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的天路

今天清早上第一辆地铁时,报站的播音呈现出明显的间隔错落的叠声。进车厢后,在格外超乎世外的背景音包围中,我觉得自己很可能登陆了外星球。或者说,我觉得,我之前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现在和这个地球时空重合了若干毫秒,我就过来了。望着地铁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突然发觉我失忆太久了——目前近一两年里,我恢复了许多记忆,一一想起了掩埋在失忆里的儿时体验与感受。

比如其一就是瞬时跃迁至平行时空。跃迁后,我会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绝不是疏离感那么简单,准确来说,就是刚登陆进入另维时空宇宙初期的中空隔阂感。

其二是即时性(或实时性)在见到听到各个人事物的当口,立刻洞穿瞬时感应到的隐藏在事物表象之后的若干特征本质——即通过贯通五加一种基础感官接受属性天线之间的界域(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附加心灵感应的知觉),来实现观察体验表象世界与真实完全世界之间的零延时代沟。当然有时在某些环境中,零延时确实要求太高了,低延时还是可以努力实现的。

好像一年多前的时候,我在两者之间的感应跨界能力,是存在明显延时的。

又,我发现,只有当我在该虚架代沟间建立低延时以内的瞬时弥合,更甚一步,具备该瞬时弥合的零延时感应无断点持续性的能力,我在承受流言环境的心理压力会降至很低的水平。或许因为,我在这样的环境状态下,反而体会感受到了一种更真实而深切的世界洞明与万物洞亮——从前看不到的、听不到的、触碰不到的、感受不到的,都借由这样的环境状态,而突破了表象的桎梏,向人显性地呈现出来。

中午休息,百合在那天播放起《青藏高原》和《天路》。我先是跟着旋律唱了若干句非高潮部分的曲段,到了《天路》四句唱完,我就独自捂住脸哽咽了。

用午餐的时候,我说起《水浒传》中,武松因杀潘金莲和西门庆而被刺配孟州,押解途中,一位百姓冲撞了武松。押解士吏说:你知道你冲撞的是远近闻名的都头吗?那百姓说:远近闻名的都头?再有名,有武都头有名吗?人家武松……(一一列举武松的功绩)押解士吏听完,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如假包换的武都头啊。

嘟嘟琉璃布凡都笑了。这不就是当着人家的面赞扬人家嘛。

我说:那可不能故意的。否则这人就会品格很假。

上次去红色基地参观,要先换上民国配套的服装,为拍合影。等书记走了之后,我悄悄对旁边熟识的几位同事说:哎,今天书记穿一身素黑中山装,实在是又庄严又合身又气宇轩昂。婷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开口说话了(那神情,我还以为她要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呢);结果婷儿是这么说的:哎,这话你怎么刚刚不当着书记的面说啊。你知道吗?书记要是听到了,那会可高兴了。你和我们说,又没啥用,我们也不能搬给书记听对吧。闻言,我也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恍然大悟地说:啊,是这样的吗?我心里想的是:幸好我没有当着书记的面,赞扬书记今日的着装,否则按这种想法,要么就是刻意恭维,要么就是太假了。我可不想做一个假意恭维领导的人。包括婷儿他们说的,要我学学背对着书记,故意假装书记听不见,然后假装压低声音“表面私下地”向其他人赞扬书记,让书记在不经意间听见。这真的……有点贻笑大方。

