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的前世今生

我越来越爱吃荠菜了,在这春日里总是百吃不厌。家前屋后的荠菜一旦长成,我便会把它们请上餐桌,它们对这样的归宿似乎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它们每次与我的味蕾交流时都是异常的欢畅。装为悦己者容,而荠菜则是为悦己者鲜吧。

小时候我是不太爱吃荠菜的,也不这样称呼它,只管它叫野菜,语气中少有爱怜,亲和的味道。尽管不爱吃,但在寻猪草时也还是会兼而带之的。那时的农家都会养猪的,一家人都眼巴巴地盼着那猪快快地长大,好添一件新衣服,好打一打牙祭,所以放学回家后挎上竹篮去寻猪草都是自愿自觉的。而每次把寻来的猪草丢进猪圈,看到猪儿喜奔而来,大口咀嚼,大声唧唧时,心中就充满了无限的喜悦。什么是家,是屋子里有头猪啊,祖先造这个字时的心思我算是理解透了。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哪些草是猪爱吃的,哪些野菜是人可以采吃的。

那时农家的日常菜蔬是极其单调的,哪里有闲地儿种菜呀,所以把野菜请进家门,请上餐桌纯属无奈之举,野菜成菜得耗不少的菜油,而那时绝对的是油比酒贵,我至今还记得小学课本上写红旗渠的那篇文章中,有雨水贵如油的一句话。油金贵呀,都是限量供给的,少油的野菜下肚后能听到它们与肠胃摩擦的糙糙声。

父母对野菜总是一往情深的,因为他们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尤其是他们口中常常提及的五八年。那些年野菜就是生命之菜,连地里的萝卜英儿都吃光了。而救命之恩怎能轻忘呢。我没有经历过这些,自然也就缺少了这份情感,那些年我的味蕾从未对野菜欢畅过。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荠菜的呢?我有些记不太清了,应该是有些时日了吧。昨天我凉拌了一盘荠菜,今天我想做一份荠菜豆腐汤,只放少量的素油,少量的细盐,一些水。我的眼中已有了一大瓷碗的一青二白了,那汤碧绿碧绿的,恨不得立刻就喝上一小碗。

明天我一定要起得更早一些,今天早晨差一步就买不到荠菜了,我发现荠菜越来越抢手了,尤其是野地里现挖的。家前屋后的荠菜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的,我不想帮它们繁衍生息,愿者自生吧。

有越来越多的人,不约而同地加入到了荠菜粉丝的队伍,荠菜已是菜蔬中的明星,现在荠菜金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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