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大巴车开进W市的车站,莫思拖着行李箱来到借宿朋友的家,朋友家就在向南家所在的区,莫思决定就在这个区找工作、生活,就算他再不愿意见她,只要想到自己就在他所在的城市,就在靠他很近的地方,她的心痛就减少一分。莫思知道自己傻,可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到自己还好好地活着。
白天朋友去上班了,莫思就在电脑前整理自己的简历,上网寻找合适的工作机会,第三天一个大学同学跟她聊天说到自己刚刚找了一份工作,问莫思有没有兴趣。莫思了解情况后,就毫不犹豫地投了简历,去面试后也通过了,次日就上班,并且公司有两房一厅的宿舍,于是莫思很快就搬到新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新的工作要求不低,莫思没有任何相关工作技能,在临江工作一年的经验完全用不上。上岗后她就开始了忙碌的工作,又要应付日常的工作,又要消化培训内容,又要学习新东西,因为从零开始,莫思常常会有感到比较吃力。然而正因为忙碌,又有新的东西不停地塞进她的大脑,她胡思乱想的时间减少了,常常忙碌了一天之后,莫思还不放过自己,晚上回到宿舍还加班,或者学习新东西,把自己弄到筋疲力尽,累到极点才肯睡觉。
尽管如此,只要停歇下来的空隙里,莫思就会想他,想起过往,种种刺痛感就奔涌而来。到了安静的夜晚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好几次她想联系他,都忍住了。她知道,这以后的每一字对他而言都是打扰,对自己而言都是自取其辱。
在莫思心里
她多么想知道他的近况
她多么想再见他一面
她多么想再跟他说一句话,诉诉衷肠
她多么想再回到从前
可是她不能,她什么也不能做
这种感觉像疯长的蔓藤一样缠绕着她,每回头看一次,每想他一次,蔓藤就会缠得越紧,勒到她呼吸困难,勒到她头昏脑涨。
深夜她站在窗口,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莫名的悲伤又涌上心头,那种痛感是那么真实那么绝望,久久地萦绕在心田,挥之不散。
“回首过往,甜蜜泛黄,涩涩的回忆在心底里,泛滥,泛滥。拥挤的悲伤,溢出了心房,在空气里,在园子里,在这城市里,流泻一段名为殇的乐章。”
爱的结果,只剩下殇。
感情压抑久了,总需要一个出口。
周末她在街头巷尾乱窜,在繁华的街道穿梭,她希望能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可是她一次都没有遇到过。莫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实在是受不了。
终于,她给他发出了一封邮件:
“这里的夜空没有星星,窗外漆黑一片,不像以前,房间常常洒满柔和的月光。
那时我常在夜色中醒来,在月光中看你熟睡的脸庞,心突然就满了。
我以为离开后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却抵挡不住每夜每夜的思念
常常深夜里失眠心疼的无法呼吸
常常在有你的梦境中醒来却听不到你的声音够不着你的手。
没有你的日子 安然入睡成奢望
害怕夜晚,它让我不得不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所有暗示忘却的语言都化为零
告诉自己,这座陌生的城市有你的存在就够了
但是,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还是傻傻地希望看到你熟悉的身影”
她知道他不会回的,他做到了。
她知道他的决绝,他也做到了。
只是莫思做不到。
她不甘她不愿。
爱到最后,变成了自己跟自己的较量。
这一较量就是八年。
八年了。
这些年来将自己丢给工作的莫思已当上主管,拿着足以让父母骄傲的高薪,也成了家人眼里的工作狂,忙碌让她充实。
临江的陈年旧事,再没有人提起。
而对她来说
这段短短一年的感情就是她不可揭开的伤疤,遇上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
她还常常听他喜欢的音乐
她还常常看书,就像某个黄昏后他安静地翻着书
她还常常做梦,梦到以前的日子,那么真实又那么模糊
她心中的某一个角落,完好地安放着这段回忆
闺蜜小梨曾说她是世界上最健忘的人,什么事忘得最快的就是她,为什么不愿忘掉这一段呢,如果是我一定早早甩到脑后了,记忆是用来折磨自己的。
莫思相信,时间会慢慢治愈她。
房间里,张学友的音乐还在回响着,那是他曾对她说过的话,那也是她想对他说的话:
原来给你真爱的我
是无悔是每一天
如果世界会尚有真心真意故事
就在我目光内
滴下泪的当儿告诉你
你已看到一次
此去经年
在这个世界上,各自安好。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