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不至千里,依然无处话凄凉!今天是奶奶十周年祭日,踏上归途的那一刻,心里五味杂陈,恍惚间不知道十年的概念,可实实在在的十年光阴已一去不复返了!

        奶奶离开时已是93岁高龄,已是高寿,走的时候很安祥。我一直想对奶奶说声对不起,因为最后穿衣时我弄疼了奶奶,虽然当时已不能表达,但那痛苦的表情一直刻在我心里,遗憾的是这句对不起我永远没有机会说给奶奶,所谓父母亲人有今生无来世,只能期望梦中相见。我确实梦见过老人家,可梦里依稀,一切迷离。

        十年前的几个孩子都有了孩子,自己也即将成为奶奶。二十四年前的春末夏初,我第一次带着儿子回家,天气已经很热了,中午都是奶奶守着儿子,给儿子扇扇子,怕我夜里喂奶缺觉。2000年我搬家,暖房时奶奶也来了,我记得特清楚是弟弟把奶奶抱上来的,奶奶给了我六百元,那钱都是过年过节晚辈们孝敬老人的,多大面额的都有,那是奶奶的全部!

        奶奶这一生至少有两个遗憾我是知道的,一是丧女之痛,小姑未成年因病离世;二是大姑的老年痴呆。大姑得老年痴呆时奶奶还很硬朗,每次来八十岁的老妈喂六十岁的大姑,画面很温馨,但也很伤感,每次大家逗大姑,奶奶也跟着乐,但眼里是有泪花的,老人的无奈都写在脸上。奶奶闭眼前一直等着大姑,直到大姑来才断了气,虽然不说,但那是奶奶最大的牵掛!今年十年,大姑虽还健在,但却不能来坟前烧张纸,想来真是唏嘘!

      打我记事起,奶奶就是个小脚老太太,离开时也没多大变化,只是背驼得厉害,早年梳着传统的发髻,后来自己胳膊疼,剪了短发。十年改变了太多的事情,抚摸着冰凉的墓碑,看着渐渐熄灭的纸灰,默默地说声:保佑您的所有亲人,我们天上人间,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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