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那些事儿（二）

        因为我是顺产，没有大的伤口，所以生完小宝后，除了起身下床身体疼痛外，其余都还好。我可以较为自如地观察身边的事情。

      我安排在15床。14床的产妇住进来一周了。她生头胎，剖腹产，孩子早产，34周。她老公和姑子细心地照料着她，看上去恢复得还不错。只是下床和走路还有点艰难。她时不时看下我家小宝，她崽出生后就去了保温室，现在有黄疸，还在照蓝光。她挺想念自己的崽崽。 她说我家小宝好乖的，晚上不怎么哭闹，我之前的15床的宝宝天天晚上撕心裂肺地哭，他们都没怎么睡觉，希望她崽崽像小宝一样乖。她第二天出院了，但是崽崽还要在医院里治疗观察。

        14床又住进来一个孕妇。她因为有妊娠高血压，一周以前就住进来了，一直睡在走廊观察，我才发现走廊都住满了孕妇。晚上一些住走廊的孕妇及家人还到我们房间洗漱，产妇待到快要生产了才住进来。她怀孕40周了，已经打了两天催产素了，但是没有什么反应。她很焦虑。我几次看到她两手合拢，默默祈祷，有时念念有词:保佑宝宝这两天顺利生出，痛就痛，我愿意受着。医生建议今天如果发作了就自己生，还没有，明天就准备剖吧。下午发作了，她被送进产房。到晚上12点，她妈妈过来拿东西，还没有生。凌晨五六点的样子，她被推进来了。前后吊了很多瓶子，阵容很强大。腿部包起来，固定。肚子上有沙袋。医生嘱咐她老公多帮着按摩。我很是疑惑:不是顺产吗？只听见她妈妈在念叨着:我早说要你直接剖了，也不要遭这么两重罪……我问了句:怎么回事？她老公陈述:开到八指时，发现羊水破坏了，胎心不规律了，凌晨三点多做了剖宫术……我忍不住地躲在被窝里哭了很长时间。我突然觉得:做女人真的不容易，母亲真的很伟大！第二天，她整个身体都不能动。大小便都在床上用专有便盆接着。我想起《生门》的夏锦菊，生崽在大出血时坚持保留子宫，停止呼吸两次，身上的血全换了两次才救活过来！很多人在生产时就走了一趟鬼门关！

      第三天，我要出院了，我们整理好了所有要带回去的东西，我抱着小宝躺在床上等办出院手续的笨熊。一位护士跑进来两次，问我们什么时候办好手续出院，外面有一位做完剖腹产手术的产妇急需住进来。我说应该很快了。护士跑进来第三次的时候，我直接把小宝抱下床，跟护士说让她先住进来。她进来时，人、医疗仪器、带过来的东西占满整个屋子，我抱着小宝都没站的地方了。她妈妈疑惑，质问护士:怎么一个病房住三个产妇？护士说:她（指着我）还没出院的，看着你们剖宫，提前让出来的。那妈妈才没说话了。因为是白天，医生换沙袋和消毒伤口。我看到了她肚子上长长的一道鲜红的伤口，不忍多看，也不忍多描述。只幸庆自己没在肚子上动刀，虽然前期宫缩也剧痛，但痛过了就好了。

        也许是目睹了妻子生产的过程，也许是男子本性很好，我看到的这三个男子都很虔诚很细心地照料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晚上不眠不休，很多事情虽然笨拙但是很用心地做着。“我爱你”这三个字以及所有的风花雪月在这里显得很轻飘了。一个女人愿意为男人生孩子，一个男人倾尽全力照顾女人（端屎盆，按摩，喂饭……等长期的细节行动）这才是最深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