还记得已经退休的侠全师傅。他退休后,为了表示对他一直以来的感谢,我单独去过一次他家,拜访师傅和他的夫人。那时候,侠全师傅就向我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力厚兄的称赞。师傅说:力厚兄为人,是真的好。之后,我就在想,侠全师傅在没有任何利益驱使的情况下如此欣赏力厚兄,说明力厚兄在侠全师傅的心目中是真的好,也同时说明力厚兄为人应该是真的好,因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许多事情好的瞒不住,坏的瞒不住,真的假的都瞒不住。这也是为什么那天我无法掩饰住对河南巡抚叶存仁故事中“不畏人知畏己知”此句的喜爱的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排斥赞扬他人,当面表达对他人的欣赏。但那必须是呼之欲出,人真的太好了,忍不住要去对他(她)说,这才是有心核的。我可不想去做一些空心假意的赞扬或欣赏。这样的事做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久而久之,就会养成习惯。养成行为习惯,慢慢地,整个人都会装进虚伪的壳里。那有什么意思。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换言之,越是平级及普通的人,越是方便表达这样的赞扬与欣赏,因为不会有心理层面上的压力。越是职权地位高出若干个等级的人,越是要倾向于把这样的赞扬与欣赏尽量低调地去表达,或者直接怀揣在心中。如此,才能活得天真自在,不受赞扬与欣赏本身之累。因为赞扬欣赏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喜爱,为了告诉对方,我认同你身上的哪些哪些优点和闪光点。若是对方能一笑而过,那我自然是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他(她)的。这样大家都高兴,都能开怀,何乐而不为呢。

又想起李翊云。其实看李翊云的书,最深的一点印象是,她告诉我:有时纯粹与真诚的心,尤其需要自己呵护与保卫。否则会要么失去这份纯粹、这份真诚,要么就只能最终玉碎明志。我是相信的。

昨天我和朝朝说:……第二件事。朝朝,前几天看了一个电影,叫做《测量世界》,讲数学王子高斯和测绘学家洪堡的故事。朝朝你知道吗?高斯小学时就遭受校园霸凌了。一堆被历史遗忘的人欺负一个举世瞩目的数学王子。又是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那时,小小的高斯抱着数学老师借给他的那个年代无比贵重的书回家,被一堆同学拦住,困围在中间,朝他吐唾沫。而高斯小心地抱住书保护着,在地上趴着被吐。只可惜的是,高斯长大后写的巨著,那个年代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能看懂。可幸的是,高斯还有机会,在师长的赏识、鼓励、培养与政府资金支持下,把影响科学发展的巨著写出来了,没枉费了在这世上走一遭,同时也没埋没了在这世的天赋英才。

我和朝朝说:其实,依依很喜欢像高斯、黎曼这样的人。他们可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老子庄子也不一定有他们可爱,虽然庄子已经够可爱了。可能是因为他们是特别特别纯粹的人。你看依依喜欢的胡一刀,就是个很纯粹的人。

顿了顿,我若有所思地说:原来如此。一直以为自己喜爱胡一刀,是因为胡一刀很可爱,原来不准确,是因为胡一刀很纯粹。

朝朝说:我也喜欢纯粹可爱的人。但是……

我接住话茬说:但是纯粹的人容易上天入地。要么开心到飞起,要么沉郁到下地狱。

于是就去睡了。又是一晚,梦见了许多场景,高综合度的场景,综合了我所有学过已知的、潜意识里已知的、未知中在有意或无意探知的认知、理解、洞察、发现与融会贯通、合全部以上所述入一体(一个体系)的演进演绎式场景。

一觉睡进去,是当长眠睡过去的。想起来,为什么我小时候这么开怀心无芥蒂的幸福。好似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每晚睡进去,是当长眠睡过去的。印象最深的是小学一两年级那会儿。那几年及更早的幼儿园岁月,我每晚区间在八点半到九点前入睡。那时候,我做完作业把台灯关后,又家里夜晚一般很早就关日光灯了,故,整个房间睡前只会开一盏床头灯,暖黄色25瓦炽光。关上灯,合着刚刚25瓦的暖黄色环境状态的印象,我就睡着了。大多数每晚都睡得很安稳。睡下去,基本很少想过明天会怎样,还以为这就是恒常不变的永远了。再回想,好似那个时候我的意识概念里没有“未来”一词,只有每个一天天,早上起,白天跟着安排作,晚上息。但若放在现今,我应当得到的启示是,每个当下都跟着时间刻度奔赴在奋斗里,平静亦活泼地当作稀松平常地奋斗。

凌最爱的一句话: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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