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一夏之一桃一李

文/乔平

几年前搬进这处住所时，一位卖树苗的兄弟，一口气给院子里种下了不少树，有观花的榆叶梅、芭蕾海棠和丁香，也有结果的樱桃树、山楂树、苹果树、石榴树，还有一颗是为了吃嫩芽的香椿树。

已经种了不少，卖树兄弟还是不尽兴，又瞄准了车位后面的一块空地，搬来一桃一李给种下了。还乐呵呵地说：“这桃和李子品种都好，您就等着吃好果子吧。”

这一桃一李虽然落户我家，可是那块地方在栅栏外面。虽然他们在院外，想必也不寂寞，毕竟它们无时无刻都是成双成对、耳鬓厮磨状态，晚上还有我的爱车给它们站岗。

我看着它们，常常会想，或许它们本就是一对夫妻?李树身材高大，开白花长青李，冷峻素静，像是丈夫；桃树矮胖身材，开粉花结红桃，娇艳妩媚，更像是妻子。

早春时节，李树比桃树早几天萌芽，开花也是白李花在先，粉桃花在后。难道是勇敢的丈夫，为了探路，处处走在前头？或许是优雅大度的妻子，怕抢了丈夫的风头，总是把自己隐于丈夫身后？想来真是有趣。

进入六月，桃子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个性，绿色的、长满绒毛的小桃子，开始快速长大，且在接受阳光照射的一侧涂上了胭脂，白里透红、红里带青，再配上那身小绒毛，活像一个个含羞的小姑娘，低垂着头，微红着脸，压得细软的枝条颤悠悠地摆动，我只盼她快快成熟。

再过半个月，突然发现经常有成群的麻雀喜欢上了桃树，他们叽叽喳喳飞来飞去，停停走走，络绎不绝。再看树上的桃子，不少成熟了的桃子已经剩下半个了。原来，桃子成熟雀先知？以前并没有听过这句诗啊！

于是，赶快行动起来，开始了与麻雀抢桃战役，先摘麻雀可以落脚的地方，留下隐蔽一些的再让长长吧，虽然桃子好吃，我还是喜欢看她长在树上的样子。事实证明，卖树的兄弟并没有骗我，桃子确实很甜，这可不是我自夸，吃到我家桃子的人都这样说。

再说李树上那一颗颗青李，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桃妹妹惹来了麻雀，招来了行人，换取了主人的欢心，得到了众人的称赞，这场戏演的可真是大获成功啊！

而他自己却还是我自岿然不动，固守着自己那份青涩，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只因为他心里明白，主人并没有忘记他去年的味道，他只需按自己的方式成长便好。

想起去年7月，我们一家着实是非常喜欢了李子的。那大大的青中带黄的李子挂满一树，让从这儿路过的人都嘴馋。可能很多人不曾知道，真正在树上熟透的新鲜李子，跟市场买来的绝对不一样，那种果肉入口即化，滋味甘甜鲜美的感觉，只有在李子树下才能体会到。

如今，桃树已是繁华落尽，安静地守在李树旁边，李树则正酝酿着他的繁荣。你方唱罢我登场，人如是，树亦如此，只慕这一桃一李少了俗气，相处的如此平静和谐。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这是多么美好的意境。

然而，人活一世，总比树木花草复杂得多，人不容易做好的事情，你看这一桃一李，他们正在平淡无奇之中默默践行。

七绝·一桃一李
文/乔平
门墙两树倚东篱，
夏果春花连理枝。
一袋红桃刚褪去，
几多青李正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