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城镇,位于江西省九江市永修县中北部,自古盛产艾草,是美国炮弹随时瞄准的蓝星集团星火化工厂、九江氮肥厂、云山经济开发区所在地。
艾城镇历史悠久,曾为古艾县治。古迹有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东汉修河书院遗址、同安寺等“修江八景”风韵犹存,昭示古艾文明。
艾城工艺纸花厂有祖传300多年的纸花制作工艺,1978年至2002年间无休轮转,所产纸翻花最高峰时期月产量高达450万支,记录至今未破,可引进流水作业设备,进行扩改。千田村的“十亩湖”位于云居山山脚、同安寺旁,可发展特色旅游农业。
艾城镇交通便利,距永修县城7.5公里,距省会南昌仅40公里,动车仅12分钟到达永修县城,316国道、京九铁路、昌九高速公路穿境而过,成为贯穿京港南北的重要枢纽中转地,修河水系自西北向东南流经境中,民间素有“小香港”之称。
2017年农历四月十七,天气阴雨连绵,江西省肿瘤医院一辆护送车缓缓驶出,目的地~艾城邻镇Q镇,车上庭宽带着氧气罩,闭目艰难的呼吸着,大根,小根及小根媳妇儿,庭宽的外甥,妹妹一行四人陪同,车内鸦雀无声,经过四个月的ICU护理,最终庭宽还是没能战胜癌魔,六次的化疗后,人已逐渐消瘦,主治医生告诉小根:“双肺已被癌细胞侵占5分之4,恐怕无力回天,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趁患者还有意识,回家准备准备,看看老人家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尽早满足老人家吧,抱歉了!”
从2014年接受父母双双患癌,再到 2015年至2017年连续接受母亲和父亲癌魔无情的肆虐,小根内心的冲击不亚于泰山崩顶,眼睁睁看着母亲和父亲均遭受癌魔钻骨之痛,比痛在自己身上万倍更甚。四个月,小根极速瘦了37斤,肉体和精神上的摧残,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媳妇儿和小根寸步不离的陪伴在母亲和父亲病榻前,每日祈祷诵经,愿母亲和父亲能受佛菩萨加持,重返安康,但天不遂人愿,以至于小根时不时会产生疑问,自古好人是否真的都会平安?
庭宽依稀睁开双眼,拉着大根的手,眼里侵着泪花:“根哪,崽,爸爸这一辈子除了对你爷爷奶奶和你妈有愧以外,就是对你有愧了”庭宽有气无力的说。
“爸,您别说话了,闭目养神,等到了Q镇休息好了想说什么咱们再说”小根在一旁担心着父亲。
庭宽微微的挥着手继续说着:“都说子不教。。。。父之过,爸爸没有教育好你,让你沾上了毒品,爸爸好后悔在你放火后报警抓你。。。。但是爸爸看到警察抓你的时候,爸爸心里也是痛的。。。爸爸最后悔的是你在牢里被别人打破太阳穴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爸爸对不起你,崽。。。”庭宽一边喘气一边说着。
大根进监狱后,因为在牢内不服牢头欺压,在一次斗殴中,左太阳穴被牢头砸出些许脑浆,从此便丧失大部分智力,医生说智商可能下降至只有6~7岁,并丧失部分自理能力,这是庭宽没能想到的,所以心中对大根有愧。
大根在父亲入江西肿瘤医院,和小根及小根媳妇儿一起照料父亲时,将小根四处筹措来的救命钱趁小根熟睡时拿去一部分,只身前往上海游玩,小根气的恨不能自己,但大根智商已如孩童,小根和媳妇儿也只能无可奈何。
“哥哥,别说了,都过去了,大根也这么大了,他不怪你的,休息吧,别说了,多休息,老母亲还在家里等您回去给她买乌鱼烧着吃哩,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回祖籍祭祖去呀,休息吧”庭宽妹妹故作轻松的说着。
“休息吧,爸,我不怪你的呀,我现在好好的呀,等我以后赚了钱,我给你好多好多钱,给您盖房子买兰博基尼,嘿嘿!”大根近40岁的样貌,却像6-7岁孩童般天真的说着。
滴铃铃,,,滴铃铃,,,一家人正说着话,庭清的媳妇儿翠娥给庭宽妹妹打来电话:“妹呀,怎么回事啊?小根是故意跟我们过不去还是纯心的呀?明知道我们现在做花都是很忙的季节,偏偏这个时候把哥哥从福州搞到江西来,小根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啊?他们户口在江西,嫂子患病时,小根在福州全是自费,哥哥看病回南昌医院有报销,他能有什么意思啊?”庭宽的妹妹回翠娥。
“我跟你说啊,我家里是没人有空的,送货的送货,出差的出差,进设备的进设备,没有人去服伺哥哥的,你们自己看着办,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们忙的时候来”翠娥抱怨的说着。
