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论 || 酒与文化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中国文化与“酒”,有着剪不断的别番滋味。从夏到商,五帝时期的巫祝文化由盛而衰,与之相随的则是,礼乐文化的孕育和成长

而在“周礼”中,“”是不可或缺的。从古至今,酒似乎贯穿了我们的历史和文明。与“藏礼于器”相应,古人同样“藏礼于酒”。酒已经成为周人礼仪活动中最关键的文化要素。可谓“无酒不成礼”。

《周礼》记载:“凡王之馈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由此可知,先秦时代的人们,利用掌握的酿酒技术,已经可以用不同的粮食酿造出不同口味、不同用途的美酒。

《诗经·周颂·丰年》里也说,“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丰收年景谷物多,高大粮仓一座座,储存万亿新稻粮,酿成美酒甜又香,献给祖先来品尝。”

到了秦代,老秦人好酒,所以始皇帝当年在自己的帝陵中,就设置了专门用来制酒的机构,叫“莤府”。而根据“睡虎地秦简”上的记载,秦军在战前和战后,都会饮很多的酒……可以想见的是,“大碗喝酒”使血液流速加快、神经亢奋。当作战命令下达、战争即将开始时,士兵们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加官进爵。在这种时刻,酒让所有士兵有了一种“奋勇杀敌”、“建功立业”的兴奋和冲动。

秦朝灭亡后,大约在公元前196年,已经60岁高龄的汉高祖刘邦御驾亲征,平定了淮南王英布的叛乱。他在得胜还朝途中,回到老家沛县,连日摆酒。酒酣之时,刘邦不禁击筑吟唱……他回想起自己这一生千难万险的历程,并因此而写下了流传千古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由此,我们不难推测,酒对古人而言,已经不仅仅只是佐餐的饮品,更是豪情万丈的催化剂。正是因为有酒、有酒精的助力,所以才有刘邦的《大风歌》,才有了曹操的《短歌行》,才有了“竹林七贤”的魏晋风度……他们诗酒为歌、散发山阿,白眼向权贵、折齿为美人。在酒的加持下,中国士大夫的“魏晋风骨”璨然而生,他们纵情潇洒、不卑不阿……

及至大唐盛世的华章,让美酒与才情得以尽情挥洒。于是,“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如果说美酒酿造了盛唐的豪放,那么到了宋代,就化作了百转柔肠。它是晏殊的“一曲新词酒一杯”,也是范仲淹的“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更是词人蒋捷的“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的家国乡愁。当然,宋词中的美酒,更少不了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正所谓,“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因为有了酒的催化,文化才会愈加浪漫。可以说“美酒”与“中国文化”相与始终,它承载着不同时代的历史和文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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