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自贴吧大佬翻译,点击查看原文
点我看目录
第六章 暗地里,叶山隼人后悔着。
和截止日期的战斗一直都是是死还是被死的严肃的比赛。
所以,人会为了生存拼命挣扎,连睡觉时间都省下来为了赶上反复地通宵两天三天,好不容勉强赶上极限地带着致命伤让其结束。
结果,很多地方都会受伤。具体地说,脖子,肩膀,腰,胃,心与身(棒读),人类的一切(棒读*2)。我的细胞都在工作了所以我不是应该不工作也行吗……。
一直写到清晨,好不容易把企划书和计划的基础,辛苦地赶在上课前来到学校,上午的课程基本全都睡过去了。
集中精力干活的时候和,在自己座位上爬着的售后,可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
想再继续这样,沉浸在这疲劳里,任由睡魔侵袭在桌上趴下去。这样到了放学后,就可以做出稍微好点的表情吧。
于是,最后的班会也摇摇晃晃地钓着鱼,让身心都睡着不久就到了放学后。
把包和大衣围巾一起放在桌上。接着,伸张一下绷得紧紧的肩背,我站起身来。
一边揉着因为睡眠不足而惺忪无力的眼睛,一边回头看向教室后方窗边的老地方。于是,和三浦她们说着话的由比滨注意到我,中断话题,朝我这边跑过来。
“走吗?”
“恩……”
我用粗糙的声音回答道。由比滨哇地发出悲鸣。
“hikki,脸色好惨啊……”
“真的么……”
由比滨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小镜子,照着我的脸。唔,好闪眼……。快要消失了……我的脸色已经undead的快到这种程度了。本来就长着一副死鱼眼,因为睡眠不足腐坏度加速了。支着脸的痕迹也清楚地残留着。
“我先去洗洗脸……”
“恩。那我在过道里等啊。”
走出教室,摇摇晃晃僵尸乐园千叶着,走向盥洗室。
用冷水唰唰地洗了洗脸,终于有些清醒过来。最后再用双手啪地拍拍脸,“加油!我自己!”叫着装二年目的OL,给自己打气。
回到教室前,由比滨跟说好的一样在门前等着我。
“不好意思,久等了。”
说完,由比滨像是说没等多久似的摇了摇头。然后把提在身后的我的包和衣服什么递了出来。
“……谢谢”
接下行李,道了道谢。由比滨貌似有些高兴地露出微笑,又摇了摇头。
去游戏部部室的路上,虽然时不时有对话,但是总感觉还有睡意,我把它和哈欠一起忍住。
于是,看着我的由比滨沮丧地说道。
“啊,话说昨天对不起啊……。睡眠不足,是因为那个吧……。”
“不,那没关系的……。反倒是应该谢谢你帮我出主意。”
由比滨为了在网吧睡着的事跟我道了歉,也算不上是作为补偿,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说了许多舞会的展望啊设计案之类的主意。多亏她,花了一晚总算是把类似企划书的东西和设计的草图做出来了,所以一来一回正负归零,谁也没欠谁。
由比滨没有必要在意。或者应该说,是我不经意的伸着懒腰什么的害她更加在意了。我皱了皱眉做出清醒的表情。
“……而且已经不困了所以没关系的。”
说完,由比滨楞了一下,然后喷着笑出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好奇怪”
“奇怪……”
有点伤心啊,嘛,算了。换了换心情以后,走进游戏部的部室。
还是一样杂乱的部室里穿梭着前进,不久就听见了声音。
“首先用PHP实现网页的迁移,数据库的访问限制。呀不行啊,这已经不懂了啊。”
“再有js强化装饰,做css的设计设定。……啥时候才能交货啊。”
是关于网站吗,秦野和相模不停商量着。他们的表情充满了绝望。看起来他们自己努力地调查,结果,被现实打垮了吧。
而另一边带着一副邪恶的笑容,在SNS上转悠的材木座也在。
决定带着慰劳和感谢跟他们打声招呼,我小声地说了声“好”。于是男生三人各自“唔姆,辛苦了。”“辛苦了”“好”充满精神的回答道。……嘛,男生之间的招呼也都这样对吧!
接着,由比滨精力十足地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呀哈喽!!”
