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做爱,连玫瑰也开了。

坐在山谷看星星

诗歌本来就是最性感的事物。因为触及内心,触及情感,触及灵魂,触及连你都不大清楚的世界。诗歌不仅仅是美,是思想,是形式,诗歌简直就是性感的女神,性感的男神。我收藏一些性感的诗歌,反复阅读,深入其中,心旌摇曳,惊魂失魄 ,惊心动魄。

美国著名诗人W.S.默温,写过一首短诗,我成都的一个挚友翻译出来后是这样子的:

还是冬天

但今晨当我们做爱

连玫瑰也开了

当时我把英文给很多朋友,结果回复说:英文太直白,没有办法翻译成优美含蓄的汉语。成都朋友是学财务的,厉害吧!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

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这是聂鲁达的诗歌,他真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有情的诗人了,诗歌分成行,性感得像胴体女神的肩胛骨。他写风,在松林里解开了衣扣,这种地方恰好是爱情诗的极致之处,读聂鲁达的爱情诗,他20多岁到50多岁,再到后来写的,都和自然有关系。所以,你看见自然的时候,用性感的眼神去看自然,到处都是生机勃勃,到处都是淋漓尽致,到处都是水乳交融。读他的诗,你得深爱自然,要不然读不出来味道,那就很可惜了。

在我那晚霞的天空上你宛若一片云彩  

你的肤色和体形正是我所喜爱。  

你是我的,嘴唇甜蜜的女人,

你属于我,  我无限的迷梦都存在于你的生活。  

我的灵魂之灯为你的双脚染上玫瑰红,  

我的葡萄酒经过你的嘴唇变得更蜜甜,  

噢,是你打断了我的黄昏之歌,  

我孤独的迷梦感觉到你就是我的女人!  

你是我的!我迎风高喊,你是我的!  

黄昏的风带走了我孤零零的叫声。  是你套出了我眼底的隐情,这一盗窃行径   

如同拦截水流,截获了你夜间眼中的神情。  

亲爱的,你已经被我的音乐之网捕获,  

我的音乐之网赛过天空般地广阔。  

我的灵魂诞生在你泪眼的岸边。 

你的泪眼就是梦乡边界的起点。

这是我个人最喜欢的聂鲁达的诗歌,你只要读,就会被他俘虏,性感的诗歌像一把剑,一剑封喉。很多人说,爱情诗,性感的诗歌,只适合年轻人读,这种理解真是误人子弟。年轻人没有经验,全凭感觉,很肤浅。这种诗歌特别适合七十岁以后的人读,五十岁后每天读,读得热血沸腾,青春再现,有了经验,突然间被深度激活了。

再来看看耶麦,你就知道了。这个人可以说是戴望舒的老师,没有耶麦,就没有戴望舒。耶麦是乡下人,还是乡村牧师,就一直生活在法国南方的山区,你读他的诗,性感来得真诚朴素,有点手忙脚乱。

《你将赤裸……》(耶麦,1897年的诗歌)

你将赤裸在堆满旧物的客厅,

纤细得像一根发亮的芦苇杆,

双腿交叉,偎着粉红的炉火,

你要倾听冬天。

你脚边,我要把你双膝拥在胸前。

你微笑着,胜过柳枝优雅安娴,

你把我的头放在你温柔的腿上,

这柔情令我泪涟。

我俩骄矜的目光变得柔曼,

我吻你胸,你向我微笑着垂下眼帘,任 温柔的颈项前弯。

随后,病弱忠诚的老女佣敲门,

并说:已备好晚餐,

你羞赧地惊跳起,

纤手 整理灰裙子的花边。

当风儿从门缝吹过,

当老座钟报时迟缓,

你把小黑盒里的象牙香水

涂抹双腿间。


我是鉴赏蛞蝓的行家,

翻开常春藤的叶子,

寻找裸体的金色胶冻,

这些半透明的新手,

缓慢地在石头上闪烁爬行,

凝胶般的身体任我摆弄。

几乎由水构成,

若是撒点盐他们就会萎缩,化为乌有,

我可不想这样。

我喜欢拨开常春藤,

呼吸墙壁的气味,

静静地站着直到蛞蝓把我忘记,

从头部伸出触角,

赭色的角泛着亮光,

像是举起望远镜,

终于敏感的肉团从尾部勃然而出,

精妙而性感。

多年以后,当第一次看见裸体男人,

我喘息着,带着快感,

看着藏匿的秘密再次上演,

那优美之物从隐秘的部位缓缓伸出,

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如此热切地交付自己,你应当哭泣。

这是今天这个时代性感诗歌写得最惊心动魄的作者萨朗·奥兹的作品之一,其观察之细腻敏锐,用情之大胆厚道,拍案叫绝。

人生匆匆,常常读一些经典的性感诗歌,知道生命还可以如此这样,实在是一件很有福分的事情。

“老板,你什么都有,但是你仍然错过了生命,因为你心中少了一点疯狂。如果你可以疯一点你就会知道生命是什么。”这是《希腊人左巴》里面的一段话,放在最后,引起我们的沉思……


(整理:坐在山谷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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