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诶呦！我去你他娘敢砸我"
山道上，一脚踩着破木桩一手捂着头的王小二大叫着。
"臭小子识相的马上滚！"
对面面目狰狞的大汉吼得王小二一阵哆嗦。
王小二愤恨地抬起头，吹了吹刘海，好个潇洒！
"爷！您请～"
于是一脸晒笑地让开了路，心里却在想:
反派生存守则第20条，不要和比自己强大的敌人面对面刚。
"连手上拿的家伙都没有，还给老子装山贼，下次再看到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凶猛大汉瞪了他一眼便朝远处走去。
王小二切了一声，有些不屑。
想当年自己上打开裆屁孩，下打乡间野畜，一对拳头搅得麻子村鸡犬不宁，众孩童都拿自己没办法。
现在竟然有人妄想让我用武器，放屁！没门！
2.
手中晃动着从麻子村陈铁匠那偷来的朴刀。
指着面前的少年，嚣张笑道:"识相的，赶紧给爷点开路费。"
"这盗匪怎么穿得跟乡巴佬一样，真low。"
少年看着在风中不断卖弄姿势的王小二，嘴角微微抽搐。
"喂！你是个呆子吗？没听到爷说的话？"
王小二看着发愣的少年，恼火地说道。
"你这个乡巴佬，穿成这逼样还来当盗匪？"
"老子是反派不是盗匪！不对！你他娘骂谁呢！"
"骂你怎么着！"
"我看你是欠揍！"
"来啊！"
两人情同意和，两情相悦，很快就浪漫……很快就激烈地扭成一团！
"你竟然打本公子的脸！"
"就你长得这b样，打你怎么着！"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你一拳我一脚，打得天不昏，地不暗。
十回合之后……
王小二面朝天空，吐着大气，疲惫得躺在地上。
"你服不服……"
少年也似王小二般躺在地上，听着耳边的话语，反驳道:"我服你个奶奶的腿！"
"你怎么说脏话！"
"闭嘴！还不是跟你学的？！"
"我看你又想打架了！"
"来啊！谁怕谁！"
"那你起来啊！"
"你先起来！"
"你先！"
……
"呼呼……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王小二摸着印有鞋印的左脸，怨道。
"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还有脸说。"
少年眯着一双黑眼圈，愤愤地说道。
"喂！不打不相识，我叫王小二，你叫啥。"
"我才不要认识盗匪呢。"
"哼！林陌！"
这一年两个呆逼少年在麻子村的麻子山道上相识了。
3.
"小姐有山贼！"
一个身穿护院服的男子捋起袖子，看着从马车中出来的女子跃跃欲试地说道。
女子生的秀美，肤如羊脂，似一个玉人。
于是王小二看呆了，口水吧嗒吧嗒地流。
"打打打……打劫！把女的……呸！把过路费交出来！"
王小二持刀直指面前的车马，威风凛凛！
"嘿嘿嘿！臭山贼！我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护院甩了甩胳膊，一脸淫笑地朝王小二走去。
"你想干嘛？傻笑什么你？！"
小二像即将要被侵犯的少女一样，摆出一副抱紧自己的模样。
"郭护院，算了。"
女子，阻止了护院，在护院疑惑地目光中，朝王小二走去。
"小姐当心啊！"
女子摇摇头，从绣着梅花的荷包中拿出了些碎银，递给王小二。
"这些碎银先拿着吧，去找份工活干，别再当山贼了。"
女子浅笑嫣然的样子，让呆呆的王小二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感受到手上残留的余温，王小二揣着碎银一脸傻笑。
"你怎么了？"
林陌啃着煎饼路过，看着奇怪的王小二。
王小二抬起头，傻傻地对着他笑着
"我恋爱了。"
煎饼掉落在地上
"神经病……"
4.