于是,部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呀,呀哈喽是什么啊……”
“不妙,那个人果然也不太妙啊……”
……嘛,一般应该是这种反应才对啊!虽然这么说,一直这么下去也没法继续说话。
“不用在意刚才的。比起这些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们说。”
我迅速坐在椅子上,咳嗽一声。于是秦野他们也做出了听讲的姿势,转过身来。我确认一下以后,郑重地开口。
“从今天开始实行委员会的招呼统一为呀哈喽。不承认任何意见异议。”
“这人真的是傻吧……”
“果然头脑有问题吧……”
秦野真的无语了,相模也认真的怜悯着我。
“算,算了吧……。hikki,有点觉得害羞了所以算了吧……”
满脸通红地低着头,由比滨像是制止我一样拉了拉袖子。
看着她这小动物般的样子,相模喀嚓地抬了抬眼镜,秦野摘下眼镜,像是很感动似的用力揉了揉眉间。
“……啊,呀哈喽真不错呢。”
“呀哈喽,不错……”
“唔姆,那么,……”
材木座起了个头,呀哈喽齐唱开始。
“呀哈喽!!”
“雅蠛蝶”
由比滨用泪目瞪着,用超级冰冷的声音说道。座间完全安静下来,等大家都冷静下来,我开口了。……不然,比滨桑就一直生气了啊!
“那么,回到正题。”
我从包里刚完成的网站设计的草图拿出来,发给大家。用手指着说道。
“网站就用一张画面配上文字情报,再把SNS嵌入进去。不需要做得太复杂。目标是简单类的时尚感。找了些用来参考的网页,设计构成就加油照抄这些吧。素材之后再去手机,先用代用的素材做,到时候再替换。”
看着资料和大草图秦野发着呆。
“……我们的努力到底是……。这不就博客类的就好了吗……”
“不,既然变轻松了就应该高兴啊。说多余的话活会变多的。”
相模抓住发着牢骚的秦野的胳膊,让他别再继续说下去。相模弟挺明白的嘛。应该说,一天能查这么多的你们才可怕呢。
是跟网站设计无关吗,材木座一个人悠闲地看了看草图以后哼姆地抱着手。
“那么,企划书那边怎么样了?”
“暂且就这样……。只为了跟海滨综合合同举办而写的所以就算看了估计也看不懂哦。”
材木座读了读我递出来的东西。然后,歪了歪头递给旁边。接下来的秦野光看了看封面表情就扭曲了。
“……真的看不懂。”
“新筑公寓的广告和商业新书杂交在一起的垃圾企划书呢……为什么企划书里会有乔哈里视窗和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图解啊……”
秦野把企划书扔到桌上。相模悄悄看看,翻了翻。翻着翻着相模弟也抱起头来。
所以我不是说了嘛……。带着苦涩的心情,我看了看企划书的封面。那里用特别帅气的字体写着《Block Chain型Diversity Inclusion·舞会的提案~临望waterfront的sunset beach……。在究极的translucent的空间里度过serendipity的体验~》,连执笔的我也不知道写的是些什么意思。
这个被别人看到我还是感到有些羞耻啊。咳嗽两声掩饰一下。
“……嘛,那些是吹嘘的部分。说实话,只要对面上钩什么都行。”
“这种饵也能上钩,他们是布拉风(注:遍布全世界的小鱼)什么的么……”
不对哦秦野。玉绳桑才没有那么杂食呢。别跟布拉风和河豚什么的相提并论。应该算是超级美食家的。其意识之高正如至高尊主Overlord。这有这么干才能让对面咬钩啊。
秦野早早地放弃了,然而相模弟却耐心地看着。不久后,读完的相模弟点了点头。
“不过,内容自身还可以啊。”
“啊,对吧!”
