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318 |初入康定(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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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悠悠中,汽车转角驶进一个面积不大的四面围墙堆砌的坝子停了下来,乘务员和那些当地乘客突然间都躁动喧嚷起来“康定到了,康定到了”。我帮着琴子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他帮我提着我的挎包,穿过出站行道,来到康定的大街上。

        刚过街,一群头戴各式各样的帽子,颈上围有厚厚围巾围脖,口戴口罩的藏民向我们蜂拥过来。或问住宿吗,或问租车吗等等。说实话,因为平时新闻的影响,当一个人突然近距离接触到这么多的藏民,因为平时新闻的影响,对于他们,内心多少还是有一点害怕与恐惧,所以赶紧避开了他们。琴子一直躲在我的身后,就像一只小巧伊人的小鸟,让人怜爱,我想她也和我一样,多少对着陌生的环境怀有一丝畏惧。那么,在这个藏民聚居地,我这个汉人似乎要比其他陌生人可靠得多。何况,我们相识已有半天了。

        站在街上,只看到康定处在两山之间的风口处,刺骨的寒风猛烈地向我吹来,吹动我的围巾飘飘欲飞。车站周围几座小洋房沿着大街紧密的挨着,因为处于地壳板块边缘地带,这里常常发生地震,所有的建筑都不是很高。楼房底层是门面,多是饭店超市,上面多改造为宾馆。这条街是康定县的主干道大街之一,名叫“情歌大道”。大街笔直的延伸到康定市内,之间有一小段距离楼房修建很少,所以显得很空旷。当我们经过的时候,只看见山崖上雕刻绘画有几尊佛像。初来乍到,感觉这里的一切都被赋予了宗教和爱情的味道,突然之间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突然之间会身处这么远的异乡,突然之间看到如此神秘、虔诚的文化,身边还有一个……除非是在梦境,不然,这一切怎么可能?

        旅店已经在网上订购好了,是一家口碑不错的青年旅社,名叫“登巴”,就在一座叫做“溜溜城”的建筑旁边,处于城市的中心繁华地带,南来北往的游客商人颇多,流动量很大。我和琴子穿梭在人流中,一边打听着旅店所在,一边听着热心藏民的撇脚汉语。冬日的康定白天很短,眼看着夕阳快速的滑落在远处雪山背后,黑夜滚滚袭来。

        旅社在五楼,刚到门口,就从屋内传来一阵嬉闹声。进去之后才知道是一群来游玩的大学生。跨进大门就是一间直通窗边的大厅,窗边搭建有一个像北方的炕一样的地台,直抵两边墙壁,地台上摆放着一张平桌。地台退后一点的右手边摆放一张储物台,巨大的玻璃鱼缸内金鱼悠闲地穿梭在不知名水草之间。再向后厨房与厕所并排着。厨房对面一条巷道两边各自对着两扇门,那就是今晚我们住的地方。

        见到老板后,简单和他寒暄了两句,旅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青黑的胡渣是岁月留给他的印记,一道剑眉透露出一丝英俊与不凡的气息。听到我们今晚也要在这里住下,那一群大学生主动过来帮我们拿行李,我们和他们渐渐熟悉起来,之后也和他们打闹在一起了。这样的时光是很让人怀恋和难忘的,那些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有激情、有理想、有志趣相投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供你肆意挥霍。在这样的一群人中,是治愈岁月无情留给你伤痕的最好良师。

        琴子坐在我旁边,开始的拘谨迅速被这欢快融洽氛围融化了。吃完饭之后,少不了一些游戏纸牌娱乐,而又少不了一些捉弄人的惩罚。狼人杀是他们最钟爱的游戏,而用嘴共吃一样东西又是常见的一种惩罚,同性之间还好,如果两个不太相识的异性男女同时中招,则是他们起哄的最佳时机。我和琴子就恰恰成为了他们挑唆对象。

        琴子的脸先是一阵绯红,低下了头。而我则自然的表现出推辞不好意思的神色。旁边的起哄声更加急促欢快了。其中又数一个身穿花色迷彩羽绒服的胖子男生声音最大。

        “琴子,要不就试一试?不然弄得大家很尴尬呀”。我试探性低声向琴子问到。

        琴子一句话不说,沉默了许久。拥挤的小屋内一下子静地出奇。

        “来,来,来,重新来过一局,这局不算。”为打破尴尬的气氛,我主动提出继续游戏的想法。

        “哈哈,你女朋友也太小气了吧,大哥。”我手中的牌刚发出第一张,那个大嗓门胖子又在喊叫着。

        “哈哈,你错啦,她不是我…”没等我话说出,琴子耷拉的脑袋突然扬起,冲进了宿舍。

        我扔下牌,向前询问琴子怎么了。琴子已经冲到了宿舍床上坐下了。我以为她哭过了,其实并没有,只是不说话。我就站在她面前,又是良久的沉默。

        最终她还是屈服了,站起来笑了笑说没事了,并叫我回去洗漱了睡觉,明天还要去跑马山游玩呢。

        “真的没事了?”我关切的询问道,脸上带有一丝忧虑。

        “哎呀,真的没事了,你快回去睡吧。”说完脸上挂有一丝羞赧。

        回到大厅,那些精力充沛的大学生终于消停了,各自玩着手机。我很友好的向他们点了点头,并为刚才琴子的事情向他们说了一声抱歉。我觉得很有必要,毕竟大家难得的缘分才会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正当我走向卫生间的时候,不知是因为鱼缸水太热还是水位太满,玻璃鱼缸内的一条金玉突然跳出鱼缸,滑落在冰凉的地砖上,我分明听见了一声清脆的拍打声。我可怜的看望着这条在地砖上弹跳的小鱼,又看了看缸内其它怡然自得的同伴,一丝凉意不知从何而来直袭我的后背。我突然觉得不是屋内水太高,也不是水太热,而是它的同伴将它赶出来的。我找了个水瓶将这可怜的小家伙装进里面,放在大厅的餐桌上,这就算是给它安了一个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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