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有两本经典的小说突然受到不少人关注,百度指数飙升为平常的几十倍。一本是加缪的《鼠疫》, 另一本则是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原因显而易见,这两本书所讲的故事都与我们当下所经历的特殊时期有着某种关联。
尤其是《鼠疫》,里面所描绘的场景——封城、物资紧缺、各种谣言、人性的众生相,几乎都在2020 年开年以来的这场肺炎中真实上演。
而在情人节的时候达到搜索顶峰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则被诸多公众号作为灵感来源,以“肺炎时期的爱情”作为标题元素,并在文章中引用了这本书里的一些经典句子来解读爱情。
或许那天不少因为疫情无法在一起过节的情侣们,都感触颇深,或者也决定等疫情结束就去领结婚证吧。
说回小说本身,尽管书名里有“霍乱”一词,但看过书的人就会发现,这个故事其实和霍乱并没有什么关系。
简单来说,它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电报员(男主)爱上了白富美(女主),却没能如愿在一起,后来女主嫁给了高富帅医生,但痴情的男主一直没有放下,等候了 50 多年终于熬死了情敌,在暮年重新和女主相爱。
对于这样一个痴情汉,应该很令人感动才对。但我清楚地记得,当第一次看完这本小说的时候,更多的是生气。
因为男主阿里萨简直是个赤裸裸的渣男啊!他虽然一直没有结婚,却几乎不间断地寻花问柳,睡了 622 个女人,还把她们记录在册。
这个数字还不包括无数次的短暂艳遇,因为他觉得,它们甚至不值得他怜悯地提上一笔。
更渣的是,当女主费尔明娜成为寡妇的第一个晚上,他就迫切地跑来告白,并且在后面的旅行途中和女主说“我为你保留了童贞”,整得自己多么忠诚和忠贞不渝似的。
估计他在知道女主的爱人过世时的第一想法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吧。
话说回来,最近重读这本书的时候,对于阿里萨的所言所行好像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就像里面有一句话说的——“灵魂之爱在腰部以上,肉体之爱在腰部以下。”
他所说的保有童贞应该指的是精神层面的吧,在他心中,只有费尔明娜才是他的灵魂之爱,至于那些被他记录下来的女人,不管是船长情人、女诗人、养鸽女还是女学生,于他都只是肉体上的欢愉。
此外,最开始面对一些外部诱惑时,他始终坚持,除非因为爱情,否则绝不失掉第一次,并下决心要为了费尔明娜守身。
然而上天和他开了个玩笑,一次他在船上去上厕所的路上,意外地被一个女人拉进房间,夺走了他的童贞。这次被突袭的魔幻经历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他对费尔明娜的虚无缥缈的爱可以用世俗的激情来替代。
于是他开启了长达几十年的猎艳旅程,来缓解对女主的相思之苦,并且觉得逻辑自洽。
总之,这本书更多的笔墨用在了写阿里萨的猎艳史以及费尔明娜琐碎的婚姻生活,与霍乱并无太大关联。
那这样是不是说马尔克斯“标题党”呢?也不尽然。
霍乱出现的篇幅和次数虽然不多,但是却贯穿故事情节的始终。
费尔明娜因为生病,被误诊为是霍乱,于是遇上了未来的丈夫,也就是治理霍乱的高手乌尔比诺医生,所以他们的相遇和结婚可以说是“一次误诊的果实”。
故事的结尾,阿里萨带着费尔明娜坐船旅行,为了不被打扰,他让船长在船上升起代表瘟疫的黄旗,以霍乱作为掩护,这样一来,那艘船既可以不载货,也可以不运送旅客,还能够逃过各种检查。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自由地在河流上航行,并且他们还准备一直不下船,来来回回地走一生一世,相当于在船上拥有了一个世外桃源。
除了贯穿情节之外,霍乱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爱情本身。
男主阿里萨心神不宁,辗转反侧,夜夜难眠, 还出现了“腹泻、吐绿水,晕头转向和常常昏厥”这些看似像是霍乱的症状。他确实生病了,但不是霍乱,而是相思病,由于苦苦期盼女主的回信,他陷入了极致的思念和焦虑。
霍乱和爱情的相似之处在于它们都“无可幸免,无可救药。”
另外,霍乱一词在西班牙语中还有着“狂热、狂乱”的意思,像极了爱情中疯狂偏执和不顾一切的一面。 这样想来,以《霍乱时期的爱情》作为书名也是很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