背靠山石，王小二啃着手中的煎饼，看着一脸忧愁的林陌。
"我表妹要嫁人了。"
"那好啊！该祝福。"
"我喜欢她"
"……畜生！"
王小二注意到他背着的包裹，面容严肃地拍了拍林陌的肩膀:
"虽然这件事不是很好，但是我祝福你！"
"啊？"
林陌一脸呆泄。
"啊什么啊，要私奔就快点去，还来我这墨迹干嘛？！"
王小二没好气地骂道。
林陌一巴掌将王小二的手拍下，笑骂道:
"你傻逼啊！我干嘛私奔。"
"我警告你，别说脏话。你不私奔，你背个屁的包裹，你别跟我说你是去旅游的！"
林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表妹是三年后订婚，我想先出去创一番事业出来，到时候也好争取她。"
突然他的脸有些严肃，看着王小二。
"所以这次是来向你道别的。"
王小二愣了愣，心底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哦！那赶紧滚吧。"
王小二骂道。
"你不会想我吧。"
林陌一脸欠揍地说道。
"不会！我有病吧，想一个大男人干嘛？！"
"那我走了啊。"
"快滚快滚，赶紧走走走！"
王小二不耐地摆摆手。
看着林陌渐渐消失在山道上的身影，他终于抑制不住了，朝着那个方向疯喊道:
"臭傻逼！你一定要给老子平安回来！三年后，我在这山道上等你啊！"
"晓得啦！"
渐渐地眼眶有些湿润了。
5.
"你要收我为徒？"
山道上，王小二与老头大眼瞪小眼。
"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奇才。"
老头抚了抚他那并不存在的胡子，说道。
"糟老头我看你坏的很，我是什么料我不知道？"
王小二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呀，就老老实实交出过路费，别跟我扯那有的没的。"
闻言，老头笑了笑，他缓缓从怀中抽出一本旧皮书，扔给了王小二。
"这是啥？老子要的是银子！"
王小二愤愤地将书踢开，用刀指着老头怒道。
"我这身子骨不久后也将不存于事，这本书里有我毕生绝学，总要留存于世间的，你我相遇即是缘，今日便将其传授给你吧。"
王小二越听越气，这糟老头还没完没了了，真当自己像个傻逼一样，这么好骗？？
"老头我跟你讲……我日！？"
还不待王小二说完，老人便哈哈一笑，脚尖一点，几个起跃间便消失在了山道上。
"别走啊神仙！！！啊喂！"
王小二朝着老人消失的地方鬼嚎道，"老子，呸！我愿意当你徒弟啊！！！神仙！帅哥！？"
……
一屁股坐在地上，王小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竟然这么傻，这么一个习得绝世武学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想想自己当反派的梦想，想想自己坐拥金山银山的场景，想想自己拥抱心爱的女人浪迹天涯的画面。
玛德现在全毁了！
诶？不对，不是他娘还有一本书吗？！
王小二猛然站起，到处搜寻那本老人临走前留下的书。
一刻钟后……
"哈哈哈哈老子！哈哈哈哈我的反派梦，我的金山银山！我的梅花！！！"
抱着那本书，王小二笑着哭了，像多年前自己被村里大人欺负的那样，哭得让人心疼。
6.
摇晃着杯中的酒，王小二愁苦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已经将书里的绝世武功全部学会了，这些年也做了许多事。
从小小的麻子村走出，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自己走遍大江南北，烧杀抢掠，样样做尽。
到头来还是发现自己无法成为反派，因为杀得全他娘的是恶人，更可恶的是自己还被江湖上的人称作大侠。
我大侠你个奶奶的腿！
更糟糕的是江湖反派已经将自己视为眼中钉了，我他么？！
反正反派梦是完了。
有时候反省自己，为什么做不成反派，汗……还是自己心太善了。
虽然自己从小就被麻子村的人欺负，自己也恨过他们，但是也只只是恨，根本并不想杀他们。
更何况是其他无辜的人呢？
自己终究做不了恶人，当不了反派啊。
谁让自己有一颗纯洁到闪瞎眼睛的心呢！
哦！真是晦气！
又是一杯酒入肚，王小二站起了身，猛拍桌子，喊了一声，结账！真是豪气万千啊！
于是转身潇洒离去。
"三年江湖混了个人模狗样，今天也该回去喽！"
哈哈的大笑声在门外徘徊许久，直至消失为止。
客栈内的人们依旧议论着江湖事，仿佛并未听到笑声一般，也未曾发现有人走了。
7.
