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犹在,往事如烟——评《小武》中的形象与内心挣扎

《小武》剧照

        九十年代的中国社会,仿佛被人装上了轴承一般在飞速的发展。有些人就在这个动荡不安的社会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焦灼感。他们并没有适应时代发展的列车,自己无处停摆的心又将何去何从?影片中清冷的色调还有大街小巷中穿插的广播,将观众自然而然的拉入那个迷惘的年代。

      小武在影片中是以一个边缘人的形象存在,他想要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安定,却被这个社会所遗弃。众叛亲离的他,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太多。

                        朋友的背叛

        小武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当得知自己儿时好友将要结婚却独独没有邀请他时,他的内心五味杂陈。虽然难过万分,可他仍然去践行当初许下的诺言,给小勇结婚送上六斤钱。影片中他和小勇对立而坐,一个固定的长镜头照在小武痛苦万分的脸上,让观众明白小武此时内心的苦楚。小武沉默良久才开口:“你他妈是变了。”这句台词在小武与好友僵持的过程中多次出现,足见小武的念旧与此时的心灰意冷。两人的对话过程使用正反打的镜头,能让观众将视觉重点至于二者身上,主要用来突出二者此刻的神情。表现了小武和朋友绝交内心的伤感,和小勇对昔日友情的不屑一顾做出对比。当电视上播放小勇结婚的喜讯,孑然一身的小武脸上尽显落寞,他木然地把玩着那个从小武那里偷来的那个会唱歌的打火机,原本优美的乐曲《致爱丽丝》此刻竟显得愈发刺耳,这一情节设置暗示了小武与小勇关系的破裂与变质。

                      爱情的丢失

      失去朋友的他,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到了别处。小武在歌厅意外邂逅了歌女胡梅梅,而这次邂逅让小武对胡梅梅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当小武得知胡梅梅生病时便托人打听她的住处,想要前去探望她。小武赶到胡梅梅所住宿舍的院内,一株嫩绿的小树映入观众眼帘,在影片中这一幕是精美的三七构图,全片以清冷色调为主,那抹绿色就得以在影片中显得愈发明亮。它象征着小武的爱情正在萌芽,也象征着此刻小武对美好的爱情有一种憧憬。胡梅梅为了表达她对小武前来探望她的感激,她依偎在小武怀里给他唱歌。小武默不作声地抽着烟,将口中的一团烟吐在胡梅梅的头上。两个人的脸都被吐出的烟雾包裹着,让观众看着有种朦胧的感觉。此时这两个边缘化的人物便产生了一种感情上的寄托。小武虽然在表面上是一副不善言谈的样子,但是他对女孩儿真的很体贴,他陪胡梅梅逛街、帮她买热水袋、为了她去练歌,这些小细节都表现了他对胡梅梅的喜欢,展现出他内心体贴的一面。小武渴望得到爱情的眷顾,但是胡梅梅更能认清现实,她或许是喜欢小武的,可她知道小武不是她最好的归宿。随着胡梅梅的不辞而别,小武的爱情也如同他抽过的烟一般,在迷蒙的烟雾消散褪尽后,爱情的火焰也就熄灭了。

                        亲人的叛离

        感情与生活的不如意,让小武如同一只受了伤的流浪猫,孤独的舔舐着伤口,狼狈的蜷缩回家中,不愿再与外界接触。他将自己用来求婚的金戒指拿来孝敬自己的母亲,却被父母一口咬定戒指是假的。家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家人的这种态度对小武来说也是莫大的伤害,他们没有感情的话语就如同蚀骨的白蚁,啃噬着小武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母亲将小武的戒指送个了小武的二嫂,这引起了小武强烈的不满,因为此事小武还被父亲扫地出门。

        小武终归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人物,他在生活中众叛亲离,虽然这是小武从小生活的故乡,旧城犹在却早已是物是人非。这片故土是熟悉的却又是陌生的。小武仿佛置身于十字路口,不知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影片最后的结尾,小武因再次犯案被铐在电线杆下。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凑到一团对小武指指点点,都想着看热闹。可被人围观的小武就像个受了伤无助的孩子,让人觉得可怜。导演用这个镜头真切地反映了人性的冷漠,事态的炎凉。

        最终,小武也被这个社会所抛弃。时代的悲哀大抵就在于物质层面的进步,而人的心灵却粗陋不堪。小武前途一片渺茫却又无路可退,夹在之中的只是一颗孤独空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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