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窗外》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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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时继续的,但是仍无音信,一去这么多年,不知身在何方,林海升就这样每天的去想,但是眼前的女人该怎么办呢?虽然这个女子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结婚两个字,可是总不能这样下去,可是陆逸晗一日没有消息,他就不能和楚湘楠成婚。楚湘楠的事,父母知晓了,没说什么,因为面对这么有学问的女儿,他们无话可说。就因为没说什么,楚湘楠在内心深处感觉对不住父母,她把这种想法对林海升讲了,林海升说尊重楚湘楠的意见。楚湘楠说想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孩子自己带着。林海升不同意,这样你嫁不出去的,这样对那个男的也不公。林海升说,自己对不住楚湘楠,这个孩子自己应该养大。两个人为此争执起来,林海升没能把孩子带走,楚湘楠却让父母带走了孩子。林海升当晚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第二天再去找楚湘楠的时候,人去楼空。楚湘楠走得潇洒,连封信也没有留。林海升感觉这一切真像海市蜃楼一样,更像是一场美梦,如今梦醒时分,却不知伊人在何处。这么多年女人的来来去去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又是别离,自己似乎还要在调节一下自己的感觉,否则又不该如何走下去。

没过多久,林海升就接到楚湘楠打来的电话,说自己结婚了。小伙子还不错,接受了那个孩子,一切不让林海升挂念。林海升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很没用,这么多年感觉自己似乎一直被照顾着,而照顾他的人似乎都比他更需要照顾,可是一切似乎都翻过来了,男人,林海升觉得自己愧对这个名词。这些女人,教育过自己的,被自己教育的,最终都流散在各处。而楚湘楠的喜讯刚刚传来没多久,柳若萌就打来远洋电话,说自己也嫁了一个华裔。林海升仍是恭喜。林海升感觉自己是为这个时代培养优秀的女性呢,自己瞬间感觉自己伟大起来,这样的想法是那样的荒唐,可是他还是想。

又剩下了一个人活着,漫步与工作,回家面对两位老人。偶尔的时候会接到儿子梅林的来信,信的内容越来越丰富,包括儿子对爱情的觉醒都毫无顾忌的写给这个远方的爸爸。可有一天梅林的信很短,只有几个字,妈妈结婚了。林海升没有难过,反而微微一笑,可是泪却不自觉地滑到了嘴角边。

日日年年,岁月让白发悄悄爬上了林海升的鬓角。海升老了,那么孩子们也在悄悄进行着自己的革命,那就是长大。

沈允然也结婚了,丈夫是个文化人。沈允然感到自己真的累了,而这个人对自己真的很好,这个人就是附近大学的一名教授,年纪与沈允然差不多,名字叫做李扩。李扩一直在搞学问,所以婚姻很晚,而与神与人相见全凭缘分,他追求沈允然不下十年,他没有再和沈允然要孩子,因为在他们眼中沈跃儿就是最好的孩子,当然还有林默。林默和妈妈一样在沉默中成长,可是沈跃儿是个有心人,她教林默看自己的口型,学着说话,因为她在书中看到,聋哑学校的老师就是这样教学生的,这个方法很凑巧。林默从沈跃儿的口型渐渐学会了发出第一个字就是跃,紧接着跃儿,然后是妈妈。后来越说越好,基本上不用提醒就可以了。林默很多年后仍记得沈跃儿不厌其烦地教自己说话,沈跃儿那美丽的口型让林默记上一辈子,那是这个世界最美的一张口。林默不仅会说话,而且去读书了,读书的钱沈允然不让陆逸晗出,而是自己拿钱,陆逸晗坚决不同意。沈允然只好作罢,她知道这个妹妹很有个性,自己很是感动。