"小姐，你快逃，我还能撑一会……"
身穿护院服的男子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对扶着自己的女子说道。
女子秀眉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了看护院的伤口。
许久才说道:"我不走。"
她抬起头倔强地看着慢慢接近的莽汉，虽然身体在哆嗦，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呦吼！小妞看起来挺倔啊！我就喜欢你这种的妞，弄起来比较带劲。"
大汉扛着大刀，步伐嚣张，淫笑的朝女子走去。
"你做梦！"
护院一双虎目怒视着慢慢接近的大汉，想要强撑着身子起来，可是由于失血过多，却是做不到了。
"小姐你快走吧！我求求你了！"
女子再次摇摇头，语气中有了些绝望。
"没用的，若是我走了你会死的。既然他垂涎我，那我便求求他放过你。"
护院一双虎目渐渐红了，仿佛有泪光闪动，小姐总是那么的善良！
"啊！"
护院使出全身力气，猛然将女子弹开，在女子震惊的目光中冲向了大汉。
"找死！"
大汉见冲过来的护院，提刀便朝他砍去。
"不要！"
女子骇然叫出声，如杜鹃啼血。
如蛟龙出海，切裂了寒风，刀还是麻子村陈铁匠的刀，人还是三年前的那个人，但是就是这么的来了。
于是大汉的刀飞了，虎口裂了。
于是护院扑了空。
女子呆滞地望着那青年，彷如当年那青年望着她一样。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老子允许你在这杀人了吗！"
王小二一身王八……王霸之气，脚踩大汉肩头，躬着腰盯着大汉，大眼瞪大眼！
"大大侠饶命啊……"
大汉很吃力，他觉得自己肩头上的脚仿佛是一枚钉子，钉得他无法动弹，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王小二转头看了看狼藉的场面。
受伤的护院在看着他，面色苍白的女子在看着他，四周躺着的尸体在看着他！
"你知道吗。"
王小二缓缓将脚从大汉的肩上离开。
还没等大汉露出疑问的神色，他脚便在半空中一顿，在大汉惊骇的面色下，猛然踹向他的心口。
"杀人是要偿命的！"
"啊！"
伴随着惨叫大汉美好地飞向了山下，愿他学会飞翔。
"恩公，我不要紧的，可以把手拿下来了。"
女子苍白的脸上由内而外渗出一缕陀红。
闻言，王小二尬笑地将遮住女子双眼的手拿了下来，缓缓说道:
"似你这般善良的人，不应该看到那一幕。"
心中却在可惜，感受着手上的余温，心猿意马。
就在将大汉踹下山崖的时候，王小二便遮住了女子的双眼，占了她的便宜。
女子摇摇头，有些无力地说道:"但是我之前就已经看过了。"
声音中仿佛带有几丝颤音。
王小二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多谢恩公相救，在下郭谷，这是我家小姐。"
王小二看着面前虚弱的郭谷，有些想笑，他仿佛想起来三年前的情景，那个基佬护院。
"恩公，小女子，苏萱，多想恩公相救。"
苏萱对王小二微微一福，表示感谢。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小事小事。"
王小二摆摆手，一副淡然的样子，大侠就要有大侠样！
苏萱听王小二说的有趣，这时候本该是不能笑的时候，嘴角却翘了起来。
"恩公，真是个风趣的人。"
王小二哈哈笑了一声，对两人说道:
"你们不用叫我恩公，三年前我也曾受苏姑娘帮助，这次便当还了吧。"
"三年前？恩公我们三年前就见过吗？"
苏萱有些茫然。
"确实有些熟悉。"
郭谷也有些疑惑地看着王小二。
"哈哈哈！三年前在这受过苏姑娘赠银之恩，不曾敢忘！"
苏萱看着王小二的脸，慢慢回忆起三年前自己路过这时的场景。
"这些碎银先拿着吧，去找份工活，别在当山贼了。"
想起当年说的话。
想起当年见过的山贼。
那个碰污垢面的人，仿佛慢慢与眼前这个面容俊朗的男子重合在一起，直至合为一体。
"是你！"
8.
