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第七十章）：断舍离

小明最近被一位女士拉黑了，心情略有郁闷，对快餐时代又有了新的体会，不仅饭可以是快餐，文化可以是快餐，“女朋友”可以是快餐，连交情都可以是快餐，忍不住写了一首《未来快》的打油诗一发牢骚，诗的末尾几句是“未来的关系也简单/页面简洁又便捷/你删了，人家就懂了。”

“这只是别人的一种生活方式，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化的一种方式，你的计较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怨妇。”深夜缠绵，小红赤裸的背影在月光下格外好看，一层细腻的汗珠尤其诱人。

“这就是‘断舍离’？”小明不解而问。

“这是如今被用烂的三个字，就像参禅悟道一样，人们喜欢的是这个调调，家里扔一波废品叫做‘断舍离’，书房挂一幅‘舍得’就是参禅悟道——误将小资当情调，误将懒散当佛道。”小红略带嘲讽地说。

“其实也是被灌输了一种概念的可怜虫罢了。”小明起来冲了两杯咖啡，咖啡的香气和夏夜的风很是般配。

“你喜欢现代社会的这种快餐关系吗？”小红问。

“其实也挺好的，人们不必在人与人的关系中过多的费心，有时空交互就打个招呼，走一段路；有利益往来就推杯换盏，亲密火热——不用做那么多看似毫无效率的投资。”小明说。

“只是这种事落在自己身上比较难堪？”小红旧话重提。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有价值的，被拉黑毕竟是对自我价值的一种否定，想来谁也不能对这样的一种‘存在灭亡’保持风轻云淡。”小明说。

“所以道理上说得清的不一定可以在行动上做得到？”小红追问。

“并非如此，我理解全世界，但并不代表我要包容全世界，我的理解基于理性，我的矫情基于感性，二者其实并不相悖。”小明说。

“这是否也是对双标准的一种辩解？”小红问。

“‘我能做的，别人也能做’，这是一种标准；‘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这也是一种标准。然而实际是两种标准都有走向双标准的可能性，因为前者过于依赖个人的道德水准，后者则过于依赖群体的道德水准，在这样的情况下，群体与个人必然会选择不一样的标准。”小明说。

“所以其实在道德层面，并无对错之分？”小红问。

“对错需要依赖于统一的标准，一旦统一的标准无法从本源上建立，那么对与错的问题就是强与弱的竞争！”小明说。

“强与弱的竞争？”小红不解。

“当个体够强时，他可以为群体立法，群体亦愿意臣服，比如古代的帝王，如今的概念创造者；当群体够强时，个体生存依托于群体的守护，自然甘愿臣服，比如古代的部落，如今的国家。”小明说。

“所以在道德层面，对错、善恶也就臣服了在强弱之下？”小红问。

“所以大树要长大，人要变强，因为强弱决定了标准的建立规则。”小明说。

窗外的月光消散了，夜更黑了，小明再次拥小红入怀，夏夜良宵不能错过两件东西，第一件是窗外的风，第二件是美人的香汗娇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