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的那缕阳光

高山上的那缕阳光

          ――根据纪录片《牛虻山》改编

    五年前，表哥成为了一名新兵。

    在表哥走的那一天，阳光明媚，他满怀喜悦，因为他终于可以实现自己当兵的梦想了。之后，在集训的一年时间里，他训练成绩优异，格斗表现突出；但是，用他的话说叫“天不遂人愿”，他被分到了边疆最艰苦、最令人难受的海拔3000米的高山上。缺氧、缺水、缺食物，成了那里最大的难题，他说，他讨厌那个地方。

    到达高山营地的第二天早晨，当慵懒的阳光升到老高时，他依然不愿意起床，赖在被窝里，这时老班长走进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嗯，是有点头晕……”

老班长说：“那就休息吧，别参加升旗了！”

“升旗？就这么个小地方，升什么旗？”表哥小声地嘟囔着。

不知道声音是不是太大了，老班长又走回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小？再小的地方也是我们国家的领土，不升旗咋成？”

表哥猛地一惊，继而委屈地说：“我在新兵连那么优秀，为什么要被分到这儿？”“唉……年轻人，你太现实了。”老班长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这个地方加上刚来的表哥，总共才有8个人，老班长是年纪最大的一个，据说他待在这儿已经有30多个年头了，表哥心中想：“管他呢，反正我不要留在这个地方。”

    机会终于来了，半月后的一天，营地要到山下采购一些用品，表哥自告奋勇地说去，老班长摇摇头说：“不行，你刚来……”“就是因为刚来，所以才要锻炼一下嘛！”表哥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老班长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抬起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好吧。我陪你一块去，万一路上有什么事，我也好帮你。”“谢谢班长！”表哥的脸上露出了半个月来久违的笑容。

    山上没有车，如果要坐车，得等一个季度一次的上级视察，而且还要绕300多里的远。下山的捷径就是从山顶直插山底，也许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也正因此，下山的路艰辛无比，表哥先是碰到了蜂窝，被蜜蜂蜇得浑身是包，疼痛难忍；而后又扭伤了脚，坐在地上咒骂起来，咒骂这难走的山路，咒骂这鸟都不想筑巢的地方。

    太阳连最后一缕阳光也悄然隐去，仿佛表哥的心一般，所有的委屈像酵母在他的心里发酵，他推开老班长伸向他的手，大喊道：“我不要待在这儿了，我要离开这鬼地方。”不顾扭伤的脚的疼痛，他一拐一拐地跑向了前方。“别过去，前面有塌方。”老班长在他后面边跑向他边高喊着。突然，“轰隆”一声，表哥便失去了知觉。

    三天后，当阳光透过窗子落入病房中时，表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医生，医生，他醒了。”守在一旁的战士看他醒了，飞快的去通知医生。表哥记忆回笼：逃跑，塌方，轰的一声，还有……老班长。“我们班长有没有事？”他抓住医生的手，急切的问道。“在重症监护室”医生冷冷的回答。“他怎么了，伤的严重吗？怎么进重症监护室了呢？我想去看看，可以吗？”表哥问道。“你的伤……”医生皱眉看着他说。“没事，我没事，我只想看看他，拜托了！”医生点点头，说道：“好吧。”看守他的战士用轮椅推着他去了重症监护室。表哥呆呆的看着满身都插着管子的老班长，旁边的战士红着眼眶说，“班长为了救你，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你，被滚落的大石块砸断了脊椎，而且，他已经胃癌晚期了……”听完，表哥崩溃的抱头大哭。

图片发自App

修养了十几天，表哥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老班长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那天，天气出奇的好，露出了久违的太阳，老班长也醒了，他告诉护士，他想见一下表哥。“来了”犹如迟暮的老人发出的声音，不似从前的洪亮，但却刺痛着表哥的心。表哥直直的跪在老班长的床前，眼泪流了下来道：“对不起，班长，要不是我的任性，您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快起来，就算没有你，我也没有多少活头了，我早就知道自己得了胃癌晚期，一把年纪了，早就看淡生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守了一辈子的土地，和每天升起的国旗。对了，你不是说想要调去别的部队吗，我给你写了一封推荐信，在我屋子的抽屉里，我，咳咳咳……”老班长忍不住大声咳了起来。表哥拉起老班长的手，哭着说：“我不去了，班长，我现在只想好好待在咱们部队，你不是说过，它也是我们国家的领土吗？我也想来守护它。”老班长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朝阳一般的年轻人，敬了一个礼……

图片发自App

三天后，老班长去世了，营地的战士们捧着老班长的骨灰上了山，按照老班长的请求：死后，把他的骨灰撒在这片土地上，这是他最后可以为这里做的事情了。

    天晴了，太阳高悬在这高山的上空，阳光驱散了表哥心里的阴霾。一个声音始终在他心头回响：“老班长，你是这高山上的一缕阳光，几十年如一日地把自己的光和热照耀在这高山上，我也会像你一样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奉献给了这里；我会继你之后，用这缕阳光照亮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

图片发自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