王小二立于假山旁，欣赏着湖内的荷花。
真他娘好看！这是他唯一的形容词……
自那天救下苏萱，王小二便受她的邀请来到了她家。
苏萱的家在江南算是富甲一方，而且家中子女只有她和他的哥哥，由于是唯一的女儿她很受宠，家中的亲人都把她当做宝贝。
这次意外的发生将家里人吓出了一身汗，所以对于王小二，他们很是感激。
"三年之约快到了，再过些日子就去见见林陌那臭家伙，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咋样。"
想起那张欠揍的脸，王小二脸上浮现出了好看的笑容。
"你在笑什么呢？"
闻言，王小二转头看向姗姗而来的苏萱，一袭翠绿衣裙，还是那般秀美。
"突然想起一些事，觉得好笑。"
王小二对她轻笑道。
"我啊，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你总是那么乐观。"
苏萱来到他身旁，看着湖内的荷花，脸上露出了动人的微笑。
"你在开玩笑吗，你自己不是也经常笑吗。"
"我哪有？"
"我都看过好多次了，你看你现在不是又笑了？"
苏萱抬起她那姣好的脸庞，看着王小二，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
"这么说你老是在看我？"
看着她精致好看的面庞，近在咫尺，王小二脸上有些发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尬笑道:
"哈哈哈……是吧。"
"那到底是不是？"
"是是是。"
王小二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了。
苏萱白皙的面庞渐渐得有些绯红，她假装咳嗽了几声:"你看，那个荷花真漂亮啊。"
"是啊……"
两个青年人都内心紧张的胡言乱语。
春光之下，两个年轻人说说笑笑地赏着荷花，聊着天，湖旁的柳条上仿佛开出了枝丫。
9.
"公子要走了吗……"
看着眼前背着包裹的王小二，苏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捏得生疼，有一种名为眼泪的东西想出来。
"打扰多日，不便再久留了。这些日子，多谢款待。"
王小二对着苏家众人行了一礼，也是对苏萱行了一礼。
自己是江湖人，从当山贼的那时起便是了，从拿起那本书起便入了江湖。
所以苏萱不可能与他在一起，因为他选择了江湖。
所以他要走了。
眼前变得朦胧起来，王小二的身影在朦胧中慢慢消失。
苏萱终于控制不住了，眼泪挣扎的涌出了眼眶，在秀美的脸上留下了曲折的泪痕。
"我喜欢你……"
"我也知道你喜欢我……"
"为什么为什么？"
或许是三年前的那双呆泄的眼睛，或许是那日破空而来的刀，亦或许是多日同游江南的身影，他已经在心中生了根。
……
走在路上的王小二，多次想让自己笑起来，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怎么笑了。
"他娘的！她与你不是一路人，你他妈伤心什么，快给我笑啊！"
王小二使劲拍着脸颊，大声叫骂着，完全不顾路人们异样的眼神。
"我喜欢她？喜欢又怎么样！不就是个女人吗，怡红院比比皆是！"
"我怎么能将她与怡红院那群货色相比！"
内心天人交战，王小二发现自己越来越痛苦，在不知不觉中踉踉跄跄走进了客栈。
大口大口灌着壶中的酒，王小二不仅没有醉，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玛德！这特么是假酒吧！小二给老子来个大的！"
"好嘞客官～"
王小二脸贴着桌子，喃喃自语到:"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要忘了你。"
"客官您的酒～"小二将酒放在桌上，对王小二笑道。
"我是不会回来找你的！"
王小二猛然抬头对小二说道，小二吓得后退几步，一脸惊恐地望着王小二:
"小的何德何能，不敢让您惦记。"
"滚！"
"是是是！！！"
抓起桌上的酒又是猛灌。
"玛德晦气，那苏家也不知道招惹了谁，现在被人家杀进了家里。"
"官府不管事吗？"
"官府也死伤惨重啊！"
"咔嚓！"
酒壶落地，王小二抓住说话的那人，吼道:
"你说什么？！"
"苏家！？哪个苏家！！"
"除了江南富豪苏家，还有哪个苏家……"
被王小二攥着衣领的人，颤抖地说道。
虽然自己也会武功，但是他发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根本动弹不得。
王小二脑中一片轰鸣，他甩开那人，像疯了一般朝外跑去。
"苏萱！等老子！！！"
……
"阁下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苏家！"
苏家家主护在众亲人面前，一脸惊恐地望着面前的血袍青年。
短短半个时辰，苏家已经死了一半，要不是官府的帮助，苏家早已死绝。
"为什么？"
血袍青年仿佛在对众人说，又仿佛在对自己说。
"因为你们该死啊！"
眼睛突然泛红，血袍青年动如闪电。还没等众人看清，他又回了原位，只是他的手中多了一个人。
苏家家主的儿子，苏萱的哥哥。
"不要！不要！求你放开我的儿子，你要杀可以杀我！"
血袍青年手指越发用力，手上的男子脸也有红转为青。
"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你却要强娶她！"
