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情书》浅谈日本文化

《情书》开篇:【藤井树过世两年后。三月三日的两周年祭日。女儿节。神户下了场罕见的雪,公墓也被笼罩在大雪之中。丧服的黑色和斑驳的白色纠缠在一起。博子仰望天空,洁白的雪花漫无边际地从无色透明的天空飘落,美得无法言说。死于雪山的他,在最后一课看到的天空恐怕也是这样的吧。】

结尾:【我不明就里,漫不经心地把卡片翻了过来,我无话可说了,那是中学时代的我的画像,我突然发现,他们正津津有味地偷看我的表情,我一面佯装平静,一面想把卡片揣到兜里,然而不凑巧,我喜欢的围裙,上下没有一个兜。】

    有一个可以想念的人,就是幸福的。

    日本作家岩井俊二的长篇小说《情书》,1995年改编成同名电影,影响波及到整个东亚及欧美地区,被评为日本新电影运动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小说讲述了渡边博子的未婚夫藤井树因登山事故去世,在其三周年祭日上,博子悲伤到不能自已。因无法抑制对已逝恋人的思念,博子在其同学录中发现“藤井树”在小樽市读书时的地址,寄出了一封发往天国的情书。没有想到,不久后博子竟然收到了署名为“藤井树”的回信。几封书信来往后,博子发现“藤井树”是一个与未婚夫同名同姓的人,还是其少年时代的同班同学。而随着书信的不断往来,藤井树在不断回忆中发现少年时代与她同名同姓的藤井树对自己的一腔柔情。

    初读这本书,是在上高中的时候。那时,读到的是书中描写的年少时暗恋的酸涩与美好,以及博子爱恋的深刻与痛苦。致使我多年后依然记得,结尾待到多年后再读,显然这不是一本深刻的巨著,但依然觉得这是一本极美的小说。而当下,这本书更多向我叙述的是生与死、回忆与告别。

    女藤井树通过不断的回忆,揭开岁月层层的帷幕,那些再寻常不过的言语中,那些最不经意的经历里,竟然都蕴藏着让人无法预料的心思与温柔。岁月在我们的身上一点点的刻下淡淡的印记,那些被人所忽略的细枝末节构成了回忆,也构成了我们自己。少年青涩的爱恋如风一般,秋叶携博子登山,独自吟唱“忧郁的风来来去去,去往那座岛屿”,藤井树遇难前曾唱起“啊,我的爱已随那南风远去,直到那熏风吹拂的珊瑚礁”。那风,吹进了博子的爱里,吹进了藤井树的回忆,吹进了时光里。那些你曾遇见的人,曾经历的事,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你的身边,镌刻成回忆。自此,所有的回忆就都有了同一个名字:你好吗?我很好。

    谈到日本文学,许是因为日本文化源于中国,对我个人来说,日本的文学作品也比欧美的好读一些,叙述方式也更贴近中国的的文学作品。欧美文学大多描写细致,尤其是人物外貌特征和环境特点,衣服上有几粒纽扣,桌子上摆了那些小物件都恨不得写得清清楚楚,区别于亚洲人的叙述思维。而亚洲文学作品更注重意境的渲染,用光影及人物渲染意境,让读者自行脑补画面。

    日本的文学作品,对死亡的描写似乎也毫不避讳。日本国土狭小,自然灾害频发,使得日本人民极具忧患意识,也更能与死亡“和解”。《情书》的开篇就是对藤井树死亡的叙述,全篇也十分自然的描写两个人的死亡,仿佛对他们来说,死亡只是生活中很普通的一件事。在日本作家笔下,那种属于逝者的无法触及之美,有着特别的治愈感。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写道“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它的一部分存在”,我深以为然。

    谈及死亡,也就不得不谈到日本的“物哀”文化。由于岛国地理环境特殊,再美的事物在这狭小的岛国也只是一刹那的美。物哀文化与中国的“睹物伤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本质上都是对自然事物的感叹。川端康成的《雪国》结尾这样道“银河哗的一声,向岛村的心坎上倾泻了下来”,此为物哀之极。新海诚的《秒速五厘米》由一句“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贯穿,樱花花期不过一周,刹那芳华,男女主感情也是如此,短暂的绚烂后,被风吹零散去,这事爱情的悲剧,也是樱花的物哀。

    春日赏樱,夏日戏萤,秋日观风,冬日望雪,我以为,日本文化中的物哀,叫世人趁事物刚刚好的时候,参与那绚烂、凋零与逝去,爱惜眼前人,珍惜眼前事。

                              姚美辰20190581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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