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寮听海

渔寮,渔民住的小屋。清雍正元年,柯杨两家从福建泉州移居此地,搭寮而居,繁衍生息,故称渔寮。渔寮沙滩是东南沿海大陆架最大的沙滩。

儿媳预订的房间我的最大,总统套房。五楼,玻璃推拉门外一个看台,凭栏眺望,浩瀚的海面尽收眼底。远处渔船撒网,近处渔船停岸,一码头深入海中渔民往来,游客海滩逐浪,一派渔湾景象。我住的宾馆踞海滩正中,这是一个船型弯,站在看台,左右视线无碍。路基下就是大海,宾馆、饭店在路基高台上,环海依山而建。

晚上入住。我推窗站到看台,海风习习,海湾灯火辉煌,海面渔火闪烁。俯瞰海滩,游客三三两两,或沙滩寻觅,或踏浪狂呼,宾馆的彩灯变幻着五彩映照,大海的浪涛层层涌上沙滩,哗哗的涛声迎面扑来。

我迫不及待奔下海滩。海滩蒙一层明亮海水,我干脆把拖鞋放到一边,急步走向海浪。金黄的细沙柔软如毯,那酥软的感觉从脚底浸遍全身。踏上浪头,哗哗,哗哗,涛声冲击,震颤心灵,惊心动魄。看着海浪从黑黑的远方滚滚而来,无穷无尽,无边无际,汹汹涌涌,哄哄鸣鸣,你不能不陡生惊惧,纵然你全力驱赶,那惊天动地的力量瞬间将你的抵抗拍的粉碎。哄哄,哄哄,有节律的从那大海的深渊发出,低频,雄浑,厚重,如狮虎吼,如蛟龙吟。周围,游客零星散布海滩,大多青年男女,牵手迎浪,笑声清越。远处的几个,应该是拾贝吧,或是剜着海货,手电筒一闪一闪。我踏进浪头,小心翼翼往深处行,海水冰凉,刺激,迎面涌来的浪头打湿了我高挽的裤子。沉住气,捏紧恐惧,坚持不了几个浪头,就赶快撤退。第一个浪还未退下,第二个浪探过海面齐齐刷刷扑来,最终连成一线,如万马奔腾,如千军冲阵,那呼声似血雨腥风,雷电轰鸣,我的心简直要抱头鼠窜了,不由后退几步。面对大海,你只有一颗悚惧的心,随时都会被吞食。渺小,渺小,你不是高高在上的人类,你只是大海面前的沙粒。有生以来的认知为零,在茫茫的夜里,茫茫的大海,你会幻觉一个丈高的立浪就在那浪的后面窥探。

妻子终于来了,我提着的心放下,挽手妻子踏浪而行,顿时坦然而舒畅,心情随涛声而明净。

宾馆的床,紧挨窗口看台,妻子要关上睡觉,我哪能错过这睡梦里听涛。

万籁俱寂,不屏涛声。闭上眼睛,用耳朵触摸大海。初觉涛声遥远,渐渐就在身边,你就像一只小船漂流,惬意轻盈。不一会儿,涛声带着风声呼啸奔腾,诡异如置身森林松涛,耳朵洞开,心如脱兔。睁眼惊起,冷汗渗额。踱步看台,海水已涨到岸边。

第二天清晨,我五点起床。信步右边岸头,沿廊道拾级而上,几经曲折,登到山顶。山岙处或庵式帐篷,或高架帐篷,别具特色。桌椅摆放,石凳依栏。廊道随山脊下伸,盘曲蜿蜒,尽头一处亭榭突入海中。我只站在护栏前俯视,奇礁怪石各具态势,一尊酷似菩萨低眉,惟妙惟肖,鬼斧神工。

七点回到宾馆,早餐,随与亲人一同海滩游玩。清晨,人渐渐多起来,都在寻小螃蟹。平滑的沙滩,金色的沙子,干净细腻,东方的夏威夷名不虚传。许许多多绿豆大小的洞遍布,你静静观看,一只只小螃蟹米粒样往外推沙,你稍稍动下,小螃蟹倏忽躲进洞穴。小精灵哪里知道人的智慧呢,就连我小孙子也知道用铲子朝洞一挖,小手捉起小螃蟹激动喊叫:爷爷我抓了,抓住了!不过小孙子一会儿就放了。事不凑巧,女儿报考单位通知明天体检,我们只得开车送女儿到苍南车站。送女儿女婿小孙子赶车,回到渔寮已是徬晚,老天又不做美,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第二天早上依旧小雨,我管不了这多,冒雨沿海岸向右边漫步,本来雨中漫步就是我的喜好,更何况如此优美的海景。当回到宾馆,西装已经淋湿。

七点准时返沪,儿媳遗憾的说:“爸爸,下次再来陪你们仔细观赏。”景区内的渔寮岙、雾城岙、草屿山、皇帝礁、七姐妹礁、音乐石、狮头岩、三折瀑布、看日出等儿媳讲的景点只有待下次来了!期待!

儿子长大了,缘分这么细心周到的儿媳我们老两口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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