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23

                            生之片段

                                                      清影

《6》泪落下的时候,有时候仅仅是因为一个字,爱。如今,是用泪来祭奠。我们越来越现实,就离爱越来越远。所以会怀念青春。梨花树下反复吟唱的那个女孩,不知世事要现实来衡量的年纪。

那一天,时隔三十年。

早上的晨光如往常一样洒向街道和行人,路旁葱郁的树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洒水车唱着单调的歌曲,将水高高雾化成细雨洒响地面。人们或行或走,又或聚集在路边小食摊儿上吃早餐,面色从容,匆忙而有序…雁秋也如往常一样,穿行在熙攘的人群里。抬眼望处,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形,那个曾深爱过的人从街道的另一端,同样骑着电动车,一左一右迎面而来。相隔十米,认出只需一秒,还是那双眼睛!短短一瞬间的交错,雁秋扭头看见他的妻子在他身后坐着。悄无声息的相遇,也许至死难逢的别离。犹如安静悠然的湖面投下一粒石子,激荡起的重重的波澜,波及如此近,又那么远的心绪…

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干净的绿色军上衣,背后永远留着母亲折出的印痕。那脚步声,无论早晚,无论和谁,都能清晰可辨。刮风下雨,淋湿了一夜的心,看见才算心安。课桌上写下的名字,盖在上面的书本,回来时,赫然惊现!晴天霹雳般,羞耻,仓惶如同被抓了现行的小偷,将掩藏的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急切擦掉的粉笔,却擦不掉羞得通红的脸。也许,也许,没有人看见?同桌的你啊,只留下只有对视时才能读懂的语言,那目光如同电光火石将整个一颗心点燃,激荡在每一个想你的时刻,在喜悦和痛苦的风浪里跌宕起伏,从见你时的喜悦到看不见时沉沦,从高峰到谷底,从晴天到雨天,从白天到黑夜,日日月月,岁岁年年。在那个年代,没有语言。真纯洁净的灵魂难以挣脱大时代背景下的羁绊。记忆里最闪亮的,永远是这双燃着青春光亮的眼睛,随时光穿越一个少女到少妇直至如今,半个世纪从未曾熄灭。

言语该是多么贫瘠和荒凉之地长出的星星之草呀,聚集万千而出口那么狭小,唇齿间如何为这一瞬,记载千年?亲爱的少年,谢谢路过,谢谢这一场一个人的天荒地老,我们梦里相见。。。

那个已经五十岁的男人,雁秋的初恋。他不会知道他过往的生命里有个这样的女子,如此铭心刻骨的记着,同桌的你。泪依然会打湿眼眶,感动的只有自己。

那些遥远的记忆,散乱繁多难以汇集成一个凄美的故事,不过是千万人之中一个小小生灵用生命跳跃的音符。但对于雁秋却是构成人生的第一级台阶…

‌你永远也不可忽视的是一个孤独少女,创造爱情的能力。她像一个专业的演员沉迷其中,悲喜自如,游刃有余。你可以责怪她还只是个学生,不应该如此。甚至恨他,骂她。这角色雁秋当然也在其中,用最真诚的心供奉起青春激荡的灵魂,与之共舞的不过是一个被她赋予了一个外壳的影子。那个男孩,无辜的如一只仅仅是一阵风拂过满是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园。十五岁那年的七月十五日,毕业离校。那天,小王子走了,再也没回来。

‌雁秋的内心世界有多精彩就折射出现实中有多沉重和无奈。这是一种本能的平衡和释放,无关对错。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孩子,其实没有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和任性。现实里没有她们适合生长的土地,你看到的只是她们懂事,乖巧,和同龄人的格格不入。甚至被人称之为高傲。她们小心的把这些本能的性情,隐藏在内心的某个角落,藏在书里,梦里和每一个难眠流泪的深夜。雁秋的母亲早年患病落下疾患,做事不同于常人。能帮父亲的不多,所以父亲常叹命运不公,耻于与母亲同行。他从18岁起就做村里的电工,就长此以往住电房,不太回家。雁秋是大姐,还下两个弟弟。

想起张扬有一次生气时的一句话,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这就是他对于雁秋这场暗恋的评价。如此亵渎,在他的内心他的妻子在少女时就在出卖风情,显现出一个人多么肮脏,可悲的灵魂。不能解释,百口莫辩。这评价也是对他们感情致最深的伤害。原来爱不一定是懂,而懂一定有爱。

雁秋,今夜看来又要在这,如常态般半梦半醒之间度过了。

你可能感兴趣的:(2019-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