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樱桃

蓝蓝的天,红红的果

今天是5月20日,朋友说:莱阳的樱桃熟了,想不想去采摘?

“好啊好啊,正好我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喜不自禁地说。

八点一刻,我们就往朋友的莱阳朋友那里奔去。

两个市搭界处的路,很难走,坑坑洼洼,车子颠簸起伏,朋友开玩笑说像是坐轿子。为什么会这样?我忍不住问。因为莱西的路宽敞平坦,我只有在二十多年前的记忆里走过这样的路。朋友说,因为莱阳人不往我们这边走,我们莱西人也很少往那里去,这段路在莱阳境内,政府不去管,所以就任由它不平。

我“哦”了一声,沉默下来。一段路充分证明了交流沟通是发展的基础,环境是这样,人与人何尝不是这样?

朋友对路不甚熟悉,几经问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刘海寺,一个山北山脚下的小村庄。

开车走在陡峭狭窄的村路上,我惊恐不已,朋友安慰我说:放心吧,我车技一流。我用力拉住车门把手,跟随着车在下去上去的四十到六十度的各种陡坡中前行。

朋友的朋友已经等在离家不远处的路边,在他的引领下,我们终于停在了一处不甚宽敞的平坦处。

下了车,眼前一亮,两棵巨大的杏树长在路边的断崖处,它们的根深深扎在路下土石中,它们嶙峋曲折的身躯一半遮住了路,一半伸展在崖间,枝繁叶茂,绿意盎然。

朋友的朋友是一位皮肤黝黑的山里人,精瘦精炼,待人和蔼。他说:再过一个月杏就熟了,我家的杏特别甜,等到熟了那天,我再邀请你们来玩,我们就在树下摆上桌子摆上茶,我杀只跑山鸡招待你们……

听着山里大哥的话,我眼前马上出现一副画面:老杏树硕果累累,满树金黄,浓郁的果香弥漫在空气中;树下,三五好友品茶叙情,笑语殷殷……

我贪婪地吸了几口山中清新的空气,心情顿时舒爽起来,沉静已久的心竟然驿动起来,像个孩子一般,要求先去山里大哥的樱桃园看看。

山里大哥进屋拿出来一个很小的篮子,就在前面带路,引领我们向村外走去。

走出不远,路的上边山坡的脚下有一株樱桃,大哥说:要不要先尝尝这棵树的樱桃?很甜的……

我抬头顺着大哥的手指方向看去,一棵不算大、果子不算多的樱桃树在风中摇摆。

我向往着山深处的大片樱桃树,就摇了摇头,大哥又带着我们向前走去。

爬上去,转下来,大哥领着我来到了几棵树前。

“尝一尝这棵树的果子吧”,大哥说。我摘了几个放进嘴里,酸甜的,我咧了咧嘴。大哥又领着我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向上爬去。

“大叔,你自己在摘啊?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大哥看着一位佝偻着身子摘樱桃的老人说。

老人抬起头,眼里无光,神情木讷。“唉,不回来了,人家不想吃……不馋……”

没有更多的话语,可是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老人的落寞。不是很发达的山沟,是留不住年轻人的,想必老人的孩子肯定在外地,外人眼里鲜艳夺目、晶莹剔透的樱桃,在山里孩子的眼里再普通不过了,就是此刻樱桃树一片通红,又怎能引起迫切走出大山的儿女们的兴趣?

樱桃已然没有了吸引孩子们的魅力,孤寂的老人恐怕只有满怀的思念之情和满腹的伤感了吧?

离家的孩子,你知道父母在结满樱桃的树下期盼你们归来吗?回家看看吧,不只是为了吃樱桃赏樱桃,更是为了安慰已经残年的老父母。

离了老人,我们继续往山上爬,遇到的都是不大的樱桃树,站在树下,伸手就能够得着枝头的熟透了的樱桃。

“每一棵树的果子都摘几个尝尝,是不是味道都不同呢?”大哥对我说。

经大哥一说,我发现确实如此,即使都是甜的樱桃,它们所带的香味和甜味也不尽相同,太神奇了。

山上转了转,我发现大哥的树很零散,这一棵那两棵的,没有想象中的一大片。

我跟朋友说了,他说大片的园子里树高,不拿梯子够不着,简单体会一下采摘的乐趣就行了,咱们就不去那片山里了,有点远。

“哦”,我应了声,心里有那么点小失落。

“既然去不了远处,那我们就往回走吧”,我说。于是我们原路返回,顺便我掐了几株板凳草(方言,不知道学名)开的黄花放进嘴里嚼着,味道甜甜的,有一股清香。

回到了第一次见到的那棵树下,大哥又说:妹子,这棵树上的樱桃真的很甜,不信你摘几个尝尝。

我听话地爬上坡,摘了一个最红的放进嘴里,果然很甜,与前面吃的味道截然不同。我一个人围着树拣摘最红的樱桃,朋友说家就在前面,他们先回去了。

“老嫂子,摘樱桃了?”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

“嗯,孩子打电话说想吃樱桃,我就提前给他准备好了,他忙,回来也得抽时间……”老妇人大声回复,言语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与幸福。

“孩子真有福气,想吃了你就给他准备好了……”

“哈哈,这不是咱自家有嘛,就是没有,买也得买给他吃啊……”

我从樱桃树后望向大路,只见一位衣着朴素的大婶挎着一篮子樱桃,往村子方向走去。看到我在看她,她冲我笑了笑,“你来尝樱桃了?”我有点尴尬,怕她误会我偷吃,可我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大婶说完后毫不介意我的存在,笑吟吟地继续前行了。我想:也许像我这样的不速之客在这里已经是很平常了吧。

摘了樱桃给孩子备着,孩子抽空回来拿,对父母来说,这就是幸福。他们的愿望如此简单,他们的幸福如此易得,作为子女,还有什么比让父母幸福更值得去做的事?

樱桃化作爱,颗颗含深情。

如果我的爸妈还在,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带上新鲜的樱桃,来到他们的身边,陪他们随便坐坐,聊聊家常,让他们感受到我的爱。

特殊的一天,值得纪念的一日,爱的樱桃,让我品味着爱的真谛,愿世间父母无忧,愿天下儿女孝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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