婶子大娘们学着画花样，剪花样，只可惜，一直没学会绣花样。

绣花也是比较费时间的，没个两三天功夫也是绣不出来的。所以，一般一双鞋子做出来少则一周，慢则半月有余。母亲手脚比较慢，做双鞋子从开工到成品通常都要两个月左右。因为母亲每次要做，至少是要做两双的，一双我的，一双妹妹的。在两双没有都做好之前，为了以示公平，她是不会先将做好的那双先给我们其中一个的。

而往往，新鞋子拿到手，妹妹总是第一时间就立马穿上到处得瑟，再也不肯脱下来。而我总是舍不得穿新的，想把新的留到重要的日子再穿。但其实，也没什么重要日子的。所以往往妹妹的新鞋穿成了旧鞋，破鞋，而我还有一双崭新的鞋子留放在那，看看就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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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了泡沫鞋底，做鞋子的时候，纳鞋底那一步就被省略掉了。

那时候，母亲最喜欢在我耳边自夸道：“你们这些小妮子真是没用，我小时候可是十二岁就会自己做鞋子了。哪像你们，手脚这么笨，除了吃，啥也不会。”

我心里不服气。想偷偷也去做双鞋子，堵母亲的嘴。然后，我一个人背着母亲，找了双泡沫鞋底，想学母亲的样子纳鞋底。结果，鞋底没纳成，针倒是纳断两根。我才知道，纳鞋底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容易，就悄悄放弃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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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母亲年纪大了，总说手疼，纳不动鞋底了。那以后，我们就只能穿买来的鞋子了。

虽然那时候的手工鞋不像现在卖的那样精致漂亮。但无论冬天的棉鞋，还是夏天的单鞋，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熬上无数个夜晚，用母爱汇聚而成。

记忆中的绣花鞋，从母亲温暖的手掌中从无到有。时间在流逝，我们在成长。母亲在煤油灯下穿针引线的身影却永远被定格在了那个温馨的时光相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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