由比滨有些高兴地说道。于是,与此同时,相模弟的嘴角扭曲起来。
“感觉我家老姐会挺喜欢……”
呸的吐出这句以后由比滨唔地说不出话。
“唔姆,光看着都能让人胃腑翻腾的不愉快的企划啊……”
“唯一的希望是,这个不会实现这点呢。”
材木座带着憎恶地苦吟着,秦野也一副鄙视的感觉说着。
恩,嘛,虽然觉得由比滨有些可怜,但是从这些反应看来,内容自身感觉不坏……。
企划会议中提到的,周边的小学,初中,高中一起合办这点,加上由比滨的许多新鲜点子的企划案,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地觉得不错。
结果,舞会内容自身找不出可以超过雪之下案的抢眼的东西,所以选择了改变舞台设定。
在夕阳照射的海边,围着篝火,参考湘南地区(注:动漫里经常登场的藤沢、江ノ島、鎌倉那片海边地区。)的海滩活动的海之家风的活动。考虑到雨天时的对策,还提出与三日月龙宫城酒店交涉什么的多用心啊。
好可怕,自己吹牛的才能好可怕。这才能顺利发展下去的话不会被广告业界盯上吧,我正心惊胆战着呢,是不能接受自己跟相模姐摆在同列吗,皱着眉看着企划书的由比滨抬起头来。
“海滨幕张有这个应该就够了,但是隼人君呢?”
“那家伙嘛……口头直说估计会快些。”
“哼?”
有些苦涩地说出来的话,由比滨不可思议地歪了歪头。但是,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不要以为对那个能耍小聪明。就算拿着企划书说明的话,估计也会察觉到弃子的含义吧。既然这样,干脆一开始就把是弃子这点也带着直说的话更快。
“那么,就这样了拜托咯。”
说着结束会议,温度感很低的回答传过来后,各自开始工作了。
秦野和相模弟在网站设计上说着这不对那不对的战斗着,由比滨也跟着点着头。
“诶—,这个不可爱。”
“……那个,能再具体一点吗。”
“啊,所以说要更加,这样—闪闪耀眼—的……”
相模弟有些客气地问道,由比滨抽象地回答着,秦野和相模弟想设法理解歪着头。
我微笑地看着他们重复着这样的对话,视线的一角材木座开始折腾起来。
“八幡,你要的相机拿过来了哦。”
说着,把有质感的单反相机摆在桌上。然后继续把入门书也堆起来。
“哦,谢啦。借我用段时间啊。……对了,先教我怎么操作。”
“唔姆,交给我吧。我虽也不知其详,教你一手吧。”
“呀,这不是你的么……”
为什么自己的东西都不会用啊……。先让骄傲地高声宣告自己不知道的材木座教了一些基础的操作,然后呒姆呒姆地念着看了看入门书。
于是,是没事可做了吗,材木座开始咳嗽起来。干什么啊好烦啊似的我把视线转向他,材木座不知为何露出了笑容。然后,不知为何稍稍脸红,偏过脸去。
“起什么名字呢,我想了一下……”
“啊,是么……”
又是什么不会动笔的轻小说的事么……我摆出充耳不闻的姿势后,材木座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张对折了的纸。好像是让我看的意思……。
没办法把入门书放到一边,打开那张纸。上面一手好字写着“总武高校舞会saikou项目”,诶……,这是什么……全力地败着兴呢突然想起来。
“啊。名字啊。”
昨天,对团体名在白板上写了“名字募集中❤”他是当真了,认真地想了一个吧。材木座咳嗽两声以后甩了甩大衣的衣角。
“然则!这个saikou啊就是……”
“啊—,我大概知道就不用解释了。”
“是吗……”
明显的有些泄气的材木座。估计是想说明把再考和最好(注:俩词日语发音一样。)混在一起什么的吧,嘛,这些其实怎么都行。重要的是适度的易懂和恰当的傻感。从这点来说,这个名字其实也不差。特别是这个双关真是傻到最高感觉不错。
“就用这个了。谢啦。”
“诶?”
是我说的太轻易了吗,材木座愣住了。放着他不管,我把纸递给了秦野和相模。
“团体名定了,这个拜托你们啦。”
“诶……”
“不是吧……”
秦野和相模脸皮抽着筋,露出干笑。只有偷偷从旁边看着的由比滨“不错嘛!”一副满足的样子。
“嗯嗯,是,是吗……。这么好吗……”
终于理解了事态的材木座像是掩饰害羞似的咳嗽着,享受着喜悦。
实际上,感觉也是可以对将来抱有期待的好名字。敬请期待材木座義輝老师的下次的新作!
