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冬青
来源:冬青俱乐部(ID:dongqing-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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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因为一场刻骨铭心的失恋,我失去了人生目标和方向,开始颓废度日。在一次随心播放的音乐歌单中,一曲《坐着火车去拉萨》直击我心房,让我开始了逐梦拉萨的户外漂泊之路。山东、河南、陕西、四川,历时一年多,一路追寻终于到了拉萨。
在拉萨,想见的见了、想听的听了、想吃的吃了,终于实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拉萨梦!当我从最后一个景点走出来的时候,心情一下就失落了,感觉生活突然就没了目标,不知道该干什么、去哪里!
你知道那种憋了一股劲终于实现梦想后的感觉吗?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落一地……
作家李碧华说过:人生有三种遗憾,即完成心愿、不能完成心愿、没有心愿。
其中对于“完成心愿”后的感觉她是这样说的:“完成心愿,一下子失重,没有力气把自己提起来。多番挣扎、努力、痛苦、不眠不休、头悬梁锥刺股、双目因紧盯目标而发出光彩,一旦到达,前面已无路。欢欣过后,万般冷寂。要一直抖擞下去,除非心愿未了。”
此刻我的心情就是“欢欣过后,万般冷寂”,比寂寞更寂寞,比迷茫更迷茫。
所谓人生旅程,不过是完成一个又一个的目标!所以人活着是绝对不能没有目标的,无论这目标是大是小,它都是一个能指引我们前进的路标;一旦没了目标,就会活得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如行尸走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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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拉萨之旅,尽管不知道去哪里,但我还是毅然背起行囊去了火车站。回头深情地望了一眼即将离开的拉萨,依依不舍地在心里默默和拉萨告了个别:拉萨,我走了!扭头看着眼前的“拉萨”两个字眼,心中百感交集,离开拉萨我又将去哪呢?
此时已是9月初,很快就要到十一了,不如回家一趟吧!从年初离开家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了,还没有回过一次家。
但家也不是一个随便就能回的地方,尤其是一个在农村的家。
非法定节假日回家,首先父母会问长问短。我现在的情况如果如实交代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担心和多虑,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其次邻居会闲言碎语。在城市住一辈子可能也不知道邻居是谁,隐私性很好;农村不像城市,农村是个透明的地方,几乎家家户户都认识,见面就要打招呼,我这个时间出现在村里,会遭到笑话,传出一些“在外面混不下去”之类的话语。
体面回家,是每个在外打拼的农村青年最后的倔强。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也为了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我决定先在老家周边城市呆着,到十一了合情合理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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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售票厅买了最近一趟发往西安的火车,是的,我又回到了西安。来来回回居然已经四次路过西安了,下车后换乘了去太原的火车。
原本我是计划在太原呆几天回家的,但在太原的前一站——榆次站,我就下车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的主要任务是接单工作,基本不安排景点游览计划,所以完全没有必要住在消费水平比较高的省会城市太原。而且在火车上查看攻略的时候,我发现榆次离太原很近,火车半小时车程,还有直达公交车,想去太原的话也非常方便。所以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提前下了车。
作为“太原南大门”的榆次,消费比起太原来低很多,我很快就找到了满意的住处:一家民宿,100块4天,便宜又干净。
4
放下行囊躺下休息了一会,然后起身出门去吃饭。来到山西必须得尝一尝山西的面食。
关于山西面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世界面食在中国,中国面食在山西。山西面食文化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有着两千多年的历史, 是"世界面食之根"。
榆次的街头遍布着各种面食店,一条街上能有三分之一都是卖面食的,这山西人也真是太能吃面了。据说山西人爱吃面跟当地地质有很大关系。山西地处黄土高原,是内陆省份,气候和地质不适合种植水稻,更适合种植小麦、玉米、高粱、荞麦、莜麦、杂豆等耐盐碱的庄稼,所以以面食为主食就成了山西人的必然选择。所谓“靠天吃天,靠水吃水。”
我挑了一家宽敞明亮、干净卫生的面食店走进去,点了一份山西最有名的刀削面。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大哥疯狂的往面里加醋,看的我都牙酸。山西人爱吃醋也是出了名的,今天终于见识了一把。据说这里的水土比较硬,就是含碱量大,吃醋可以中和碱性,维持人体的酸碱平衡。在山西,吃面不放醋是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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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环境不错,面食种类也比较多,之后的几天我就一直在这边吃饭。来的次数多了,就和面馆的店员混熟了,经常会打个招呼、闲聊几句。这时候我注意到一个在窗口打饭的妹子,妹子看起来很小,也就20岁左右,表情比较严肃,话也不说一句。
有一次我在窗口等着取餐,就和这个妹子打了个招呼,但妹子没有回我,抬头看了我一眼就赶紧望向别处了。我疑惑不解地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时过来一个服务员,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到:“你不要和那个打饭的姑娘说话,让她老公知道了她会挨骂的!”