每说一句，青年力度便加大一分。
"你知不知道，我和她从小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为什么你会出现！为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袍青年仿佛像发了狂的野兽，突然爪切断了手中男子的右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饶命啊！！饶命啊！！"
男子鼻涕泪水直流，还嘶声裂肺喊着饶命。
"我的儿啊！"
家主刚要冲上去，就被一个大汉一拳打了回去。
"你！父亲！"
苏萱赶忙跑到苏家家主的身旁，将他扶起，脸上早就已经布满了眼泪。
"饶命？哈哈哈哈你们听听多么好笑啊！"
"你们今天都得死，而你要慢慢的死！"
血袍青年舔了舔溅到嘴唇上的血迹，一双泛红的双眼看着男子。
"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她有多痛苦，不仅要忍受被你打得痛苦，还要被你糟蹋！你就是用这个来伤害她的身心的吧……"
血袍青年的目光移至男子的根处，突然沉默了。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男子努力挣扎起来。
"不不不！！！求求你！不要！不要！"
"闭嘴！"
青年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他右手对着远处一吸，一把刀出现在了手中。
"不要！！！不要！！！"
刀光闪现，刀起刀落，男子裆下一片血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叫了，你晕不了，也死不了，因为我要慢慢玩死你！让你也感受一下痛苦啊。"
"吾儿啊……吾儿啊……"
之前的一幕苏家家主都看在了眼里，他苏家已然断了根。
看着仿佛苍老了数十岁的父亲，心中剧痛，她看着火海中的苏家，已是绝望。
每想到这一分别便是永远，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他知道了我的死讯，会伤心吗？也许会，异或不会吧。
"那边吵死了！你们解决了他们。"
血袍青年削掉男子另一只手后，便对着几个手下吩咐道。
"是！主人！"
于是惊叫声和惨叫声四起，苏家众人相继倒在血泊之中。
苏萱身心颤抖，不愿再看下去，便绝望的闭上了双眼，默默等死。
"呦！这小妞挺不错嘛！"
突然苏萱恐惧的睁开了双眼，面前一个长相邪魅的男子正盯着她看。
苏萱惊恐地拉着父亲往后退，想逃离，却不知道往哪逃。
"逃？逃哪去！"
邪魅男子身影如鬼魅，一下便抓住了苏萱。
"不要！"
"给老子滚！"
一脚踹开苏家家主，便将苏萱扑倒在地。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不要啊……"
苏家家主老泪横流，悲绝之下，一口血喷了出来。
"父亲！"
"你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啊美人。"
看着被自己按在身下的美人，邪魅男子只觉腹部一片火热。
"嘶！"
邪魅男子手一抓，便将苏萱翠绿衣裙撕扯下大片，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啊！"
苏萱努力挣扎，双手护住外泄的春光，可无非是徒劳的。
邪魅男子手越来越快，伴随着衣服破裂声，苏萱的衣裙已成了碎片。
他双手按住苏萱的挣扎的纤手，看着身下春光外泄的美人，终于抑制不住了。
苏萱已经放弃了挣扎，她脸上露出惨笑，缓缓将双眼合上，因为她不想看到变得肮脏的自己。
他还是没来……
就在视线变得完全漆黑时，她仿佛看到了一道光，一道刀光！还有一个人！
"混蛋！"
刀光炸裂！
苏萱只觉得身上一轻，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自责以及悔恨的脸。
"你回来了。"
虚弱的声音像一根针一样深深的扎着王小二的心。
"恩，我回来了。"
他将衣袍披在苏萱身上，遮住了外泄的春光然后，拔起了一旁的刀。
"等我一会……"
"好……我等你。"
看着眼前一脸警惕的邪魅男子，王小二握住刀的手紧了紧，身上散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戾气。
所有人都在望着他，包括那个血袍青年，只是青年显得有些呆泄，以至于手中的男子掉落在了地上。
"你是谁。"
邪魅男子警惕的问道，因为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以至于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杀你的人。"
话起人动，王小二的刀已经接近了邪魅男子。
"找死！"
邪魅男子一抓伸出，可他马上就失去了与手的联系。
刀光在空气中，划出道道直线。
紧接着邪魅男子的手，双脚，最后甚至眼睛都与他失去了联系。
"啊啊啊！"
当王小二回到苏萱身旁时，身后才传开了惨绝人寰的叫声，之后便没了声。
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王小二。
而王小二却在看一个人。
"我没想到是你。"
"我也想到。"
空气中只剩下两个人的声音……
10.
