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故人心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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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节气过后,一种淡淡的春意弥漫在四野,不断撩拨着心弦,杏花明,画舫轻,春天半雨半晴。从此鸟儿叽叽喳喳欢欣雀跃,柳叶小草吐露新芽,开始传播着春的讯息。

凑巧的是,自己农历和阳历的生日时不时就撞在雨水和惊蛰这两个节气上,于是便和雨水及相关的记忆都有了不解之缘。

记忆之中,有许许多多场雨,朦朦胧胧的小山村,在小雨里嬉戏的一群孩童;上学时,半透明的塑料口袋改制的半身雨披;放牛的人头戴斗笠风雨中大声的吆喝着回家的牛羊;斜风细雨中衔泥而归的燕子,在屋檐下不知疲倦地啄窝筑巢,都是年少无知而又其乐无穷的回忆。

36年前,是我离开家乡外出上学的第一个年头,无边丝雨也常常造访着校园,迎着微风,丝丝的细雨飘在脸上,冰冰凉凉非常舒服。三五个少年依旧在球场继续着他们的快乐,教学楼边的操场上偶尔还有跑步的同学。

仿佛心有灵犀,每每这时在宿舍楼后边的小广场,我都会不期而遇年龄相仿的她。于是春去秋来,志趣相投的我们校园沐雨、楼前望月,走过细雨霏霏、走过校外那条悠长的深巷,这缘份直到学校毕业各奔东西,直到如今我们都步入了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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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儿进入幼儿园后的一个盛夏,我带她去兰山公园消暑,当我们乘坐上行的索道刚走了一段,乌云伴着大风夹杂着闪电就压了过来,缆车在风雨中摇来晃去。

刚着地山顶索道,脑门就被山上的雨点打的生疼,一下雨降温厉害,山房茶屋因停电都点着蜡烛,朋友用沙发铺巾裹住女儿,我们坐等雨停之后下山,却见一个多小时的大雨,下得市区低处的马路已是积水成渊。

地势较高的人行道也被水淹没,有些小车已熄火在路边,来来往往的车灯照着路上的积水,陡然增添了无数的光影,交错倒映在溪流般的街道,坐在车里让人犹如行船的错觉。

用瓢泼大雨来形容子午岭的雨,显得有些苍白。6年前的夏末,我和朋友一行从壶口瀑布返程,途径子午岭,遇见记忆中最为壮观的暴雨,感觉像天幕撕开了一道口子,瓢泼大雨、倾泻如注,铺天盖地的雨幕,使能见度仅有数十米的范围。

无法行走的我们,只有将车停在一座立交桥梁底下,眼前大雨倾盆,白色的雨幕中水花翻溅,看着公路两边小河般急流的雨水,急急忙忙向低洼处汇聚而去。朋友怕我紧张,安慰说山区的过云雨都这样,下一阵就好了,于是,我们静坐车内,倾听雨声。

数年后,当我在电影院看到《无问西东》那静坐听雨的片段,窗外有蓑笠翁无惧风雨猎鱼而归,有教师带领学生雨中跑步。再想起那满川的风雨,那雨落的声音,那溅出水洼的回响,镜头转换之间,皆是生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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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走廊的风总是比雨跑地快的多,余风还没有散去,打落的叶子已是无影无踪了。去年7月中旬,我和一位姐姐相约东湖行走,毫无征兆的黑云逼近时,我们行至了燕鸣湖西的小岛上,虽说闷热的天气瞬间有了凉意,可是很快落下的雨加快了行人的脚步,雨点由小变大、由疏到密,没有任何防备的人们纷纷躲进树林。

我们蹲在一颗较大的云杉树下,大雨飘洒而过,很快树叶被淋湿浸透开始嘀嗒起水珠,于是我们又转移到小广场边的杨树林里,高大的杨树间隙再有松树的层层抵挡,我们暂时安全。

大雨击打地面近半小时后,终于转小了,黑云依然斜挂在天空,想想所处的位置,公园的哪头都不着边际,我们决定迅速撤退,趁小雨回家。

距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却不再加快速度,而是边走边看公园红色塑胶跑道被雨水洗刷过后更加清新亮丽,听见晶莹剔透的雨滴,循声而下,抬头天已开始放晴。人在路途,天阔云低,暮色听雨,鬓已星星。

心有光阴日月长,那些脉络清晰的记忆,是对旧日友谊的怀念,而想念的这些身影,就是旧时光阴的索骥。人生画卷,一一展开,那底色,会越来越简单,这简单,才是人生真味。

隔岸鸡鸣是梓乡,雨的声音,从远处的深山传来,雨声伴随着晨起的鸡鸣,传递着尘世间最亲切的声音,远山一片雨雾,清新、安静,与世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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