“老公?”我很惊讶,妹子看起来年龄还很小,怎么也不像已经结婚的人。我疑惑的问到:“她都结婚了?”
服务员给我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嗯,她老公也在这个店里,是我们店的厨师长。”
我“哦”了一声,接着吃我的饭。回想了一下我刚才打招呼的话,没有什么过分或是轻浮的表现啊,不至于这样吧?
吃完饭后我盛了一碗汤晾在桌上,玩起了手机。刚刚的那个服务员又过来跟我小声说话:“看到那个戴白帽子的人了吗?他就是那个姑娘的老公。”我顺着服务员的眼神看过去,我的下巴差点惊掉。身材微胖,年龄看上去比我还大,估计得快四十了吧。他正在和那个姑娘说话,两个人站在一起更像是父女……
我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走在一起的,我也不明白妹子为什么这么选。我只是感觉这种关系有点“扭曲”。
任何一段两性关系中,每个人都是一个自由的个体,有正常的社交权利。如果一个人严重干涉另一个人的自由,像圈养宠物一样把对方捆绑的死死地,这样的感情未免太变态、太扭曲了。
爱情是信任,是成全,不是控制和占有。
悬殊的年龄差,扭曲的相处模式,在我这样一个外人看来是不可理解的,但存在即合理,也许其中的冷暖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吧!我们还是不要妄加评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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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馆干活呆得闷了,就背着电脑出来去德克士坐着。对了,榆次这种小城市是没有麦当劳和肯德基的,更多是德克士这类快餐店的天下。
点好饮料,打开电脑,忙碌了起来,一坐就是一下午。一天工作间隙,抬头发现了一个美丽的背影。在我座位的正前方,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妹子,从背影看过去恬静美好,特别有仙气。美好的事物总让人心动,我不禁多看了几眼。
我只是纯粹出于对美的欣赏,并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很快我就又投入到工作当中。
第二天我依然去德克士坐着工作。而那个美丽的背影又出现了!妹子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坐着,似乎在发呆。这一次内心莫名有些冲动,很想过去搭讪,但我始终没有勇气。隐忍和克制的性格让我无法自然、大方地去跟陌生异性打招呼。于是,在犹豫中打消了搭讪的想法,继续工作起来。等我忙完一阵后发现那个美丽的背影已经消失了。心中有点怅然所失,毕竟两个人能在同一个地方遇见两次可以说是很难得的缘分了,我想可能再也不会看到那个背影了。
谁知第三天那个妹子又出现了。豁出去了这次!我鼓起勇气坐到妹子的对面,略带激动地跟妹子打招呼:“你好,你喝点什么?我帮你点一杯呀!”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妹子的正脸,五官很秀气,虽然不是大美女但很耐看。我的话音落下很久很久,也没有收到妹子的任何回复。我看着妹子的眼睛,空洞无神,非常默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俩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这让我这个不速之客觉得很尴尬。说了句“打扰了”后,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工作。
第四天,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时间,妹子又出现在了那里。这次我自作主张地点了饮料坐过去跟妹子聊天,而妹子也终于打开了“金口”。妹子似乎是找到了倾听者,把她心中的烦恼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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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结婚11年了,有一个爱她的老公,还有一个9岁的儿子。她是酒店大堂经理,老公是大货车司机,两个人月收入加起来能有1万五左右,这样的收入在榆次这个小地方可以说是小康家庭了。按理说本该是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而妹子却一直被一个问题苦恼着,这个问题就是:她老公对她,对这个家太好了!好到什么程度呢,我们一起往下听。
“每天早上家里第一个起床的不是我,而是我老公。他起床洗漱然后去做早饭,饭快好时给我挤好牙膏、打好漱口水,然后叫我起床。等我洗漱完毕,饭已经端上桌,吃过饭后他开车送我去上班。送完我他又回家忙活儿子、送儿子去上学,最后他才坐下来吃饭然后去上班。”
“每天晚上他先接我下班,然后接儿子,顺便去买菜。回家后他就开始做饭,不要我帮任何忙,就自已一个人从头忙到尾。吃完晚饭后让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安排儿子回屋写作业,他自己去洗碗。他把家里所有的家务活都包了,一点也不让我干,这十一年来我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娘家都没这待遇!”