麻子山上
"来了啊。"
血袍青年看走过来的王小二，脸上露出了笑容。
"三年不见，你变了，林陌。"
王小二凝视着他。
"小二，你也变了。"
"我记得你想当大侠。"
"我也记得你想当反派。"
"没想到你成了反派。"
"你却成了大侠。"
两人都看着对方，看了许久。
"为什么屠苏家。"
王小二看着他。
"记得三年前我跟你说她要嫁人了吗。"
"记得。"
"她嫁的人就是我上次废的人。"
"因为她嫁了苏家，所以你要屠了苏家？"
"不。"
林陌，缓缓坐在地上，拔了一朵花。
"这朵花被我拔出来了，你猜会怎么样。"
"会死。"
"哈哈是啊，我的表妹被强迫嫁过去以后，也死了。"
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王小二却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你知道吗，叔父是被苏家逼着将表妹嫁过去的，因为他们苏家按住了叔父家的命脉。"
"所以你那时候没有选择和她私奔。"
王小二也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
"那时我不知道，表妹也不知道。"
"要是知道呢。"
"那就私奔呗。"
王小二突然愣住了，林陌却笑了起来。
"外出一年，收到家中书信，说是表妹嫁人了。"
"那时候我整日借酒消愁，直到有一天家里人叫我回来看表妹，因为她想见我。"
"那你回去了吗。"
王小二问道。
"回去了，我也见到她了。"
王小二看着他脸上的浮现的笑容，也笑了笑。
"我见到了她的坟。"
王小二的笑容渐渐凝固，他感受到了林陌身上升起的煞气。
"我在他的坟前哭了三天，后来知道原来是苏家的人对她不好，她常常受到丈夫的家暴。"
"后来她生病了，他们就把她赶了回来。"
"直到去世，也没有来看过她。"
"之后我去苏家理论，结果被打了个半死。"
王小二听着面前这个男人慢慢叙述着，心中隐隐作痛，原来他经历了这么多，相比之下，自己小时候那点又算什么。
"所以你觉得我上次该不该废他"
"废话！该废，我是你我他娘也废了他。"
王小二一反常态，突然大声骂道。
林陌一愣，哈哈哈大笑道:
"你还是和原来一样。"
"但是你却变了。"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遇到了一个老头。"
"老头？"
"是的，他教会了我武功。"
"后来入了江湖，你就创了血盟。"
王小二眼神开始变得凌厉起来，血盟，江湖的噩梦，多少无辜之人化为了血盟潭的血水。
"是的。"
林陌笑了笑。
"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人。"
"无辜？哈哈哈！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杀了活该。"
"但是你没有杀他们的权利！"
王小二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如果这个世上没有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多那么多悲惨的事。"
"所以他们该杀！"
"那你为什么要杀那些正道的人！"
"何为正？何为邪？我只知道阻我者必死！"
"要不是苏家那人久不归家，我早就灭了他们"
"如果你表妹知道，你变成这样，她会不瞑目的。"
"哼！放屁！她肯定希望我这么做！你懂什么！"
"你在骗自己。"
"骗自己？哈哈哈哈！"
林陌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他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小二。
"王小二，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是你不懂！"
王小二也站起了身，凝视着他的双眼。
"你是想打架吗。"
林陌咬牙切齿，一脸愤恨。
"我不是来打你的。"
"我是来杀你的……"
王小二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一阵绞痛，呼吸慢慢变得有些急促。
"哈哈哈！你真的要杀我吗！"
林陌对他大吼道。
"是的。"
"哈哈哈哈！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是邪！"
林陌逼近王小二，两张脸近在咫尺。
"你凭什么认为我是邪，何为正？何为邪？你又不是圣人！如何评断！"
林陌咬牙切齿，字字相逼。
王小二步步后退，直到退离了他一段距离，他才缓缓抽出了刀，指着林陌。
"我可正可邪，你也一样。但是当心变邪了，再怎么装正，也终究是邪的，而你的心已经邪！"
这句话一说完，他全身刀气肆虐，周围山石崩裂，土木翻飞。
"哈哈哈哈！好个王小二，好个胡说八道！"
林陌双手一挥，周身狂风大作，血袍翻飞，花草尽毁！
"当年不分胜负，今日就来了结吧！"
"正有此意！"
话音刚落，血光与刀光便撞在了一起。
刀光血影，刀起刀落，爪影翻飞，两人斗得不分胜负。
天昏地暗，鬼哭狼嚎，麻子山顶一下子成了人间绝地。
又一次相撞，两人才分开。
林陌身上数道刀痕，血流不止，王小二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凌乱，刀残破不堪，身上好几个血洞。
"你杀不了我。"
"你也杀不了我。"
"那再来试试！"
"来啊！"
爪穿破了空气，刀切裂了寒风。
"荡！"
刀爪相撞，产生的气流冲击着两人的面孔，头发翻飞。
两张脸近在咫尺，互相凝视着对方。
"小二，你知道吗。"
"什么？"
"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
