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下子就凉了下来,来不及让人好好享受初秋的舒爽。对于北国的秋,近代文人对它的描写甚多,多以“悲秋”为主色调,大概也是受限于作者彼时的境遇,郁达夫的秋,“冷清秋”让人能透过文字感受到这个季节的静;老舍认为北平的秋是热闹的,他说北平的秋就是人间天堂,也许比天堂更繁荣。一个静一个躁,秋的性格令人琢磨不透。

        人们的情感,常与天气有着各种联系。古人喜欢悲秋,今人喜欢赏秋,地坛的银杏黄了,香山的枫叶红了,北海的菊花开了,只要有一个好的噱头,大家都愿意去体验一番,哪怕只是存在于照片之中。北方的春秋太过短暂,说是四季分明,最分明的也仅仅是夏冬。以前上学时,秋天给我的最深印象就是清晨的雾。那个时候每天骑自行车上学,早晨出门雾大的就只有一两米的能见度,等到了学校,头发都结了白霜。过了中秋,叶子黄了落了,跑到树林里捡树叶,跟小伙伴“拉牛筋”,攒了一大把树叶,两个衣兜里塞得鼓鼓的,看上去十分滑稽。老家的秋收,玉米黄豆和红薯,以及很多年都没有种的芝麻,都是记忆里的秋,现在好像都消失了。我很是喜欢初秋的天和云,天很蓝风很轻,云淡风轻是真的。秋天很残败,每下一场雨,气温总要下降好几度,雨就是秋天的调味剂,放多了就不对味儿了,于是下着下着冬就来了,北风一刮,呵~可真透心凉。

       秋天里的动物们比人们更容易察觉气温的变化。总是说寒蝉鸣,仿佛活了二十多岁,从来没有注意过寒蝉这个东西,只知道盛夏中不停地曲调变化,叫的令人心烦的夏蝉。直到最近才听到,寒蝉叫声虽与夏蝉无异,但在中秋前后的鸣叫,不免让人感到这是带有一丝残破凄凉的哀鸣。这些蝉,在土里生活很多年,终朝一日爬出泥土,却也熬不过一个夏天,值得吗?可能连它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更不要提值不值得了。楼道里住了一个夏天的燕子,终于不见了,这一对在楼道里搭窝,搭了一次被毁一次,也不知是不是厌倦了,后来索性就不搭了,每天晚上下班,总会在楼梯口的电线上看到这两只燕子可怜巴巴的瞧着我。楼道里尽是它们的粪便和叼来的泥土,好不邋遢。它们现在应该已经飞到南方了吧,明年开春回来后就别再楼道里安家了,找个没人的屋檐下,终归是个家啊。

        秋天人也跟着变得懒散起来,翻出压在柜子里一整个夏天的棉被,睡前洗一个热水澡,这个季节盖着棉被呼呼地睡上一觉,早晨闹钟响上半个小时都不愿意起床。春困秋乏,天凉了人是不爱动弹的,可这南方的秋会稍晚于北方,这个时候去南方走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还没体验过南方的秋天,只知道秋蟹肥,阳澄湖的大闸蟹一定很美味,南京的梧桐树待到叶子变黄,感觉也很不错。

       我是很珍惜秋天的,以前喜欢春天,后来发觉春天总像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缺乏稳重过于急躁,让人怜爱不起;而秋天就显得十分成熟庄重,老练沉稳,可它们都太短暂了,以为把秋叶夹在书里做成标本就能把秋天封印,可是多天真,哪怕记忆里的封存也存不下整个秋天。冬就快来了,阳光开始变得暗淡,这个沉郁的季节之前的秋天,就像是提前给人们打了一支强心剂,因为冬天比它更萧瑟。四季各有各的好,没必要去贬低任何一个季节,在读一些前人作品的时候,会发觉我们与他们感受的是同一个季节,可心境千差万别,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天冷了,记得多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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