听到这,我觉得这男人应该是所有女人都想嫁的理想男人吧,对比了一下自己,反正我是做不到。我反问妹子:“这样不是很好嘛?你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就是太好了我才烦恼。他对我的好已经让我感到了巨大压力,我真的不需要他对我这么好。有一次我出门办事,把一条8000多的项链给弄丢了,回来我跟他说了这事,他没有一句责怪的话。他要是能说我几句我反而好受点,可他什么也没说,越这样我压力越大。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压抑了。我曾经还跟闺蜜给他安排了小姐,不是想要测试他的忠诚度,而是想让他释放一下,结果小姐还被他给骂跑了!”
都说人性经不住测试,然而妹子的老公切切实实打破了这个观念。这样忠诚的伴侣在现代社会真的很难能可贵,不知妹子为什么还如此痛苦,我继续追问到。
“太阳光、太积极的人很刺眼,他让我的阴暗面无处遁形。我觉得活得很痛苦。”说完,妹子的眼睛里又流露出了呆滞的神情。
人生真是千姿百态啊,什么奇葩的事情都有。同一个东西很可能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不过对于妹子说的这种压力,我还是有些体会的。一个人的深情真的会成为另一个人的负担,会把对方压的闯不过气来。因为一味付出会让别人觉得有亏欠之情,而这种亏欠积累久了会让人想要逃跑,不敢再接受他的好!
两个人在一起,相处舒服最重要,如果一方一直在承受压力,那这样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会轰然崩塌。
生而为人,请先学会“自私”和自爱,再去爱别人!
8
等我做完手里的工作,离十一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了,看来太原是去不成了,那就在榆次随便逛逛吧!
榆次最响亮的景点就是榆次老城。榆次老城在西周时就有记载,迄今已有1400年的历史。老城内有城墙、县衙、院落、街道、商铺等人文景观,也有山、水、林、泉、瀑布等自然景观,是一个兼具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的综合型景点。
榆次老城还是华北最大的影视城,《乔家大院》、《走西口》、《李卫辞官》等50多部经典影视剧都曾在这里取景拍摄。
榆次老城内有一座全木质结构建筑:明代清虚阁。500余年历史,完好无损,堪称一奇。
参观完了榆次老城,又去了后沟古村。
后沟古村被誉为"黄土旱塬农耕文明的传统经典"。古村建筑统一规划、生活配套自成体系、自给自足,可以完全不跟外界进行货物交易,是农耕文明的典范。古村的排水系统更是可以与现代一流水利设施相媲美,是全国乃至全世界乡村排水中绝无仅有的。
走进后沟古村,仿佛回到了久远的历史岁月,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地貌记录着日经月累的时间流逝,各种各样的土窑洞彰显着原汁原味的古村风貌。这里还有着相当完善的神庙系统,13座庙,18尊神塑,佛、道、儒三教合而为一,非常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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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后沟古村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明天就是十一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了,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十一对于城市人来说是旅游周,对于农村人来说是秋收周,大片大片的玉米在等着农民将它收入家中。我觉得在这普天同庆的盛大时刻,下地丰收是对繁荣强大的祖国最朴实最真挚的祝福。
天气正好,不冷也不热,跟着父母一起下地,掰下一个又一个的玉米,看着父母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今年的收成肯定不错。
把掰下的玉米装上车,一车一车的往家拉去,路上、村口遇到邻居们,互相寒暄一下“收成不错啊”,继而又赶紧投入到紧张的秋收当中。玉米拉回家后平铺在院子里,金灿灿的一片。
连着五天都是早上六点起床下地,忙到晚上六七点才收工,劳动强度还是挺大的。想起以前好几次国庆都没有回家,这么多的农活全是父母两个人在辛苦忙活,心中不免充满内疚和歉意。以后还是要多回家看看,多帮父母分担一些农活。
10
很快就又该离开了!自从实现拉萨梦之后,我都是走一步算一步,毫无任何目的和规划。这次出发去哪里呢?我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时候收到了前任发来的消息。没错,就是当时离开我飞去新加坡的丽。她说她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我,最近刚回上海,问我去不去上海。收到短信的这一刻我心里还是有一些波澜的,尤其是听到“默默地关注着我”这几个字,也许她还爱着我,我有些自作多情地猜测着。去还是不去呢?