林默每天跟着跃儿姐姐去上学,跃儿姐姐挽着自己的手,他感觉很温暖。渐渐林默长大了,他不愿再让跃儿姐姐挽着自己走了,因为他对跃儿说,他是男子汉。林默的眼睛练就了火眼金睛,听不到,可以看到,他随时用眼睛捕捉最有效的信息。渐渐在林默心中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无声的了,而沈跃儿就是自己心中最美的女孩,爱的种子渐渐在心中就种下了,林默真想跃儿能长长久久的陪着自己,可惜跃儿很快就读中学了,林默只好一个人去读书。在学校里,有很多兴趣小组,林默像自己的爸爸一样对武术就是热衷,武术班林默是最小的,可是学习的认真劲却是最高的,动作到位,力度十足,让学生老师都很喜欢林默。林默在上学路上必然经过那座长长的古老的长桥,他不知道在这座桥上自己的爸爸曾经走过,也曾经在桥边乞讨过。

正如莫言笔下的黑孩一样,林默的内心世界异常丰富,他常常追问妈妈,自己的爸爸是谁,妈妈说不知道,林默就会慢慢去想,而且他把这种想法写进自己的日记里面。本来自己每天都要去书店帮着妈妈做事,书是不停地看,有一天在文学类的书中竟然看到了一个叫做林海升的人写的书,他感觉这个人好生熟悉,但是他没有立即去问妈妈吗,因为幼小的心灵让他学会了自我保护和保护自己的家人,既然妈妈不愿意去回答自己的问题,那么这样的说法也不能让妈妈说出什么。他默默读着林海升的文字,文字里面丝毫没有提到妈妈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提到,有的是一种古典随笔的淡然,显然这个人是孤独的,是一个人活着的。林默因为不说话,别人很难猜到他的内心,读六年级的时候,林默的内心已经跟一个成年男子不相上下了,许多活他都可以帮着妈妈去做,他觉得自己的爸爸不在身边,不是死了就是活着,但是不在身边,自己要好好照顾好妈妈,如果爸爸那天来到,看到妈妈还是好好的,一定会高兴的。也许是出于感恩,林默外在也长大很快,而且书店里的很多活,他做起来比成年人还要麻利,这点很出乎大家的预料。仿佛一夜之间,大人们还来不及老去,孩子们已经长大了。

平时沈跃儿只要去买东西都要叫着林默,而林默的个头以及综合了林海升和陆逸晗优点的面貌,真正是出落得器宇轩昂,平时诗书的阅读养了他的浩然正气,旁人都以为两个人是一对呢。林默的内心很单纯,可是每当看到沈跃儿美丽的面貌时,和那张教会自己说话的嘴的时候,就忍不住多看几眼,渐渐地林默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膨胀。但是姐姐还是这样对自己好,姐姐穿着牛仔裙的双腿更加美丽修长,虽然姐姐不在意自己的目光,可是自己也不敢多看。沈跃儿高中时候就学习起了音乐,以前也学,但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专注,在她心目中,自己的偶像是柳若萌,因为这个女子把中国的流行音乐带到了西方,并且为西方人所接受。钢琴,小提琴,萨克斯风,都是她喜欢的。而这个时候,林默成了“听众”,林默始终微笑着,他是在用眼睛看,他似乎能感觉到沈跃儿的心跳与情感的波动,一曲终了,林默总是送上最热烈的掌声。沈跃儿对林默说,林默,你就是我的知音。林默明白“知音”的意思,懂得对方,就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反对他了,你也要和他站在一块。

沈跃儿的身段出落得越发美丽俊俏,很多人来书店的人都是为了一睹这个少女的美丽容颜而来,度多人一来就问,老板娘,您女儿那里去了。沈允然笑着说她还是个学生,许多人感慨,将来不愁是个星。沈允然说,那要看她自己的选择了,是做花瓶还是做自己。林默放学很早,一边帮忙,一边听着,确切的说是看着这帮人的嘴唇,知道那话里面有话,很是不悦。但是他知道不能对不住沈阿姨。

