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

摄影/唐琴子*新东方

6月19日,周末,又是一年父亲节。

此时,邻居家装修的声音穿过墙壁,呼啸而来,但丝毫不影响我正在进行的文字。我的文字正行走在你们俩之间,述说着我们仨的过往,文字就像一条涓细的小河,流淌着你们对我的爱,以及我对你们的想念。

你们是我孩子的姥爷和爷爷。

今天,是我们仨,第一次在我的文字里相遇,你们俩,都是我生命里最挚爱的人。

岁月悠悠,我们从相守到离别,那些幸福,以及那些怀念,都永存在我的心底。

2005年4月11日,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从此留在世间的我,仿佛只剩下了半条命,那一半早随你而去了。

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曾经,西安家里卫生间的镜前灯,还有你当年换上的灯管,尽管一年前它就不亮了,一直没有换掉它,就是冥冥之中,还想留下一个你的痕迹,它是你在西安大雁塔灯具城买的,它是你亲手装上的。你手上的温度,还留在上面,一直温暖着我不喜不悲的四季。抬眼就可以望见,它就在那里,就在那里陪伴了我整整17年。

如今,西安的家不在了。照亮我的是你留在我记忆里的点点滴滴,那些我们彼此的思念,彼此的牵挂,从未因岁月的流逝而淡漠。曾经,最大的心愿就是陪在你的身边,每天听你讲狐仙鬼魅的故事;给你讲,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或快乐或迷茫的过往。

你念过私塾,识文断字。肚子里的故事好像永远都讲不完,没有在你在的时候,把那些故事整理出来,是我今生于你不小的遗憾。好在,岁月一天天从指尖流走,而我也离你越来越近。

爸,我爸。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样称呼的是你,你是孩子的爷爷。

从1989年深秋我们俩在陕西乾县相遇,直到2020年大年初四你离世,我们一起度过了30多个春秋。远离家乡,有快乐与你分享,受了委屈,找你诉苦。

“唐小琴,谁欺负你,回家告诉爸,爸给你做主。”

记忆里,那些年,你常这样叮咛我。爸,你知道吗?你的这句话,给了我多大的勇气,让背井离乡的我,在受到挫折的时候,还能负重前行,即便是,行到水穷处,也能安然地坐看云起云落。

回乾县看你,是我那些年乐此不疲的事情。爸,眼看着你,走路从脚下生风到步履蹒跚;眼看着你,手上脸上长出一块又一块的老年斑;眼看着你,送我的路程越来越短,从骑着自行车,把我送到汽车站,到柱着拐杖,站在乾县南马道巷71号大门口目送我;眼看着你,背越来越驼,腰越来越弯,眼睛越来越浑浊。

如今,你柱着拐杖目送我的身影,像一幅画一样,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无限沧桑无限温暖。爸,那些年,感谢你风雨兼程陪伴着我。

都说父爱如山。你们俩都无愧于此。你们用勤劳的双手把一个个孩子养育长大。

对家庭,对婚姻,你们都付出了全部的责任和担当。在你们身上,我见证了爱情最真实的模样。

父亲比母亲大9岁,一辈子母亲都沐浴在父亲宠溺的目光里,至今,依然记得母亲在父亲面前的“颐指气使”,而父亲总是呵呵一笑的样子。

婆婆晚年卧病在床,爸,你不离不弃,悉心照顾了十几年。至今,你推着轮椅,带婆婆出去晒太阳的样子,依然还是那么清晰地定格在记忆里。

父亲,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是会选择做你的女儿。

爸,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是会选择嫁给岁民,还会选择做你的儿媳。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留下你们俩未曾谋面的遗憾,我要让你们,我最爱的两个人,一起把酒言欢。

都说东北话最有带入感,这一点还真不好说,因为我爸的陕西话说的是那么“倔强”,估计连醋溜普通话都做不到。那又何妨,两个正直善良的老头遇到一起,话都在酒里,话都在眼里,更何况,还有我这个翻译呢。

那样的情景,想想都是满满当当的幸福,我知道,你们俩都不胜酒力,但我敢打保票,你们俩准会,相见恨晚,一醉方休。当然,还要加上我,在你们俩面前,我会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无拘无束地得瑟,不遮不掩地喝酒捣乱,酩酊大醉又何妨?我要肆意地开怀大笑,我要肆意地涕泪交加。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都不在乎。

即便,“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般的场景出现,那又怎样?

岂止是父亲节这一天,每一个来来去去的日子,于我,都是父亲节。

纸短情长,思念无边。

真的,好想,好想,你们。

“我想天堂一定很美,你们才会一去不回,一路的风景是否都有人陪?如果天堂真的很美,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回,我怕你们看到沧桑的我会掉眼泪。”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在这个父亲节之夜,我们仨,会在梦里团聚吗?

万千思绪萦绕在心头,今夜,我要早早地入睡,在梦里,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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