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今年十六,大名叫李正,是一个普通的高一学生,幼年丧父,家里还有一个老妈和一个妹妹,学习成绩说不上多好,但是考一个普通的二本也是问题不大,算是一个普通家庭的高中生,虽日子过得寡淡一些,但也算得上平凡幸福,可是就在今年的三月份,一个噩耗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
阳春三月,刚刚开学的李五正和几个发小在学校的走廊里闲扯皮。
“二哥,二嫂啥时候换届啊,这都高中了,按你平时的作息规律,是时候了,都特么快四个月了,这次处的时间可是有点长了啊,哈哈。”
“滚蛋,你二哥我这次不闹,真赢的,以后当你二嫂面可别瞎咧咧。”
被称作二哥的人,叫做夏天,是李五的几个发小之一,和李五一样,也是幼年丧父,不过和李五的母亲至今没有再婚不一样,而是又走了一步,改嫁了,再婚的日子也算幸福美满,夫妻两人经营着家具生意,年年有余,吃喝不愁。
说来也是奇葩,别人家的拜把子兄弟,大多都是喝酒磕头的结义,唯独他们这伙人,从小学就在一起,除了老三比他们大两岁,其他哥四个都一样大,谁也不服谁,都想当大哥,还是初中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也记不得是谁提出来的了,干脆就抽扑克决定排行顺序,李五手骚,平时最能嚷着相当大哥的人,抽了一张五,五个把兄弟当中最小的,李五的外号就是从那个时候留下的,几个毛孩子的结义,也没有啥轰轰烈烈的,当时就是大哥请客吃了几个冰棍,就算是庆祝了,现在回想起来,零下三十多度吃冰棍的,这哥几个也算是独一份了。
老大叫牛国权,家里在地县城做瓷砖生意的,算是比小康强一些,哪都好,就是墨迹,非常的墨迹,听了李五和夏天扯淡,接过话茬。
“老五啊,你一个母胎单身的选手,是不懂你二哥的风骚的,你二哥是水命,你这届二嫂是木命,加上他们俩星座吻合,根据我最近研究的奇门八卦的卦象来看,他们……”
牛国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咋地老牛,合着是风水玩腻了,现在又特么改玩八卦了?你那么会算,你给你孙爷爷算算我这次月考数学能不能及格呗?”
“哈哈哈哈!”
“没毛病啊,你给哥几个都算算。”
“就是,别藏着掖着了,来一卦。”
说话之人叫孙凯平,哥几个之中排行老四,平日里就喜欢调侃老牛,每次都能逗得大家发笑,孙凯平并不是他们县城的本地户,而是省会来的大户人家,据说和政府还有着拖不清的关系,当初也是家里老爹来县城做生意才来到的这里,也真不知道这么个小小县城里有什么大生意可做的。
别的不提,单说平时孙凯平的挥霍无度,也可以看出来他们家底到底有多雄厚,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朋友有远近,亲戚有厚薄,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如此,大家总感觉孙凯平表面上和和气气,可是好像打心眼里从未瞧得起过哥几个,总有一种倨傲的感觉,好在不是特别的明显,也就没人说破。
“铃铃铃铃!”
随着上课铃的想起,李五几人也不再闲扯,随着人流走进了教室,说到这里就得提一下,拜把子的是五个人,那自然就是五个人,除了刚才提到的这哥四个,还有一个自然就是老三了。
老三本名叫做马帅,年龄最大的一个,比其他人都大两岁,挺闷骚的一个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没事就喜欢在课间用MP4看点带色的小电影,人生梦想也是做一名妇科大夫,美其名曰自己看片纯粹是出于学术角度去看的,为了将来做准备,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刚刚进入教室,李五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李五大舅发过来的。
“大外甥,打车来一趟县医院,和你们老师请完假了,注意安全。”
看到这条短信的李五当时就慌了,一种强烈的不祥感瞬间袭来,顾不得其他,拿起穿上外套直接离开了教室,留下了其他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唯独孙凯平茫然的背后,好似隐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一路来到医院,在三楼ICU的病房门口看到了自己母亲和两个舅舅,还有舅舅家的两个大哥。
看到自己老妈安然无恙,李五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暂时落了下来,可是看着老妈那明显是刚刚哭过的,刚刚落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因为在他生命当中,有两个人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个是他的老妈,还有一个就是小他三岁的妹妹,李莫染。
李五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向病房门口走咯过去,握住了老妈的双手。
“妈,咋了,谁在病房里呢?我小妹呢,她咋没过来呢?”
李五不说还好,这一提起莫染,可是让刚刚稍稍有些平复情绪的老妈再次哭了起来。
“正啊,你们兄妹咋就这么命苦啊,你小妹她,你小妹她,她……”
说到这里,李五的母亲已经说不下去了,被李五的大舅拉到一旁安抚情绪,而李五也是完全傻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僵在了病房的门口,直到他的老舅将他喊过神来。
“大外甥,你别急,你先冷静冷静,小染今天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晕倒了,送来医院检查一下说是心脏的问题,说实话,挺严重的,可能需要换心,器官源但是有,不过花销有些大,可能来不及了,你看……”
此时的李五强自镇定了下来,擦干了眼泪,因为他知道老妈现在情绪已经崩溃了,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必须冷静。
“嗯,我知道了老舅,大概需要多少钱?”
李五的老舅看着自己的外甥,艰难开口。
“小三百万……”
听到了这个答案,李五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绝望感将他深深笼罩,因为他知道,面对三百万这个数字,还在上学的他没有任何办法,即使他学校的几个把兄弟愿意给他,可是他们的家里肯定不会同意!此时的李五,站在他人生的第二次巨大生离死别面前,他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紧握的双拳反复的攥紧松开,哪怕指甲扎入了肉里也没有任何感觉,年仅十六岁的李五,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一句曾经记不得在哪听来的话,不停的在他脑海中反复。
“世间所有的绝望与不公,都是因为当事人的能力不足,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