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度那些事儿

时隔那么多年,我依旧很怀念飞度,感谢他曾经带给我的种种美好。九年前记录飞度的文字,作为我公开的第一篇文章,为了怀念,说与你听。

飞度的到来是个意外,时隔一年后,我总结为,那就是缘分,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

飞度姓李,原本寄望他能够成为一个诗人,能够拥有潇洒飘逸的气质。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飞度似乎更愿意做一个江湖中人。当他具有了行动能力之后,便将屋里的空间当成是游乐场,不停的锻炼行走、奔跑、转弯、急停……有时也会来不及刹车与障碍物来个亲密接触,但眼神迷离一阵,小身体摇摆几下后就又开始疯跑。累了的时候,飞度会把屋里的任何一个地方当成是摇篮,小肚皮一露,瞬间进入梦乡。所以每当我偶尔想睡却又睡不着的时候,就非常羡慕飞度。

过年时,飞度由于受到爆竹的惊吓,便将床当成了唯一的避难所,说什么都不愿离开。所以,那些天,我每天回来都要更换床单。在床单上绘一两张地图那还是好的,最多时多达七张!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将他拉到几乎没有完好地带的被褥旁,狠狠的批评教育了一番。飞度虽小,但很会察言观色,从我张牙舞爪、表情狰狞中,他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满含眼泪,靠在我的身旁。原本还想继续发作的我,一看他那副模样,就将要落在他身上的巴掌变成了温柔的抚慰。心想:小子,这次饶过你,下次再犯,摆好你的左脸、右脸!但是,从那以后,飞度就恢复了正常。

飞度睡觉时喜欢和我抢枕头,有时,他干脆就横卧在枕头上,全然不顾枕头用来被枕的作用。所以,怎么有效的利用枕头成了我睡觉前要思考的问题。温柔的招数丝毫不起作用,于是我武力相逼,终于使飞度知难而退。估计对此,飞度心里多少有点小怨愤。

飞度好动,他就是传说中一晚上能换八百个睡姿的主儿。编排、合成一下,弄几套“睡姿操”不成问题。

飞度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在你不注意时,猛打一个喷嚏,喷你满身的鼻涕,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对此,我总是防不胜防,无可奈何。

飞度非常好客,每每有客来访,他的热情让人无所适从,象个膏药一样黏在客人身上,全然不理会什么是“君子当温润如玉”,什么是“过犹不及”!所以几乎每一位来过的客人,都深深的记住了他。再加之其他宣传手段,飞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小有名气。有些人提到飞度还会随口说出他的一两件趣事,却绝口不提他的监护人——我,这一点让我愤愤不平!这不反了吗?!不过还好,飞度并没有在我面前显摆他这点优越感。

我一度认为自己给予飞度的是一种桃花源般的生活,这里没有悲伤、痛苦、忧愁、烦恼,没有虚假、谄媚、欺骗、斗争。却忽略了飞度的孤独,忽略了一有动静他就在门口的翘首期待。也许他还不太会表达他的依恋。有时候和他捉迷藏,他会因寻我不见而显得狂躁,来回奔突,嘴里不停的吱呀乱语。寻寻觅觅发现我时,便屁颠屁颠地冲向我,那种高兴溢于言表。那时我就知道,他离不开我。

飞度让我更加深刻的理解承担和责任的涵义。因为飞度,我愈加淡泊、宁静,因为在他的世界,本无“名利”二字。也正是因为飞度的到来,让我更多的体会到了在这个城市中那种久违的归属感觉。

按照年龄换算,飞度相当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没错,不用猜了,他是一条小狗,生于2007年6月或7月。现在他已经成了我家不可或缺的一员。

2007年8月1日,下乡采访的途中,我与飞度相遇。一群人中,飞度独咬住了我的裤脚,在我脚边嬉闹。老乡见状,便要把他送与我。偌大的治沙造林农场,原主人无法给他更多的照顾。于是,我考虑再三,带他回到了我生活的地方。那时的他只有一只手掌大小,我们一起看日出日落,吃粗茶淡饭,赏塞外风光。这一年里,飞度也没少惹我生气,但是他带来的快乐却已远远超过他所带来的烦扰。

此时飞度就靠在我的身边,看我敲击这些文字。眼睛已经开始发涩,丝毫不知道他就是本文的主角。

有人将难以长久却又非常珍贵的感情称作是“Dog  years”,因为它短暂且美好。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小狗在世上留下的痕迹只有十几年,而这十几年中却充满着太多不确定。飞度却根本不会理会这些,他不在乎他会存在多久,也不会在乎他不存在后生活将会怎样。对此我们却全然不同,这些问题将会让我们终生为之思考。虽然无法给出答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飞度,无论多久我们都会一起走过!

后记:那一年,我为了所谓的稳定和保障离开了喜爱的职业。第二年,飞度发生意外在我眼前离去。九年间,生活发生了太多变化,我依旧怀念飞度,也许早已把他当成了我的“树洞”。飞度过后,2010年我的生活又迎接了一位伙伴,他此刻也躺在我的脚边,他很健康,也在慢慢老去。他们是很好的倾听者,所以,非常感谢他们这一路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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