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28

《樱花绝恋》(原创长篇小说)

第十三章 复仇

“我们做爱吧!看得出,你也在为什么事情纠结痛苦吧?两个痛苦的人,需要找点乐子,从中解脱。我们都得学会享受人生。”王丽抬头看着我,突然说。

“你不怕你的男朋友回来?”我心头一惊,沉思片刻,小心地问。

“他是谁啊?!我想和谁睡觉就和谁睡,他管不着。”

也许,下面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就是他不正和别人好吗?!她可能就是想用这种手段报复他,伤害他,寻求一种心理平衡,没准故意让他看见才好呢。

“去他的。”

我在心里下着决心,飞快地脱去夏天本来就不多的衣服。同时,像比赛谁更快似的,她脱掉裙子、胸罩、裤头,站在月光里,脸上天真无邪,乖乖地垂首站立,任我随意打量。这使我大为受用,是对我备受折磨的心灵的最大的安慰。瞬间产生了一种归宿感,我俩立即成为了一对热情似火的情人。

我甚至都来不及欣赏她的人体之美:少女令人神魂颠倒的身体,在窗外的月色的映照下,显得特别纯净迷人。月光下,两个人搂抱着,倒在床上,翻滚在一起,我能听见潮水和墙角蟋蟀叫声的共鸣,还有月光和胴体的音乐。

孤独的人,总是急切寻找温暖的真实感?年轻,也是什么“坏事”都敢做的时候。年轻人,有做错事的权力,和改邪归正的时间。

“她有做爱的经验,心里一定在享受报复的快感。”

我一边不停,一边猜测。我思忖,这可以是一种自我牺牲的精神!做爱让她不那样伤心了,自身也特别高兴。第一次做任何事情,尤其是要冒一点风险的时候,我总是要为自己找到充足的理由。彻底放松一下,能让人忘掉失恋、第三者插足等等人生所有的烦恼。

良久,我们都从激情中平静下来。我搂着她光洁柔美的脖子,看着她红玫瑰花瓣般的嘴唇,泛起潮红的脸颊,如同燃烧的苹果。忽然,我看见,在如水的月光下,一滴晶莹的眼泪,悄悄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一个人,即使是最坚强、最沉稳、最阴郁的人,都会有崩溃般吐露心声的时刻,就像杀手在神父面前忏悔一般。事情似乎是这样:她心里仍然充满了悲哀和愤恨,要想伤害他,唯一的方式就是伤害她自己?

我惶恐地问她:“怎么啦?心里难受,还想着那对狗男女?”

“没事,都过去了。”

她轻轻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一下子紧紧地抱住我,在床上滚作一团,最后昏沉睡去。一会儿,我们都清醒过来,再次搂抱在一起。

放任自流,是这么简单,让人快乐一阵之后,还是回到从前的惘然。青春就是这样,美丽而悲伤。

“有一个说法,女孩子让人家睡过以后,她的心和身体,就是人家的了。恋人们都得这样,做过爱之后,恋人之间的纽带就会更加牢固。”

“那种时代早过去了。人生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活在当下。要快乐哦,即使没有爱情。”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仿佛是在为她自己、为我俩现在的行为辩护。

明月朗照,美妙漫长,似乎没有尽头。鱼腥的味道,青春的滋味,孤独的感觉,一下子冲进我的脑子里。年轻真好,可以为所欲为,敢于冒险做一件不一样的事,尽管最后,可能什么都没得到。年轻,可以看很多书,学很多东西,去很多地方,认识很多人,可以有很多选择。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日子很长,每天阳光灿烂,未来无限美好,理想终会实现。年轻,当真爱就在手边,当机会就在眼前,当幸运之神敲响大门,我们却因为年轻而轻易放手。我们可能做过努力,却远远不够。当烟消云散,一切远去的时候,我们自欺欺人地劝诫:我们年轻,那本不是属于我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会更好。终有一天,我们会发现,年轻时所做的决定,当初认为无比正确,是如何的理所当然。最后,时间证明,一切都是错的,自己就是个十足的笨蛋、懦夫。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在最美好的时光里,如长江之水,不停地流淌,不停地失去,永不复返。

第二天,我们坐船出海游玩,四个人分乘两条机动木船,吴奋强和蔡媛媛一对狗男女的船在前,我和王丽一起,坐在另一条船上,随后出发。船行到大海深处,四周已经看不见陆地,只有永不停歇起伏跌宕的海水,一望无际,深不可测,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伟岸,无穷的力量。

突然,我们的木船停下来了。船家几次拉动引擎,依然如死鱼一般,没有声息。此时,前面的那条船却已经开出了视野之外。一种恐怖的气氛紧紧攫住我们两个人。王丽抓住我的手臂,声音颤抖,问我:“我们今天不会葬身这美丽的大海吧?”

“不会的。你呀,就是因为过于自在悠闲,尽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你瞧,天是多么的蓝,云是多么的白,海是多么的清。”我想了几句,故作镇定地说。

“咱俩死在一起的话,这算啥啊?明天北京晚报,或者秦皇岛日报,顶多发一条豆腐块消息,两个年轻人不慎坠水淹死?算是便宜那一对男女了。”她自言自语,脸色发白,忧心忡忡。

我们需要跟他人分享我们的快乐。有时,我们更需要跟别人分享我们的恐惧与悲哀。

船家倒是满不在乎,语气轻松地说前面那船会转头回来,搭救我们的。看样子,他的船经常在茫茫的大海上熄火,等待救援,他司空见惯了。后来,情况应该如此,我现在还活着,那天我俩肯定是得救了。

蔡媛媛,王丽,应该都不是我梦中的那个女孩吧?

从北戴河回来之后,我们彼此都没怎么见面,电话很少打。周末她们偶尔来学校,我们还是一起去跳舞。我不知道最后他们三人之间,谁和谁好上了,还是都没有成功。她现在哪里工作,过得怎么样,我自然更是不知道了。大学毕业之后,我好像见过她几次。

我发现,我总是以为,只有爱一个女人,才能真正体现自我。我幻想我的人生因爱而发光。我所有的梦想,都是和心爱的女人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至于工作和赚钱,那是不必考虑的事情,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如果能天上掉下馅饼,那也不错,我会欣然接住。当然,事情总是不按照我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

凝视手中发黄的照片,眺望窗外浓重的雾霾,我陷入沉思,很是沮丧。什么东西一旦失去,就找不回来,哪怕只是过去的记忆。

世界很大,很精彩,我们一次次满怀期待地出发,寻找天使,寻找想要的东西,寻找理想的生活。最后,看尽满眼繁华,一切如同浮云,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此不真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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