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南瓜藤慢慢爬

敬丹樱

      囿于自身性格,生活里,我一直被无形的力量推着走。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当时当日,尽自己的全力。这样的性格和生活状态,决定了我不愿意在诗歌里倾注太多的目的和意图,就诗歌写作而言,我是每一个没有野心的人,我给自己的定位是开胃小菜或餐后茶点。

      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个故事,一个小女孩想在妈妈生日那天做块蛋糕当礼物,操作程序出现了偏差,蛋糕烤成了焦黄的面包。你能说是蛋糕更香甜,还是面包口感更好?诗歌就是这样的意外,因此拥有更丰富的内涵和无限可能。有人刻意把短诗拉伸,作为进步的必要练习;有人故意把长的诗歌改短,作为进步的必要练习,你能说愿意写长的那个更好,还是控干水分往短你使劲地那个更值得推崇。

    每个诗写者都有独立的认知体系、审美体系、价值体系,都有心目中最好的诗和方向,有意思的是它们千差万别……诗歌最有魅力的地方,正是它的不确定性,我们往往从低处着眼,观望着云遮雾绕的高远处,我们在诗歌道路上穷尽一生,不过是要想拨云见日。我们拼尽全力去靠近一首诗的真相,而哪一首诗歌是以绝对正确的模样出现?

初接触诗歌,我以闭门造车的模式进行过大量的练习:由一幅画、一首歌、一个词牌、一部电影开始,因为缺乏共情,这样的练习很容易矫情和生硬,时间淘洗后,保留下来的少之又少,当我打开房门,去到菜园、田野、山梁,穿行在地铁、农贸市场、街道;当我动用视觉听觉嗅觉,从生活真实去找寻可能的路子,去发现他人未能发现或者发现的不够的部分;当我把使用语言的习惯从虚蹈转向精准,把“琳琅满目的水果”调整为“一串只葡萄”和“一个被坑了一口的青苹果”,把“一朵不知名的小花”调整为“墙角一株被折断了叶子的紫罗兰”,我明显感觉到,这种表达方式更为自然与舒适。

文本里有自己的参与,而不是旁观,是我唯一能给出的真诚。

我写过这样的句子“有理想的蜗牛举起一盏灯笼花,沿着南瓜藤慢慢爬”。我觉得自己就是这只蜗牛,很慢很慢,但是有灯笼,有光,就足以让我充满信心。

      当一首诗不请自来,经过无数次打磨呈现出愉悦自己的模样时,我长长舒一口气,那也是我最放松的时刻。

偶然翻开2019年定的《诗刊》,又正好看到这一篇,感触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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