我们总是先有了答案,然后再给这个答案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以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就是所谓的“自圆其说”!就比如我。
我给自己去上海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我要去买苹果笔记本。
从2013年12月到现在,我的笔记本已经用了一年多了,系统明显更不上了,为了更好地工作,我需要换一个新的笔记本电脑。上海的苹果旗舰店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我踏上了去往上海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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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前任见面!旧情人见面是握手还是拥抱?会不会旧情复燃?……脑子里闪出各种各样的幻想。
然而等我们真正坐下来聊天的时候,我发现曾经的那种感觉一点也没了。而且她也不是曾经的她了,聊天的过程中她言语间总是透露出需要钱的意思,这让我非常反感。
我爱你的时候你是我的全世界,我不爱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前任的这种行为把我之前的幻想彻底粉碎了。我以为她是念及我们的旧情想要跟我见面,没想到人家只是惦记我的钱财。这世界还有单纯美好的爱情吗?难道真的只剩下利益交换了吗?
思索中,我想起了在成都街头看到的动人一幕。
一个倒闭的店铺门前,铺着条脏被子,被子上面坐着一个怀孕的女人正在补衣服。虽然她的脸有些脏,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觉得挺不可理解:孩子生出来咋办?怎么养?……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里闪过。
过了几天后,我再次从这个地方经过。这次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他端着饭,正一口一口地喂给女人吃。每一次喂之前都要先吹一下,那动作、那神情充满了爱意。
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我觉得之前的顾虑都是多余的。他们虽然看上去穷困潦倒,但两个人却相濡以沫,恩爱有加。在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很难遇到这样简单纯粹的爱情,真羡慕他们。
在成家和立业的排序问题上,我总是会先选择立业,因为我觉得有了事业才配拥有爱情,穷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当看到这两个拾荒者的爱情,我改变了这种观念。任何人都值得拥有爱情,无论贫穷与富贵!
“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这山间清晨一般明亮清爽的人,如奔赴古城道路上阳光一般的人,温暖而不炙热,覆盖我所有肌肤。由起点到夜晚,由山野到书房,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很简单。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贯彻未来,数遍生命的公路牌。只有最后是你,就好。
”
我坚信,有一天我一定会遇到这样一段简单而又纯粹的爱情的。
和前任告别后,我去了苹果旗舰店。正好赶上旁边的商场做活动,一水儿的外国帅哥在“站台”。这年头为了吸引注意力,商家真是想尽各种奇招。这叫什么?行走的荷尔蒙吗?
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特别喜欢苹果手机店的展陈风格,和苹果产品一样有着简洁、大气、时尚的极简主义风。时隔一年多,我再一次买下了一台苹果笔记本。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工作上的投资是一项永远不会亏本的投资。我一直这样认为!
这一次上海之行,彻底了却了我与前任的情愫,后会再无期!
现在的上海对我来说,和其他城市无异,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市而已。我知道,我已经完全放下了!
放下后的我是会留在上海还是继续行走呢?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