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的事

        晨读前,纠结要不要把心底的一些暗黑付诸纸上 ,直面自己并非易事,单单只是想想都会赧颜,于是只好放空头脑中的各种杂念,交给身体去决定。

有很多路口没有路

        端坐桌前,又忽地拿起昨晚扣合在枕边的那本《一个一个人》,里面就真的是一个一个人的故事。打开,读《一个找寻小喇嘛的人》,作者因被工作原因被威胁,单位给他放假,他孤身去往青海湖,路遇坦然相助的小喇嘛,得以在荒凉的郊外被店家悉心关照,作者回想起自己途中对小喇嘛的种种猜忌,深感愧疚。“我所有的小心思,对于加措来说,都是透明的。可是他宁可忍受我的猜忌,却要把慈悲布施到最后。”小喇嘛只是坦然行善,不以他人的疑心而改变初衷,而我们,是不是想做点什么事的时候,却会思忖良久,各种掂量呢?

       —— 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心念的是我不喜欢,别人或许喜欢啊,可是如若把自己不喜欢的分与他人,会不会让人误会,他万一也不喜欢呢?会不会觉得我惺惺作态,毕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可明明这世上真的是有很多东西是我所不欲而人所欲的啊?那我要不要把那颗榴莲夹心糖送给别人呢?毕竟,糖是甜的,榴莲也是至爱,可榴莲糖就让人一言难尽了。小算盘打一打,时光丢了一地 ,人已经散了。

      ——前些日子去看望婆婆,顺便买了平日里自己喜欢的荠菜包子和子兮喜欢的牛肉包子。当天姨也在,午饭时,两个荠菜包子给了公婆每人一个,牛肉馅的却始终没好意思主动给姨。婆婆从来不吃外面卖的肉包子,向来我也觉得肉馅包子都只是家里做的才能吃,子兮那日中午也没有吃,我便觉得这包子还是不要给别人吃了,大概姨也会嫌弃从外面买来的肉包。于是我自己拿了一个吃起来,老公看到,接着给姨拿了另一个,姨推脱不吃。我这小剧场就开播了。我是因为担心姨和婆婆一样嫌弃外面买的肉包才没有让姨吃的,老公会不会觉得好东西应该先给长辈怎么我自己先吃了?芝麻点的小事儿也不犯于核实,家中也无人会真的计较此事,这剧中也就只有我一个而已。那是什么呢?是自己的不明澈,不坦然啊。

      ——图书馆外的走廊里,常年有一位流浪汉,不偷不抢不惹事,从前常常坐在椅子上看书,前年换了手机,每日捧着手机,貌似也是在读书或者新闻,因为极少见他手指在刷。每到饭点,他就在宝龙二楼各处的垃圾桶附近寻摸残羹剩饭果腹,我和妹妹也是常常把剩饭端放在垃圾桶的盖子上,尽量不让他看到是我们有意为之,总感觉这不是个没羞没臊的普通流浪汉。也仅限于此,其实有时候是想着可以把口罩,杯子,衣服送于他的,可是,还是会有很多杂念,终究作罢。

       ——多年前曾有家长因经济暂时困难,又想给孩子续报课,让自己很为难。我知道她向来认可我的教学,也知道孩子一心想要继续跟着我。她大约是碍于面子最终没有开口,我担心她会因为被别人知道自己的经济状况而不好意思也不便多问。后来辗转从别处听说她因这个难处给孩子就近报了学费较低的机构,孩子不悦,她也愧疚许久。而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长戚戚”不难,夹着尾巴做人就是了,对他人坦荡荡也不至于特别不堪,无非就是一时的丢盔卸甲,而最难的,居然是对自己的坦荡荡。一个人的剧目,一个人去演,小恶小善小奸猾,一念的叵测,一时的心魔。陪伴,得多久长,才能对自己交出那句心底的话?

春天的秋色和远山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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