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唱的魅力：同一首歌，不同的体验

前不久，一朋友分享了一首她在“全民K歌”平台上录唱的歌曲《漫步人生路》，听后竟莫名喜悦。这是一首粤语歌，朋友的发音其实有一些明显的瑕疵，但她那清脆、流畅的旋律，附上一种略带娃娃腔的嗓音，还是让这首歌有着一种近乎原创的体验。

过了两天，无所事事，又听了两遍，那种抚慰人心的感觉依旧不减。与此同时，我也诧异竟然没有听过原创。在网易云音乐上一搜，才发现这是邓丽君演唱的歌曲，由郑国江填词，中岛美雪谱曲，收录于专辑《漫步人生路》中（鉴于邓丽君的名气，以前或许在哪里听过，但印象不深）。出乎我意料的是，尽管旋律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邓丽君的原创却并没有让我特别惊喜。用失落是有点夸张，但明显没有达到我的期望。因为在我看来，如此优美、动听的旋律，如果业余演唱者都可以唱的这么好，那么原唱应该更加震撼才对。

为了进一步分析造成这种感受的原因，我又听了张靓颖版的《漫步人生路》。我必须承认，如果摒弃技术、专业的分析，我的第一直觉是，张靓颖比邓丽君唱的好听。实际上，邓丽君的原创有一种内在的沉稳在里面，好像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的感觉，而张靓颖的歌曲，则有一种激昂之感，她既是在模仿，也在内心渴望超越。如果说邓丽君是在方格纸中自由写作的话，那么张靓颖则给人一种在无边界的白纸上临摹。这种细微可以从音调的起伏落差中感受到。为了更精准的检验这种感受，我还特意搜索了一下邓丽君与张靓颖各自的演唱特点，其中，关于邓丽君的评价是这样的：

气声是邓丽君的一个重要演唱特征，在此基础上她形成了独特细致、变化微妙的颤音和具有个性特点的泣声。她吸取了中国民间歌曲和戏曲中注重出字、归韵、收声的咬字过程，擅于使用倚音、波音、滑音等润腔技术表现歌曲的不同韵味，形成一种委婉动人、清新明丽、优美流畅、富有民族特色的演唱风格 。她的嗓音温婉、圆润、细腻而不失韧性，音域宽广 ，演唱时各声区过渡自然，声音连贯统一，几乎听不出任何换气痕迹。

关于张靓颖的评价比较短，大体如下：

独特的音域以及在音乐方面的天赋，令她备受好莱坞的瞩目；她声音的可塑性强，可柔可刚。

通过专业对比，我大体上知道了原因何在。张靓颖的调中，有刚的成分，而我对此比较敏感，也相对喜爱。反观邓丽君，即便在唱到最高潮的时候，她的“刚”依然沉浸在圆润之中。

即便张靓颖唱的确实好听，但如果谈到“心动”的程度，我还是觉得朋友略显稚嫩的非专业版更胜一筹。这似乎有点违背常理，但其实也反映了音乐作为艺术的门类在给人启迪方面的发散性、多元性。当然，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一首歌如果之前没听过，那么第一次听，总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成分。就好比很多人对《红日》的喜爱都要追溯到电影《致青春》里面女主角郑薇在台上的表现。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前提，女主确实唱得不错。

在谈到邓丽君和张靓颖各自演唱特色的时候，里面有个词都有体现，那就是音域。邓丽君音域宽广，而张靓颖则音域独特。实际上，结合张靓颖刚柔分明的特点，我们可以把她的翻唱视为一条时而奔腾、时而舒缓的河流，此时，再去看邓丽君的原唱和我那位非专业朋友的模仿，就会发现，她们各自就像是宽阔的大海和清澈的小溪。如果你问100个人，这几种景观哪个最美，最壮观，从数据上来看，大海要占绝对优势。但反过来讲，其实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河流和小溪。或许，这也是形形色色的翻唱带给大众不同体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