“翠娥,你生病可以挑时间吗?你懂得忘恩负义四个字怎么写吗?”说完话,庭宽的妹妹旋即挂断了电话。
一行人沉默间很快便到了Q镇。
镇上书记是庭宽在家时结拜的把兄弟,庭宽也是书记儿子的干爹,书记带着儿子早早和郭氏家族宗亲以及庭宽另一个亲如一脉的兄弟熊恩文一起在Q镇等待庭宽回家,庭清也在其中。
后辈抬着庭宽担架,扶入卧房,前来看望的族氏宗亲,书记,恩文一行简短的问候完毕,全部退出外院,一行人商量着庭宽的后事。
书记发话:“庭清啊,小根年岁虽不小,但这些年在外背景离乡,又连续父母患癌,家底恐怕早已掏空,庭宽的后事,您作为堂弟,我看就由你来办吧”
“不要他办,我来办”庭宽的妹妹没好气的说着。
“还你来办,你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你办什么办?”庭清回道。
“到底谁来办,不然还是听听小根的意见吧?”恩文说。
“捞爷(方言:父亲干儿子的父亲称捞爷),各位宗亲,恩文叔,我先谢谢大家,我们郭家从70年代爷爷文革被打成黑五类,红卫兵要我父亲跟爷爷划清政治界限,断绝父子关系并逼着要我父亲帮爷爷带高帽拉着游街示众,我父亲不从,连夜带着一家老小从湖北入境江西艾城以来,一直深受当地政府捞爷及恩文叔众乡亲们的关爱和帮助,以致后面才得以有了艾城工艺美术厂,并受政府和300名制作纸翻花的父老乡亲们支持,才得以过上富足生活,2002年家父带着我们不辞而别,一别15年,渺无音讯,实属无奈之举,父亲和母亲与我们无时不刻不在挂念着家中的奶奶和捞爷,恩文叔,父老乡亲,以及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河,心心念念总想衣锦还乡,也好给乡亲们脸上争光,给当地政府争气,但万般无奈,一去难回,今日以这般景象回家乡,不敢给当地政府和宗亲以及乡亲再添任何麻烦,家父曾经说过,如到后事之期,随地抛尸或火化后寻一自由流水之河,随之付水随波,以免惊扰大家,所以我想遵从父亲遗愿,不知诸位长辈觉得可妥当”?小根眼含热浪说道。
“庭清啊,这事就你办了,寿材你去准备吧,八仙要请最好的,地仙引路仪式到位,庭宽也好一路顺畅,庭宽妹妹你也别争了,就这么办吧”书记说着。
庭清在刘庆寿材店购置好棺木,商量好4000元,定金付了1000元后,寿材店开始着手刷漆,寿材刷漆工一天的功夫刷完漆,按风俗店主刘庆最后要在寿材内写上寿材入殓者的生辰,姓名等八字,随即问道:“庭清啊,是写谁的名讳和八字呀?”
“来来来,你问他”庭清将手指向随行而来的小根。
“师傅,父亲生辰是1951年农历9月21日,户口地址是艾城镇**街39号 姓名郭庭宽”小根对寿材店老板说。
“谁???你刚才说谁?”刘庆错鄂的问道。
“郭庭宽,先生”小根不知所以的重复着。
“您是说艾城镇早年做花的郭庭宽郭老先生吗?”刘庆眼内分明含着泪花,激动的问着。
“是的,师傅”小根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道。
“天哪!侄儿,快带我去见郭老板,侄儿,您父亲是我的恩人哪,天哪,十几年不见,郭老板怎么就要走了呢,侄儿,哦,对不起,我不知道是郭老板,天哪,这定金庭清你拿回去,侄儿,快带我去见郭老板”。
原来当年庭宽满英两口子在艾城那么些年经常接济乡亲,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刘庆当年在骑自行车去县城的路上癫痫病突然发作,倒在路边抽搐,遇上正去县城办理货物托运的庭宽两夫妻,庭宽1978年文革前四处以“悬壶济世”为生,懂得这是癫痫发作,如不及时救治,发病人极有可能自己咬断自己舌头,严重者可能会丧命,庭宽见状,让满英帮忙抓住刘庆乱蹬的双腿,庭宽则用身体压住刘庆上身及双手,并立刻重力按掐人中穴。少倾,刘庆便缓慢苏醒了过来,待刘庆苏醒后,庭宽给刘庆开了几副中药,留下姓名和地址让刘庆吃完再去找他。。。。也就有了刚才寿材店的那一幕。
刘庆含着热泪,慌忙的脚步朝庭宽卧房方向小跑带走的奔去。。。(未完待续)
2017年农历四月十九日凌晨4点37分,纸翻花之父郭庭宽老大人与世长辞,抬棺八仙听闻是庭宽老先生,凌晨便自发前来送行,那一日,天地暗淡,日月无光,纸翻花界一代宗师~纸翻花之父郭庭宽老先生带着一生的遗憾撒手人寰,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此时的庭清,却在送行宴上欢快的唱起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庭宽的外甥一空酒瓶向庭清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