没多久,沈跃儿就去读大学了,当然是音乐专业,这样林默就很难见到沈跃儿了,那么自己与人交流的时候更少,甚至越来越像自己的妈妈一样,微笑着去劳动。

林海升在孤独之中度日,期间这些爱过的女人没回来过。这一点林海升早已知道,这使他想起了古龙,古龙去世的时候,身边的红颜没有一个去看他的,他疑惑的问,怎么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怎么一个都没来呢?这样的悲凉,在这个世界上是最正常的,如果始终微笑鲜花女人围绕着你,也许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了。林海升神情越来越恍惚,感觉自己快要疯魔了,两位老人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就像秋后的落叶乔木一样,一日不胜一日。

沈跃儿到大学报到的第一天,很多人来报道,学音乐的人各色都有,中外的似乎都集中在这所南国的学里了。有一位师兄来接她。这位师兄似乎对这所学校了如指掌,而且仿佛在此生活了很多年似的。最后沈跃儿实在忍不下去,就问这位师兄,为什么在这所学校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因为我从小就在这所学校长大。那你的名字叫什么呢。

梅林。

就这样这第一次的见面在别人眼中成了两人的一见钟情,梅林似乎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不去想这些事情。因为自从自己选择了音乐专业,他一直听父亲的话,把自己全身心的精力都用在了音乐的学习上,心无旁骛,大有当年林海升一心扑在书籍上的劲头,学得非常扎实。父子俩已经成了兄弟般的朋友了,林海升对儿子说,自己因为女人误了自己的一生,但是如果没有女人也没有自己的今天的才华。所以林海升希望儿子不要像自己,放不下一些东西。但是梅林不明白父亲的散文还有小说完全没有父亲生活的影子,林海升的回答是,生活与书是两回事。但是梅林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是父亲曾经情人的女儿,月老总喜欢成人美事,可是人间仍是有阴晴圆缺。但是当爱情来临的时候,任你怎么的铁石心肠,守口如瓶,都会甘拜下风。

但是沈跃儿感觉自己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这位师兄,有任何问题都会向这位师兄请教,那天,两个人坐在学校后花园的石倚上聊天,正好一位教授模样的女子经过,梅林站起来,喊了一声妈。沈跃儿也大方的站起身喊了一声阿姨。梅若盈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是这样的面熟,但是不好问,只是高兴的回复了一句,然后走到儿子身后说了一句,儿子,加油!梅林暗自叫苦,老妈你误会了。但是心里面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女孩也许会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因为两人仿佛多年未见的老相识,今次相逢怎能就这样再次远别呢?

渐渐两个人在别人就像金童玉女一般在学院里,仿佛知音。梅林学的是作曲,他喜欢在学校的后山上去倾听和捕捉大自然的各种声音,因为学校的后山上就是中国古典音乐的发祥地,这个地方仙气十足,悲风击深谷,浮云起高山。都能在这儿找到最好的印证。而沈跃儿是学声乐的,他把歌声唱给梅林听,梅林给她指导。而且梅林还给沈跃儿写的歌词作曲,因为沈跃儿自幼在书中长大,写歌词写诗歌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而梅林的曲子让她的歌像有了翅膀一样,飞了起来。

沈跃儿跟着梅林去他家做客的时候,梅若盈很是高兴。当问及沈跃儿的籍贯家中成员的时候,梅若盈一听才发现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个女孩果然是故人的女儿。梅若盈内心深处很是开心,可是这个女孩是谁的呢?在一转身回屋的时候,她寻找林海升的电话号码,可是不知为什么,手机上没有林海升的电话,这是怎么回事呢?自己明明把号码一直记着的,当她问梅林的时候,梅林说,手机换了,号码没储存吧。梅若盈这才记起自己的确换了手机。但是梅林去拨打了电话仍是打不通,而且这不知是第几次打不通了,而且写的信也不回了,爸爸去哪儿了,他一个人怎么样呢?