雪之下用力握了一下手里的罐子,然后把紧紧是披着的大衣拉紧了一下,走向了中庭。然后,坐在中庭中央摆着的长椅上发着呆看着天空。
像是低头看着长椅一样长着的冬日枯枝被街灯照耀着,树叶凋零的树枝间橙色的光落下来。
那仿佛就是一副绘画,让人想一直呆呆地看着。
但是,不走过这里就去不了运动场或者单车棚。所以,就算知道会要破坏着已经完成的世界,我还会迈出了脚步。
于是,是察觉到脚步声了吗,对面也看着我。
“啊啦,比企谷君。”
“……哦。”
对露出沉着的微笑的雪之下,我用下巴点了点头。
雪之下用握着的罐子暖着手,但是突然察觉到,把那个罐子藏在身后。但是,不管怎么藏那个有特征的包装色和设计我是不会看错的。
“很少见你喝这个啊。”
“……拿来当糖分补给正好啊。”
我带些讽刺的微笑说道,雪之下脸颊微微泛红,像是紧紧抱住一样,把大衣的前面关上,罐子也藏在了里面。终于察觉到Max罐的魅力了吗。是好事啊。
看了一眼运动场,看到足球部有人去打扫了。要逮住叶山感觉还要再等一会吧。
我用视线问雪之下“可以坐这吗”,雪之下点了点头,稍微起身移动了一下给我让出位置。中间隔着一个人左右的间隙,我坐了下来。
“休息中吗?”
“恩,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一边回答着雪之下看了一眼校舍那边。那边有还点着灯的学生会室。和东西很少,有些闲散的奉仕部的部室不一样,学生会室里有一色擅自搬进去的电炉,暖房效果可能还不错。
“我懂啊。暖房开过头的话头脑就会发呆哈。”
是因为游戏部的部室东西也很多吗也有充满热量的印象,我不自觉的嗯嗯地点着头。然后,雪之下把手放在嘴边开玩笑地说道。
“啊啦,那你周围是一直都开着暖房咯?好担心电费啊。”
“放心。周围的视线挺凉的平衡维持的不错。”
“相当环保的生活方式呢。”
雪之下耸了耸肩,我嘴角笑了笑。
“嗯。热和冷交互地重复着,所以和桑拿一样协调地很舒服哦。”
“协调这词这用法对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做桑拿的人都说协调啊。实际上,蒸两次蒸汽桑拿以后泡冷水澡在出去室外空气浴什么的也只能说是协调。”
“没有协调一下语言的混乱的想法吗……。你在说什么,我一毫米都没听懂啊。”
对力说着的我,雪之下叹了口气。
虽然没获得雪之下的理解,不过超级钱汤,可以待一辈子对吧!时不时,老爸去的时候跟过去,然后让他请。有的地方还摆着漫画,比起漫画咖啡厅更能享受假日,真的最高啊。桑拿也算是很欧桑的兴趣,不过在以欧桑兴趣为题材的动画流行着的现在,接下来,我的皮肤都能感觉到会流行女生享受桑拿的漫画或动画呢,不愧是桑拿……。
什么的,一边说着毫无意义的事,一边悄悄观察雪之下的表情。
她带着和数日前,在学生会室分别的那天见到的斗气满满的眼神,和带着平稳微笑的嘴角。这对我来说是很常见到的表情。
对互相的距离感感觉到怀念,我带着微微苦笑开口。
“情况怎么样啊?”
于是,雪之下有些吃惊地盯着我看。但是,马上又开玩笑地笑着。
“……关心别人什么的真是少见呢。”
“也不算。敌情视察是理所当然的。”
若无其事的说道,雪之下似乎一瞬愣了一下,马上又笑着耸了耸肩。
“……说来也是。我这边还算顺利哦。抱着的人物也消化得差不多了,相关的各个地方也调整好了。差不多就剩当天的运作了吧。”
抬起视线,一点一点确认似的雪之下说道。从她的声音来看,似乎也没有太强迫自己。
“那真是让人羡慕啊……。嘛 ,不要太勉强啊。像要榨干一色似的让她干活就好。那家伙挺有社畜的前途的。”
“不用你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我带着一半玩笑的说着,雪之下眯起眼来,露出伶俐的笑容。感觉说的有一半是真心话好可怕……。
“你那边呢?”
