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享天地间

早起，外面漆黑一片，依然还是一片静谧，只有间隔许久才滴打窗棂的雨点，会猛然打破这凌晨的寂静，也仿佛刻意让单独晨起的自己不再孤单。

寂静中，呼吸显得格外清晰，稀少的氧气明显让呼吸深长了许多。简单健身完毕，吃着当地桶装的牦牛酸奶、风干牦牛肉干，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似乎都散发出牦牛肉的气息，说不上来喜欢与否，却有种浅浅淡淡的说不出道不明的似有还无的感觉，和昨天下午爬山的感受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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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我一人去往色达城外的观景台，据说在那里可以鸟瞰色达县城全貌。平时在学校就可以看见这个观景台，看起来很近。不过真正找到去往观景台的路时，才发现原来在山谷之间开辟了一条蜿蜒公路，直通山顶，地图显示这条路长3、4公里，距离远不是肉眼可见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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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这山路十八弯，完全看不到尽头，于是，我便自寻捷径，看右侧道路旁支出一条马路，貌似在山的一面山坡，坡上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原，其上开满白的、粉的、紫的、黄的小花，附近牧民家的几头牦牛在坡上悠闲自得地吃草、晒太阳。我直接拐上了这条马路，抵达山坡，然后手脚并用，慢慢踩着草桩、石块往上爬。

稀缺的氧气加上攀爬运动，我的呼吸越来越深长而急促，果真有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实在喘不过来了，便歇息几分钟，站在山坡上，放眼望去，远处山峦叠嶂、绵延不绝，通往山顶的山路在山谷间盘旋，宛如一条白色腰带系在山间，在绿山中格外亮眼。因为要下雨的原因，天空一大片灰蒙，却禁不住在某个地方露出几点那么通透、那么耀眼的湛蓝，尽管很小、很少，却点亮了整个灰蒙的天空，仿佛生活中再不如意，也会有某些令人幸喜和快乐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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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爬歇歇、歇歇爬爬，我终于爬上了山顶。站在全城最高点，下面是奔腾而过的色曲河，河和对岸群山间冲击出一片平整之地，这片平地便是色达县城。整个县城呈狭长形，一幢幢建筑与泥拉河平行而建，四四方方、规规矩矩，就如这里人们的生活一样中规中矩，除了部分屋顶檐边镶嵌红色的藏式花纹，可以提醒人们这是藏区之外，其余和内地多数县城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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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山巅，感受着四面来风、八面威风，恍恍然竟莫名看见格萨尔王站在山顶、振臂高呼的景象。山谷间，不时有黑色山鹰呼啸，展开坚强有力的翅膀，好像战斗机一般，时而冲入谷底，时而直上云霄，在山间谷底不断上下起伏、盘旋飞翔，叫声中充满孤傲，飞翔中充满力量。看着这山鹰矫健翱翔的身姿，仿佛觉得是格萨尔王再现，在这高山之巅召唤队伍、征战前行。

风一阵阵吹来，不知身在哪个时空，格萨尔王离我到底有多近、有多远。不觉中，几个红色藏袍的年轻喇嘛也到达山顶，他们的脚步声惊醒了迷糊的我。此时天色也更灰暗，暗灰色的云朵压在色达县城上空，感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我赶紧转身沿着公路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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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右侧是裸露出土石的山体，没有防护装置，遇到大雨便有滑坡危险。整条公路修在山间，若长的路上，没有车、也没有行人，只有我一个人独自在此行走，听着脚步踩在沥青上的沙沙声，每踩一步都感到柔韧、弹性而有支撑，念天地之悠悠，独享受在山间。

又有同居室友来电，询问是否返回，邀请一同去同校其他支教老师处晚餐。一边是独立山中，感受山风习习；一边是连接外界，体味友情感人。如此自在而不遗世，洒脱而无推诿，淡淡然，似有也无、似无却有，山间、世间往来自由，想来世间最大幸福也莫过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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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不寒、云涌无雨，天边始终有着一片湛蓝，令山间的人儿心如天空般湛亮、欣喜，这也是我在色达独特的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