大学越发的自由,许多海外归来的孩子也进了这所学校。他们班年龄较小的是柳笛,不论中文还是英文都是一流的,因为大家也都知道柳笛的妈妈就是曾经红遍中国的柳若萌。但是柳笛为人很低调,年龄虽小,可是身段已经很有大人气。有时候梅林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的时候,柳笛就喜欢和沈跃儿在一起探讨音乐了,在沈跃儿眼中,柳笛做什么事既有一种稚嫩,又有一种成熟与优雅,似乎很多事柳笛都明白,可是表现出来没有一丝的城府。柳笛的外貌和梅林很像,有人把他们称为兄弟,他们也互称对方为兄弟。柳笛主攻的是声乐,但是钢琴弹得一级棒,就连专业的钢琴老师都自愧不如。柳笛回到中国的原因,不是音乐,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寻找父亲林海升,他知道美国的爸爸仅仅是妈妈的丈夫,但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说在中国。于是他学习很卖力,连跳几级,在明明是高中生的年龄,就来中国读大学了,而且学的就是音乐专业,妈妈说爸爸最喜欢的音乐是民间音乐,而且最喜欢听的乐器是你想都想不到的柳笛,所以妈妈给自己取名柳笛。留底根据妈妈的提示,去了那座城市但是没有找到爸爸,相反打听到的是,不知所踪。也许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也许爸爸不知去了哪座城市。

寒假来的时候,沈跃儿大方的约他们两位到自己家里做客,这座江南的小镇,这家丰富的书屋,迎来了两位客人,一到沈跃儿家,出来迎接的就是林默,林默默默地看着他们三个,微微对他们一笑,他们几位感觉仿佛老朋友再相逢一般,这很奇怪。梅林说,这位小兄弟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时候在旁边收拾书籍的陆逸晗,引起了梅林的注意,这位阿姨不是和爸爸结婚的妻子吗,这个小兄弟神情不是和爸爸很像吗,和自己也是很像。那么他们是不是知道爸爸的近况呢?

林默看着来的两个小伙子,论长相论学问,自己是敌不过他们的,心想,也许这就是跃儿姐姐的心仪的人吧,自己始终是姐姐的弟弟,心里有一丝难过,但是仍是默默的帮着妈妈做事。

沈跃儿向妈妈介绍着这两位好友,并且也向他们俩介绍着家里的成员,包括陆逸晗和林默。陆逸晗望着梅林出神,梅林走了过来,用手语问道,阿姨,您知道我爸爸林海升的近况吗?陆逸晗略见沧桑的脸上瞬间有了一丝痛楚。林海升,他怎么了?电话打不通,我写信也不回。我不知道,我离开他太久了,他已经不爱我了。我也不想再提他,我离开是我自己的选择。梅林看着这一连串的手语,林默默然不语,这个时候他知道他们提起的这个林海升就是自己的爸爸,因为自己也姓林。而柳笛这个时候突然抓住梅林叫道,你的爸爸也叫林海升,也是在那个城市,这是真的吗?是的。三个男人瞬间望着对方,一句话也没说。三个人就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这一切,明白了母亲。然后抱头痛哭,陆逸晗也在落泪。这一瞬间,别人也许不知道他们在哭什么,沈跃儿似乎也一时弄不明白。

沈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自己曾经魂牵梦绕的那个人没有来,却把他的血脉延伸到了自己的厅堂里面来了,真是不可思议。沈允然没有动声色,而是笑着说,孩子们,走了这么远的路,该累了吧,先去休息,待会一起吃饭。

饭菜不可谓不好,但是几个人各自想着心事,吃不下饭。三个男孩子坐在一起商量,这个时候梅林柳笛才知道林默失聪的事。林默只是笑笑,两人也默默点头。他们商量如何寻找自己的父亲。

陆逸晗将一切都告诉给了沈允然,沈允然边听边哭,她知道林海升的心性,浮沉不定,优柔寡断,但有时候也能快刀斩乱麻,但是这样的时候不多,但是总体来说还算一个很可爱的男人。她感觉自己一生的命运似乎总是跟这个男人拴在一起,第一个认识的姐妹是梅若盈,而第二个和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姐妹竟然是林海升的第一任妻子,而现在自己的女儿的好朋友竟然也是林海升的儿子,造化弄人,总是有无限的巧合。而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能走出自己的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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