表情柔和下来的雪之下问道,我在围巾里模糊地回答着。
“嘛,还顺利吧。还不用加班。之后还有一件,在外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工作,搞定了就直接回家。然后在家里干活。”
“只是勤务管理上顺利而已呢……”
雪之下像是压着头痛似的摸着额头,露出有些无语的叹息。然后低下头,看着脚边。
“明明不需要这么勉强的。”
对这和白色的吐息混在一起似乎马上就要消失的嘀咕声,我马上点了点头,然后等了一会,来寻找该说的话。
“……一直都很勉强啊。这对我来说就是普通啦。”
“是么……”
雪之下像是咬着牙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取而代之,蠕动着把手伸到大衣里,递出了什么东西。
“可以的话……”
那是刚才雪之下买的Max罐。是因为没动嘴就直接放在里面的口袋里了吗,碰了一下还保持着温度。
“啊,谢谢。诶,为什么?”
“不是接下来还有工作吗?我只是出来歇息一下而已。回去喝点什么就好。”
说着,雪之下准备起身。
我用手示意制止了她,自己起身来。
“在这等会。……啊,你要什么?”
我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敲了敲,雪之下摇了摇头。
“不有了。就当是慰劳品收下吧。”
“不行,不能只有我收。算是阵中慰问的话我也该回礼才对。一样的就行吗?我本来也打算买Max罐的。”
我说完这么一长串,雪之下有些赌气,不满的盯着我。但是,是察觉到这边的坚固的意志了吗,像是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露出笑容。
“尽说些歪理……”
真是没办法呢似的笑着,雪之下又做好,歪着抬起头看着我。
“……那就,一样的吧。”
对这微笑我答道知道了,马上一路小跑买完,立马回来了。稍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把还热着的Max罐递出来。
“有点烫哦。”
说完,雪之下把羊毛衫的袖子伸长,小心翼翼地接下来。
“谢谢……”
小小地道了谢,我摇了摇头,坐会长椅上,打开给我的Max罐。微微竖起的热气在被橙色的灯光照到的瞬间就融化在风中。喝一口甜味散发在口里,身体也暖和起来。
我慢慢喝着的时候,雪之下还是像在暖手一样双手握着罐子。
互相都沉默着,让时间流过。时不时,想要开口准备好听,但是出来的只有呼吸,没有形成语言。
只是,微微地气息啊昏暗中也能看到一些细微动作的这种距离感觉得有些怀念。
结果,也没有什么对话,沉浸在无言的时间里的时候,突然混入了别的声音。声音是从我的口袋里传来的。把手伸向腿上感受到的震动,我手机来电话了。
“不好意思。”
道歉一声,雪之下不用在意似的摇了摇头。我点了点头,画面显示着由比滨的来电。刚准备安心通话键的瞬间,震动停下了。
正歪头想着怎么回事呢,平底鞋后跟擦到地板似的脚步声响起。先我一步,雪之下转头看向那边。
“由比滨桑,晚上好。”
“恩。……呀哈喽,小雪。”
对着静静地晚上的招呼,由比滨也小声回应着,一边在胸前挥着小手,一边慢慢朝长椅走过来。街灯照耀下的由比滨穿着大衣围着围巾,还背好了背包,已经准备好回家了。
“……怎么了。受到叶山的联络了吗?”
“恩,说是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聊的话有时间。……所以,给hikki打了个电话。”
我问道,由比滨轻轻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回答道。既然那边已经联系上了,我就没有必要继续等了。说是一边吃饭的话,估计会在车站附近约好集合吧。
我喝完剩下的咖啡,站起身来。
“工作?”
“嗯。”
我点头回应抬着头问我的雪之下。于是,雪之下确认了下时间,把Max罐放进口袋里,站了起来。
“我也回去工作了。”
“等等。”
擦身而过的时候,由比滨拉住雪之下的手。是有些意外吗,雪之下愣住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由比滨。
被无言地盯着,由比滨有些害羞似的,用空着的那边的手玩了玩团子头。
“感,感觉,好久没见了。真奇怪,明明只是几天没见而已。”
“是呢。……一直都在工作没能腾出平静休息的时间呢。”
对露出害羞笑容的由比滨,雪之下用柔和的笑容回应着。看着这个微笑,由比滨悄悄低下头。
“不,我觉得不是。……是,有在回避我吗?”
