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亚斯基)
官方数据东达山的海拔是5008米,但阿恰鲁的手机数据达到了5013米。一靠近垭口的标识牌我们的车子便被几个自行车骑士拦了下来,大哥放下车窗,衣着单薄的他们在风雨中冻得面目通红,在车窗放下的一刻便大声嚷嚷:“巧克力,巧克力,我们只要巧克力!”
车内的我们连忙开始搜寻自己的行李,巧克力似乎都没有,我就把自己那炸开的巧克力派全部递给了他们,他们的亢奋程度很让我们有些吃惊,但第一反应仍然是能给他们提供多少就提供多少,大哥和女车主还另外递给了他们许多吃的和牛奶。比较难以描述那种紧急状况,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心是十分真切和炙热的。
作别他们之后才开始观察这极候天气的无常,出左贡县城的时候是艳阳高照的,爬到块近垭口的时候就突然下起了冰雹,而在垭口之上又如刚下过暴雨一般,而此刻只是大风呼啸,地面全是湿漉漉的一片,并且在垭口路段两边的路槽里似乎还积着一些没有融化的积雪,而在登山的过程中则是干燥的而并没有任何潮湿的迹象。
此时开始相信了那各种川藏南线路书当中的气象万千。
而正当经历这些变化的时刻东达山的东西两侧状况也是决然的不同,当我们从垭口下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充沛的雨水在挡风玻璃上溅迸又汇聚然后又被风吹散,并且打开了雨刮高频档仍然是被雨水模糊了视线,而就在这一过程中,路的两边出现了十分茂盛的植被,在雨水的冲刷下投射出油亮的黛绿,似乎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南方的山林之中,而这些茂盛的小乔木和灌木把眼前到处给占满了。
渐渐地雨又似乎小了一些,而此时的男车主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开始在车内播放音乐,女车主的IPAD声音就被压了下去,于是就抗议这音乐干扰了她的视听,就去调弱音箱的声音,男车主丝毫不退让又将声音调高了一些并要求女车主使用耳机,我心里就有些好笑了,但没敢笑出声来。
此时的李明在闭着眼睛假装小寐,但脸上的笑意十分明显,而阿恰鲁正皱着眉头似乎在说:怎么这么多状况?这全是纠结的把戏么!
对于此时我又好奇起男女车主的爱情故事,便在他们还有一点点情绪而没有集中注意力去干各自的事情时问他们,当然是弱弱的又忐忑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难道结婚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对于这个问题阿恰鲁和李明一下就来了精神,想笑又不敢明笑地转着眼珠子看我,男车主专心开着车,女车主倒是十分自然地接上了话茬:“工作在一起久了呗,就弄一起了!”
对于这个回答更是加剧了我的好奇心:“那你们结婚父母那一关又是怎么搞定的呢?”
“他在外头好多年不回家了,偶尔也只是回去一下就出来了!”
“那他前老婆没有闹?而他的父母肯定是站在她那一边么!”
“这个嘛!他和他之前的那个老婆基本无法交流,也没得什么共同语言,每个月寄钱回去就是给老人和养娃娃。”
“所以你们在外头好上了?”
一听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而女车主似乎很要急于表明立场:“是他追的我嘛,我那个时候才二十出头一点小嘛,哪晓得他在乡下有老婆不说,还有个女娃娃!”
我们一下子就哈哈大笑起来,而男车主似乎心情大好:“这个嘛,讲不清楚的!”我们又是一阵轻松。
我说:“那后来又是怎么坚持在一起的呢?”
女车主说:“他回去办的离婚,女娃娃跟着我们来成都生活,然后我们就在成都很少回去了嘛!”
我又问男车主:“那你的父母现在在哪里生活呢?”
“我老头死了好多年了哟,我的妈不愿意来成都生活就守着乡下的老房子,我也经常带娃娃回去看一哈!”
我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嘛!”
而他说起父亲的时候语气很有些伤感无奈,我就好奇地问:“你和你老头关系好不好?我和我爸是完全交流不了的!”
一说到这里男车主可是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了:“我和我老头关系太好了,像兄弟一样贴心,只是他没得福气,我还没搞起来他就死了,到现在都有十几年了!”
听他说这话的时候气氛就有些安静了,而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又接着说:“我老头喜欢喝酒,现在每次回去总要带些好酒洒在坟前,给他多烧点纸钱过去,指望他在那边自己买酒喝!”
气氛轻松却来得不喜悦,车子里面又是一长段的沉默。女车主也没有戴耳机,只有音箱里那旋转的碟片流出一段又一段的音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