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件事想明白,你会释怀很多

文/韩大爷的杂货铺


1.

忘记是在哪本书里看到过这样一则小故事。

一对夫妻,周末晚上商量吃什么。

丈夫就说了,那咱出去吃呗,哪里哪里有个馆子味道特别好。

妻子坚决反对:“干嘛出去吃呢,要我看还是在家吃饭香。“

本来没多大点事,不想俩人话赶话还吵起来了,越吵越凶。

丈夫跟着了魔似的非要出去吃饭,还觉得妻子不可理喻。

妻子也发了疯,直言丈夫就是个花心脾性,吃个饭都想往外边拐。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搞成这样呢?

原来,这个丈夫小时候家里穷,童年里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紧巴巴过后能跟着父母在周末下顿馆子。

而妻子是生在一个单亲家庭,吃外面的粮食都快吃出心理阴影了,打小就盼着周末能跟自己的家人做菜吃饭洗碗,忙活着热闹。

所以丈夫是真心觉着让你幸福就是带你下馆子,妻子也掏心窝子认为,我给你做顿饭就是爱你的无上表现。

只不过,俩人吵架的时候都以为对方就是一个”正常人“,且跟自己还差不多。至于背后那些个根源和背景,全都忽略了。

这个故事其实就说明了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常识:人和人,虽然都叫个人,但差别之大,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力。考虑到诸多因素,说这种差别大于物种差别都不太过。

尼采有句话说:“那些听不到音乐的人都以为跳舞的人是疯子”。

这话说得透,但还不全面。现实是:我们都以为自己就是听到音乐的那个。

而真相是什么呢?

真相是大家都带着个无形的耳机,每个人耳朵里响的都是不一样的背景音乐。

所以人和人的相互理解才这么难,所以我们才都觉着自己对得不行,别人错得要命。


2.

设想一下,当你的耳机里播放着一首邓丽君的歌,听得你如痴如醉,飘然欲飞,步伐轻缓,双眼迷离。

一个转身,发现某某朝空气挥拳,额头鼓着青筋,动不动还把手放腰间拨弄几番。

你乐了:这哥们有病吧?

把耳机一摘,世界安静下来。向哥们走去,哥们将他的耳机往你头上一扣:“来,听听这个。“

好家伙,重金属。没过一会你也鼓着青筋,跟人家摇起来了。

进入一首歌的氛围,是容易的。但想进入一个人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重大挫折、文化环境、教育程度、价值观选择、审美取向、当前境遇、生理状况、读过的书、走过的路、见过的人、想过的事儿、往哪想、哪一次是怎么想的、各个想法以什么样的逻辑联结成脉络、脉络之间以什么方式组合的整体背景图案,可就难了。

有句俗话叫屁股决定脑子,站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位置不同都能引发如此大的差异,更甭提数以千百万计的因素进行随机的排列组合。

你遇见个人,你是遇见了一个人吗?你几乎遇见了他背后的全部。

人遇见个你,遇见的只是你吗?你心里清楚,那个你包含着多么多。那是一层又一层的泥土垒出的尖儿上,拱出来的一个“我”。


3.

我有个关系好到能借钱的朋友,为人处世上方方面面都没得说。

他人很大气,可就是受不了别人笑出声,尤其是在他背后。

如果他走着走着,听见你在背后笑了,哪怕你是想起个段子才笑出来的,他也恨不得将你凌迟掉。

生人会觉得他怎么这么别扭,但当你知道他小时候在这个点上受到过创伤,你就都能理解了。

曾经在一场宴席上目睹过两位平时都温文尔雅的好人,竟因为一个小小的话题不容不让。

虽没掀桌子打架,可话里话外也是夹枪带棒,恶毒得很。

这个把那个说得变颜变色,那个把这个臊得脸像紫茄子。还都是没有硝烟的战争,这就更让人不舒服了。

脱离了那个气氛后才想明白所以然:这俩人走得根本不是一条人生轨迹,恰好那个小话题容易触发双方的防御心理。都想展现点优越性,也都怕自我失衡,就闹翻了。

其实这点算什么,世界上背景音乐的种类电脑曲库还全呢。

准确来讲,除了真佛,谁都不能把这所有的背景音乐都听个混全,且入耳走心。

所以真佛往往一句话都不讲,就仨表情,要么笑,要么冷漠,要么哭,为啥呢,听的样数太多了。

所以准确来说:我们只要在这世界上活了个十年八载,几乎都有点病的,只不过病得方向不同罢了。


4.

如何在一个人人皆病状的凡尘里,活得舒适些呢?

要让我们完全达到理解每一个人的境界,那是不现实。

但有一个改变尚可尝试。

以往我们与人打交道,是以结果对结果。

他说了一句刺你耳朵的话,你再说一句刺他耳朵的话,两败俱伤。

意识到背景音乐的存在,我们的行为就不必再基于条件反射。

遇到了结果,不着急接招,还招,顺着结果去摸原因,自然也就敞亮了。

有一次看直播,主播老哥哥弹吉他唱歌,评论区一网友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老哥哥琴弦一抚,盯着屏幕微笑着看了会道:哎,方便面是不是该吃了?再泡一会就麸囊了。

引来一串哈哈哈,那人照旧生气,老哥照旧唱歌。

这种居高临下的理解虽未到大成境界,但起码也算平心平事,何乐不为呢。

前两天一位读者朋友向我诉苦说:我那八线小镇的父母,思想落后,就知道拿我跟别人家的孩子比较,打个电话动不动就问,现在赚多少钱了?

按我原来的脾气,加之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势必是要帮着读者数落父母不开明的。

但转念一想:人家老两口就生存在那样一个小环境里,早上买个菜会被王大妈问儿子的情况,晚上跳个广场舞又听隔壁李叔叔吹牛的,且不说他们,就把陶渊明放进去浸淫个十年八年,会不会被洗脑也不好说。

儿子在公司遇到比自己强的同事时,耳朵里尚会想起嫉妒的背景音乐;父母由于耳边总响着那样一套背景音乐,导致聊天时多了句嘴,又能低劣到哪里呢?

记得读大学时上过一门选修课,是一位临近退休的老教授给我们讲的。

某堂课上,一位小伙子多次打岔起哄,教授也不发火,倒是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谈,总能谈回到主题上。

小伙子无处发作,又开始插科打诨,偶尔会博得些女同学的笑声作为激励,便放浪得甚了。

老教授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偶尔点头,像是在说我明白。

而后沉默片刻,等那年轻的风光褪色了些,再继续讲起。

下课后我问他:您是脾气好啊,这都受得了?

他只留了两句话:我脾气不太好。此人我见过。

后来我才慢慢明白:教授见过的未必是此人,但此人他一定见过。

经历得多了,见过的多了,理解得也就越多。

能入耳的背景音乐越多,人也就活得越释怀、越解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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