由比滨抬起头,像是偷偷观察似的有些客气地问道。于是,雪之下有些着急,稍稍加强了语气。
“不是的,没有这么回事。只是,舞会的准备,来了中止联络什么的,要干的事太多……”
说着说着,声调慢慢降低,视线也落了下去。渐渐地说的话也消失,变成了带着湿气的叹息。看着浅浅地咬着嘴唇,低着头的雪之下,由比滨无力地道歉。
“恩,也对哦。对不起……”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
我该怎么开口呢,烦恼着,结果还没想好什么合适的语言,只是单纯开了口。
“……呐”
于是,由比滨突然抬起头,用力握住雪之下的双手。有些吃惊的雪之下也抬起头。
“我啊,在帮hikki忙呢。”
因为这话有些意外,我一瞬说不出话来。
“……没,没说过吗。”
我自言自语着。因为从她的说法感觉还是有用LINE或者别的联系着,我还以为这话早就已经说过了。这是我应该先说的话。让由比滨在尴尬的气氛中说出来我有些后悔。
于是,雪之下看了这边一眼,摇头表示不要在意。然后,再回头看着由比滨,回握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道。
“没事,我都懂的。”
“……你不懂啊。”
由比滨的脸悲伤地扭曲着。
“我,想要好好做。这事结束以后……,会好好做的。……所以,小雪的愿望是不会实现的。”
一直盯着雪之下的严峻,由比滨深切地说道。像是确认由比滨的语言不会继续,雪之下点了一下头。
“……是的。我,觉得你的愿望能实现就好了。”
这么说着的她的微笑里感觉没有丝毫忧愁,只是包含着真挚的祈望。
但是,由比滨的表情没有开朗起来。浅浅地呼吸了两三次以后,用搂住般的眼神看着雪之下。
“……我的愿望,你知道吗?真的懂吗?”
“恩,因为觉得,大概应该是一样的。”
雪之下毫无疑惑地回答道。慈爱的微笑里渗出确实的情爱,她那清廉的眼神里没有迷茫。
“是吗……,那就好。”
由比滨深深地叹了口气,放开雪之下的手,退后了一步。雪之下带着微微的笑容看着由比滨的手无力地落下去的样子。
“那我就回去了。”
说着,雪之下握紧空出来的手。我用眼神回应了,但是由比滨还低着头。
雪之下有些困扰地叹了口气,但是不久后转身背对我们。平底鞋敲着师专的声音在中庭响起,一步又一步慢慢远去。
我一边目送着她,一边轻轻叹了口气。但是,缠在肚里的沉重的感情却一点有没有消减。
“差不多,出发吧。”
我对呆站着的由比滨说道。虽然不认为这话是正确的,但是,很遗憾我手里也找不到别的可以说的话。
由比滨虽然用快要消失的声音嗯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要起步的意思。
雪之下慢慢走进校舍的阴影里,她那虚幻的背影马上就要融化,只有脚步声高声响起。
还没有听完这脚步声,由比滨突然抬起头,用力,踢了一脚地面。慢慢走着的雪之下注意到这脚步声,准备回头。
瞬间,由比滨像是扑过去一样,用力的抱住了。
露出惊讶和疑惑的声音,雪之下踏着脚步找着平衡,肩上披着的大衣也快掉了。由比滨连那个大衣一起抱着,把脸埋在了她细小的肩膀上。
“舞会结束后要一起吃午饭。还有,还要去小雪家住。春假一起去迪士尼乐园和迪士尼海洋,然后再到我家来住。然后,到四月后……”
用颤抖的生意毫不停歇的说着,由比滨吸了一下鼻腔。然后像是续下气一样抬起头,笑着。
“四月去干什么呢?有很多想一起干的事。吃饭啊购物啊岩盘浴啊什么都行,总之有很多很多,要花上几年几十年才够。”
雪之下的眼睛里闪着橙色的灯光。张开紧紧握着的手,慢慢伸向由比滨的肩膀,轻轻的触碰着。然后像是把脸藏住一样把额头贴了上去。
“这还……,真是多呢。能全部做到么。”
“做得到。因为全部干完之前都会在一起。……所以,没问题的。”
被紧紧抱着不能动弹,雪之下漏出困惑的声音。但是,由比滨毫不在乎地,反而加大了手腕的力量。
“知道了吗?”
