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流年寄锦书

他这一生有过六个太太,但只有一人让他刻骨铭心。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国家局势一切向好,生产力得到了较快发展,国内事业团体纷纷成立,紧跟经济发展的浪潮。

1912年秋,郭梁出差去北平寻找合作伙伴,回家途中,在北平火车站遇到了十六岁的锦书。那天的他因为没有找到合作商情绪低落,当时,颓废的他在火车站口情绪崩溃,一屁股坐在了锦书所在的墙角。锦书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墙角抱头抽泣。或许,郭梁感受到了那双眼睛的注视,他一抬头,便跌进了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里。

在那样一双赶紧大的眸子里,他沉沦了,在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干净,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对她一见钟情了。可是她太干净了,和满身都是铜臭味的他完全不同。即使她身着素衣,脸上却没有一丝污垢,一头秀发也整整齐齐的,不想平常所见的叫花子。是的,一开始,郭梁以为她是叫花子。

郭梁忘了自己面临的困境,心全部都被锦书吸引了去。

“姑娘可是孤身一人?”

锦书被他这直白的提问吓住了,一时间竟没缓过神来。

“先生,是在问我?”

郭梁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许久未答。

锦书在确定他是在问自己之后,才回答。

“是的,我的家乡遭了灾,家里的亲人都死光了,我是逃难到这儿的。”

“那可真是可怜,那你现在可是无处可去?”郭梁在等待一个满意的回答。

“劳先生挂念,我现在已是这乱世中的浮萍一枚,无处可去。”

这答案甚和郭梁的心意。

“不知姑娘可否介意随我去上海在我家做工?”

生逢乱世,漂泊的人何其多啊,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场所,已是多少人所渴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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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也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可是做工是假,想要带回家是真。

他把她带回了上海,他告诉锦书,自己会把她当家人一样对待,走投无路的锦书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相信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她跟他来到了上海。

都说男人商场失意,情场得意,郭梁就是这样吧。回到上海的那天,天气晴朗,就像郭梁的心情一样,跟在身旁的锦书换上了当时女人最新式的旗袍,衬得身材婀娜多姿,墨绿色的衣衫让她原本白净的皮肤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头发轻轻挽起,显得她更加的恬静,不管男人或是女人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多瞧几眼。郭梁看着这个被自己发现的女孩,就像是得了宝一样,不想让其他人多看一眼,便匆匆将锦书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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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大院里郭梁的四位太太正在陪老太太聊天喝茶,显得格外和睦。

“少爷回来了”周管家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听到少爷回来几位太太已经坐不住了,老太太看出来她们的心思,便打发她们回去了。

刚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几个人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屋,找出最好看的衣服,抹上最诱人的脂粉,来迎接自己丈夫的归来,而今晚郭梁在哪屋留宿,更是几位太太关心的。

当她们走到大厅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却是一位穿着朴素的女人。女人的直觉和敌意都太可怕了。自然,锦书也是感受到了。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太太已经念叨了好些回了”大太太最先打破了平静,坐在上方喝茶的郭梁未答。空气中略有一丝尴尬。

“郭郎,你这一走,就是三个月,我可担心死了”这是当初最受宠的四太太,说着便走到郭梁面前,可是郭梁只给了她一个厌恶的眼神。

其他两位看到前两位的情况,都没敢说话。

“周叔,你一会儿把锦书带下去洗漱,先把她安顿到芸园”周叔心领神会。

锦书有点儿不知所措,自己不是来做工的吗,怎么还会有单独的住处,但是也没有多做怀疑,便跟着周管家下去了。

“你们也下去吧”郭梁脸上尽是疲乏。

她们四位便识趣的离开了。

后来郭梁带锦书见了老太太,老太太对这个身世可怜的丫头十分爱怜。

俗话说的好“知儿莫若母”,自己的儿子心里在想什么,老太太最清楚不过了,不过她也没有挑明。

她也可以看出来,锦书似乎对自己的儿子并不动心,这些不过是自己的儿子一厢情愿罢了。

芸园里有一院子的白菊,开得可真灿烂,锦书喜欢这个院子,这里远离喧嚣,十分安静,正合了她的心意。

可是她却很烦心,郭梁挑明了自己的心意。

午后阳光正好,她站在轩窗前,看着窗外的银杏树叶随风飘落,她不由的想到了飘零的自己,现在自己寄人篱下,看着别人的眼色生活,尽管郭梁对她很好,本来说的让自己做工,可在挑明心意之后就再也没让她干过活。可是尽管这样,锦书自己知道并不喜欢郭梁。

郭梁未曾强迫锦书,他在等,等到锦书心甘情愿的把她交付给自己。一向没有耐心的郭梁这次可是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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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染红了整个小院,院子里依旧站着锦书一人,明显变化的就是锦书比之前长得更加丰腴,更有女人味,这一年,她十八了。不过她依然是处子之身,尽管被其他姨太太嘲笑,可是她自己知道,这是郭梁对她的宽容,这也是她在乱世中感受到的唯一温柔。

这个男人给了她意料之外的爱,而这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动心,说来也奇怪,就算是再厚的冰山也该融化了吧,可是她并没有。

那天,院子里的菊花开得可真是鲜艳啊。

郭梁已经等了她两年

今天,他来等一个回答。

“在这儿生活可习惯?”

“本就是漂泊之身,又何谈习惯与否”锦书莞尔一笑。

“可真是,当初我挑明心意,我知你不愿,所以我在等,现在已过两度春秋,不知你可有答案?”

“我很感谢你这两年多的等待,在我的一生中,有先生这样的一个人一直在等我,我很满足。”

……

那晚,月亮钻进了云层,竹林里传来婆娑的风声。芸园里,锦书将自己给了郭梁,是自愿的,自上而下,郭梁想要在锦书的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专属于自己的痕迹,但是他足够温柔。

第二天,太阳依旧照常升起,但睡在郭梁旁边的锦书却不再醒来。

锦书在死之前,将自己给了这个等待自己的男人,但是她却没有伴他余生。

或许只是报恩,或许她有苦衷吧。

又一年深秋,坊间传言,商界大亨郭梁迎娶了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美得不可方物。

据所见之人描述,该女子常穿一件墨绿色旗袍,面容恬静,可不知为何会是六姨太太。

那一年,在一块墓地前,开着一大片洁白的菊花,像是在热烈地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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