林陌艰难的扯出笑容
"我很想她。"
"这几年我真的有些累了。"
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叙述，林陌就那样自顾自的说了出来。
王小二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皱，眼里露出了些许慌张。
"那时候我被打得半死，是苏家那个女的救了我。"
"我看得出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
"所以好好对她，就当做帮我报恩。"
"混蛋！林陌！你到底做了怎么！闭嘴！你他你娘给老子闭嘴！"
"你还是那么爱说脏话。"
"老子说不说不用你管！"
王小二越发的慌张了，因为他已经感受到林陌的力道在减少。
王小二做不到杀了自己兄弟，因为他们是兄弟。
所以去他妈的正邪，但是他必须死，所以王小二也要死。
那就一命赔他一命。
但是！林陌最后一击根本没用全力！而自己却用了全力，而且已经收不回来了！
"你就是一个混蛋！"
王小二的眼眶开始泛红，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他的心好痛。
"小二啊！我曾经害怕你真的成为山贼，成为反派，我怕到时候无法面对你。"
"但是没想到变反派的是我，哈哈是我，这很好啊，因为我最好的朋友心还是那么纯洁。"
王小二咬牙切齿，他不敢开口，因为他怕哭出来，所以他选择静静地听着。
"还记得那年见面，我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一个low逼，但是后来发现你还真是。"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会看上你，她的眼光真差，也很好。"
爪慢慢被刀逼退。
林陌笑了笑，彷如多年前好看的笑容。
"小二……"
"闭嘴！"
王小二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奔涌而出，嘴唇不断颤动着。
"小二我求你一件事，如果我死了，你帮我把我的骨灰洒在她的坟上，我想生生世世守护她，不再让她再受苦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还有最后一句话……"
"你他娘废话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
林陌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他直视着王小二。
"我说过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
"但是我现在告诉你的是，你现在依旧是，就算你杀了我……"
王小二心中一阵绞痛，全身都在颤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想知道，你……"
"哗！"
刀穿过爪子穿过心脏，血水从林陌胸口，从嘴里不断流出。
"你……还当我……是……是朋友吗。"
泛着泪光，嘴角鲜血不断溢出，林陌看着王小二。
"是……是！！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去他娘的正与邪！你永远都是老子的兄弟！！！！"
"那……就好……了……"
林陌带着笑容缓缓闭上了双眼……
"啊啊啊！"
王小二终于控制不住了，带着气流人与刀终于快速地穿过了林陌。
"轰！"
林陌躯体爆裂，王小二躺在了血泊当中，他的手努力地向前抓去，最终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他茫然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喃着。
何为正？何为邪？
他是邪？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苏家是正？但他们害了他的最爱。
我是邪？但是我没有滥杀无辜。
我是正？但我杀了自己的兄弟。
那到底何为正？何为邪？
我不是圣人我怎么知道？
那就算是圣人也不知道吧？
……
11.
"我家里人不同意我嫁给你，他们说你是江湖莽夫……"
"我本来就是。"
"你不是！"
"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喜欢的人！"
望着青年，女子抿着嘴，白皙的容颜上渗出了好看的陀红色。
"我也喜欢你，可是你家里人不同意怎么办。"
青年摆摆手，表示无奈。
女子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要不……我们私奔吧！"
"噗……哈？"
看着少女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仿佛想起来当年麻子山道上的两个少年。
他温柔的笑了起来。
"好啊。"
"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情！没听到老子说话吗？"
远处身穿粗布衣衫的少年实在受不了了，这两个人竟然敢在他的地盘谈情说爱！
青年朝他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你刚才说啥？"
"你给老子听好了！"
少年朴刀一插，脚踩破木桩，吹着刘海，卖弄着风骚的姿势。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识相的留下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