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往事｜讲讲嫂子的故事1

在田有辉眼里，嫂子李香是仙女一般的人物，温柔贤惠，肤白貌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能摄人心魄，笑起来花枝招展的，特别让人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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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李香（1）》

文/图  七品草民

鸡声。

霜草。

冷月。

村子还沉浸在睡梦中，嫂子李香就已经挑水浇地了。

秋天地里没有庄稼，犁土仰翻，杂草也大都清理了。

李香挑着两桶水，两只脚快速向前挪动着，腰肢晃动，钩担上下频振，两只筲跟着上下颠晃，筲里的水荡出浅浅的波纹。

小路很窄，实际上就是沟渠坝顶，村里人都喜欢了来去都走右坝，沟坝高出两侧菜地一锨多，地筋草糊满坝子，空留坝顶一条小路，踩的光滑四平，两只脚并排着放不开。李香像走在独木桥上一样，两条腿前后摆动，腰肢左右扭动，在小路上走得飞快，路已经湿滑了，路面的白霜已经踩粘，两侧野草霜露凝滴，枯萎了倒向路中央。

大清早起来挑水，为了灌溉果树，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但这是被公公逼的。

图片发自App

李香嫁给田有亮三年了，田有亮兄弟三个。田有光是大哥，早已经结婚生子，分家单过十多年了。田有亮在镇上工作，是文化人，方脸高鼻梁，大眼浓眉毛，长得十分帅气。田有辉小他二哥五岁，别看他最小长得却老成还丑，脸像茄子长且扁，小眼睛咪咪一点，嘴巴歪下颔长，说话都漏风，所以二十了还没有对象，在家跟着他爹操持果园。

村里“大包干”后，田家承包了这片果园，一百来棵果树，在村东头，土地最肥，离村最近，还有一口水井，再往东是水库。李香挑着水沿着小路一口气奔到果园地边，缓缓地喘口气，放松一下，扁担换到另一个肩上，放慢了脚步。仔细地欣赏着果园，园子的土都用锨翻了一遍，她干的；果树也都修剪了，也是她干的；园界扎起了篱笆墙，还是她干的；沟渠边都种了荆棘，沟沿乱石堆垒成石墙……都是她干的。

在果园里，她拼命地干活，发泄积蓄的怨气，不仅对她自己的怨气，也有对田继运的怨气。因为，她结婚三年一直没能够生育。

田继运是她公公，不仅冷言冷语地羞辱她，“占着窝不下蛋”，“不下蛋的母鸡，就得宰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生个嫚也中”。即使在果园里干活，也会不时地会蹦出一句话，提醒她“母鸡不下蛋就没用”。还会不间断地给她安排活，去修果树，去扎篱笆，去翻翻地，或者挑她的刺，篱笆扎得不结实，土翻浅了，水慢点倒……没完没了的折磨。

大清早挑水灌树也是田继运的安排，这老头习惯了早起，五点不到起来喂牲口，顺便戳着窗户叫起来儿媳妇，“去，挑两担水灌灌树。”不容置疑，没有商量，直接命令，也不叫她“李香”，或者小李，也没“儿媳妇”这样子称呼，但是李香知道是在叫她。田有辉心疼嫂子，有时候顶撞他爹几句，耐不住他爹一听更是火上浇油，死敲乱骂更厉害了。

结婚头一年，公公就经常斜睨她的肚子，然而眼神里却没有一丝兴奋，倒是失望连连。田继运失望之余，夹枪带棒的脏话，都泼向李香，像枪刺入心里，疼不欲生，似棒打在身上，伤心不已。随着日子增多，田继运的言语就像小刀一样越来越锋利，一天一天的在李香心上划痕，时刻提醒她没给他们家生孩子。在田继运眼里，“不下蛋”的女人，不论多漂亮，一点也不配体面的田有亮，甚至连田有辉也不配不上。

田有亮是有名的大孝子，虽有心呵护李香，却无法反驳父亲的责骂，也无力阻止父亲凶恶的眼神。好在家丑不可外扬，田继运很有涵养的“冷暴力”，只是在家里施展。田有亮两口子也想要孩子，吃了晚饭关上灯，在炕上并不少忙活，然而终究是没有结果。

三年里，田有亮听朋友说观音庙灵验，两个人也曾去求过签，可是并没有应验；李香打听着临县有个乡村中医，祖传秘方保证效果，传说的神乎其技，两口子也喝了不少“苦汤子”，煎剩的药渣都有一篮子，祖传秘方在他们身上首次不效验。

那时候没有医院检查的便利，一旦两口子不生育，大多归咎于“地茬”不好，在农村这种意识更严重。田继运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李香，这个儿媳妇不争气，这么年没怀上个孩子。母鸡下不下蛋跟公鸡没有关系，所以田继运认定他家这个“母鸡”有问题。他又以多年种地经验想，同样的地茬，不同的人撒的种，结果肯定不一样。所以他常想换个人是不是可以呢？譬如说田有辉代替种种试试，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田有亮。

田有亮很奇怪，他爹怎么能有这混蛋的想法。媳妇一直未孕，他本来就觉得很窝囊，尤其是在同事面前不敢提孩子问题。如果按他爹说的这种办法，那不是等于说他田有亮不行么？！

田继运继续游说田有亮，村里李二河家多年没有生育，就让自己家兄弟李三泉帮的，“一样的地换个人耕种，说不定有效果，肥水不流外人田，总归是自己家的种”。村里人都能看出来，李二河家那孩子眼睛、鼻子、嘴巴，妥妥的一个“小号李三泉”。

“就这么定了，要不你就休了她。”田继运不容许田有亮商量，直接给下了通碟。

“做做她的工作，你去。你弟那里，我去说。”说完，背着手，离开田有亮走了。

在田有辉眼里，嫂子李香是仙女一般的人物，温柔贤惠，肤白貌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能摄人心魄，笑起来花枝招展的，特别让人想入非非。李香是有名的村花，她们村有志青年都把她当作追求目标，她的美不仅在村里招摇，连镇上的青年都梦想着跟村花搞对象。用现在的话来说，李香是十里八村青年的“梦中情人”。（未完待续）

（2019年12月30日 星期一 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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