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李自成占领汉川,为何不趁机攻取省会武昌

  崇祯十六年正月,李自成的军队先后占领湖北的孝感,汉川等多地,距离省会武昌仅百里之遥。那么他为什么不趁机占领省会城市——武昌?

《明史》记载:崇祯十六年正月,李自成陷承天。张献忠陷蕲州。三月,李自成杀罗汝才,并其众。张献忠陷黄州。四月,大清兵北归,八镇兵皆溃。五月,张献忠陷汉阳,壬戌,陷武昌,沉楚王华奎于江。

  《流寇志》记载:崇祯十六年正月,承天陷。初三,(闯)贼分陷潜江,京山,应城。初五,左良玉屯鹦鹉洲(汉阳)。初八,闯贼遣贺、罗二贼将攻德安府。初十,闯贼陷云梦。十一陷孝感。十三,陷景陵(天门)。贺、罗贼将破德安,驰檄文黄州。十六,左良玉携楚将王世泰等兵俱下蕲水(浠水)。李自成既陷荆襄鄢郢,席卷河南,群盗附之,有众百万,思据有城邑,擅自号矣!

  正月二十六,张献忠夜袭蕲州。二月初六,贺、罗二贼入麻城,回屯德安。三月初四,张献忠乘虚入蕲水。二十三,张献忠攻黄州。五月,闯、献交窥武汉。献忠犯汉阳。~城遂陷。临江欲渡(武昌),壬戌二十,~(武昌)城遂陷。闯贼兵临汉阳,不克,献忠至,先取之。及闻献忠取武昌,闯贼遣人贺之。

根据以上正史和野史的记载,都可以明确知道“崇祯十六年,攻占武昌和汉阳的是张献忠”,而不是李自成。

  关于明末清初湖北历史的大量文献中,有一篇文章——《竹中记》是当时的汉阳人“魏晋封”,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而撰写的。其中记录的史实更加让人信服。

  《竹中记》节选:正月二十一日,予携家避于九真山前之宗庄(武汉市蔡甸区)。二十二日,贼马入山,舅氏李愚公先生被劫,盖即破汉川之游骑也。是日飞沙障天。余意贼且长驱入郡(汉阳城)耳,是夜火光亘数十里,贼忽逸(逃)去。予仍返故庐,迟数日而居人渐集矣。山河不异,官市恬然。

  由此可见,崇祯十六年正月,李自成的军队是到过汉阳城郊区的。那为什么没有趁势攻占汉阳和武昌呢?

  根据武汉,孝感,汉川等地的地方志和其他史料的记载,在李自成攻占以上地区的时候,虽然明朝的正规军非败即逃,可是当地的地主武装却反抗激烈。早在农民军到来之前,许多地方都在当地乡绅世族的组织下建立起强弱不一的武装寨堡。这些寨堡在李自成大军压境时或溃或降,而有一些实力强大的寨堡在不同的时机,给农民军的打击也是不容小视。

据《汉阳府志》记载:萧鸣霄,汉川武举,楚抚宋一鹤辟为参军。以功授辰州参将,弗就。家居,有水贼数千夜至汉川,围城数重。鸣霄以数十骑迎贼力战,贼众溃溺。《孝感县志》记载:程式厚,云梦人。癸未春,贼踞邑城,式厚倡议鸠众,立砦于汉阳、云梦之间。据守,屡挫贼锋。此类事迹在相关文献中屡见不鲜,在此无需连篇累帙。《竹中记》中所述“是夜火光亘数十里,贼忽逸去”,也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地方志中地主武装偷袭农民军的记载。

  综上所述,崇祯十六年,李自成军势如破竹攻占了大片地区,但是此起彼伏的地方暴动却打乱了他的军事部署,迟滞了他的军事行动。为了巩固来之不易的胜利,他不得不采取武力以外的更多手段和时间去稳定局势。当他在襄阳组建好“六政府”基本稳定了局势,并且安抚好罗汝才和贺一龙的部众之后才发现,武昌和汉阳已经为张献忠所有了。正当他愤怒之时,又传来一个更加重要的情报:明朝加封孙传庭为督师,命令他兵出潼关,收复河南。对于李自成来说,张献忠与孙传庭,孰重孰轻一目了然。张献忠于自己虽然“貌合神离”,却并没有多大威胁。孙传庭则不然,上次“汝州之战”中,自己险些命丧其手。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能挥师北上,与孙传庭择机决战了。只有彻底消灭孙传庭,才能从根本上解除自己的后顾之忧!

  除此之外,武汉的地理特点也是李自成不得不顾忌的原因之一。众所周知,湖北号称“千湖之省”,包括孝感,汉川,武汉在内的江汉平原,水网密布沟壑纵横,习惯骑马射箭的西北农民军在这里经常“寸步难行”。据史料记载:张献忠攻打武昌之前,是采纳了黄州人“召集渔民,训练水军”的建议之后,才进军武汉的。不习水性,没有水军的李自成面对长江天堑只能“望洋兴叹”!

总体来说,崇祯十六年初,李自成不是不想攻占武昌,而是当时的迫切形势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稳定楚北局势需要分散兵力;安抚罗汝才、贺一龙的部众需要时间;北上抗击孙传庭更加让他无心南顾了!

参考文献《南明史——钱海岳》《明史》《汉口丛谈》《武昌府志》《汉阳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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