由比滨像是玩闹着似的,把脸帖在雪之下的脖颈上。是有些痒吗,雪之下扭着身子。
“嗯,我知道了。知道了啦……”
“真的好好明白了吗?”
“嗯,所以……,稍微,放开一些……”
说着却又不强行拉开的雪之下和一离开点距离就马上又贴上去的由比滨。看着两人的样子,我短短地叹息了一声。
还是一如既往我们很不擅长传达啊。以为说过了,以为知道了,以为理解了,这些一点一点积累着直到现在,感觉似乎没有任何成长。
本来有更加简单的传达方法,着我和她也知道。
但是,因为不觉得那是正确的。
所以,至少不要出错。
带着祈祷似的心情,我注视着她们二人。
目送完走回学生会室的雪之下,我和由比滨走向车站前。
太阳下山在降低的气温中,像是躲避吹来的风一样,在住宅区里穿梭前进着。我推着自行车发出的吱吱声,和落叶声交杂在一起慢慢消逝。
途中,走在身边的由比滨虽然时不时跟我搭话,但是没有触及刚跟雪乃的事。感觉像是有意避开一样。觉得这是由比滨的体贴,我也无法提及此事。
自然,话题转向其他的方向。
“足球部练到挺晚的呢。”
“恩,嘛,今天特别的晚呢。”
我校的运动场也不大,还有足球部,棒球部,橄榄球部,田径部都挤在一起,互相谦让地活动着。所以,活动范围和活动时间也是有各个社团商量决定而各种各样的。
我这么一说,由比滨发出有些发愣的声音。
“呵,感觉好清楚啊。”
“没啊,这很普通吧……”
由比滨说的话明明没什么太多意思,却感觉好像我对足球部很有兴趣似的,我哼哼地咳嗽了两声。
“啊,话说我打算明天拍拍照片呢。”
像是掩饰一样改变话题,由比滨的意识也转移,嗯嗯地点着头。
“啊,照片啊。”
“想在海边拍,你能当模特吗?”
“诶!?我!?感觉好害羞啊……”
由比滨用毛茸茸地手套摸了摸团子头。
“背影就行了。那个,我找到这样的照片。就像这样,两三个人一起拍的话觉得不错。”
一边推着单车,我拿出手机,把准备拿来参考的照片给她看。由比滨小跑着靠过来,看了看手机。
“原来如此—,背影的话感觉勉强可以接受吧……。我去问问优美子和姬菜。”
保持着靠近后的距离,由比滨走在我身边。这距离感让人觉得有些瘙痒,我把大衣拉紧了一些,围巾也来到嘴边,加快了脚步。
不久,穿过站前的嘈杂的人群,来到了Saizeriya。
停下自行车,走进店里,转头四处寻找先到了的人。
数日不见的Saizeriya并没有什么变化。要说有什么很大的不同点的话,也就带着爽朗笑容的叶山微笑着向我们挥着手这点吧。
叶山可以移动下座位,为我和由比滨腾出四人座的一边,放下举着的手示意我们请坐。
这种傲慢的动作因为有些画面感所以让人生气……。但是,比这更让人生气的事,在这叶山身边一脸悠闲地吃着意大利面的男人……。
“为什么户部亲在这呢?”
一坐下来,由比滨抢在我前面说道。于是,户部有些噎着了。
“呗……。我不该在这吗……。说是叶山君要和大家一起吃饭所以我也跟来了啊……”
户部一脸吃惊的样子,看着由比滨。由比滨对他轻轻摇了摇手,笑着说道。
“啊,不是的。只是觉得没叫你却在这有点吃惊而已。”
“……啊,恩。我不请自来了呢……”
由比滨虽然好像没什么恶意,但是被一脸笑容地这么戳一刀真的挺伤的。户部嘴角痉挛着,尴尬地放下了叉子。然后给瞟着我和叶山。用眼神说着“诶?不妙?我先回去?先回去比较好?呗……”真的好烦。
“……嘛,在不在都没什么关系。”
说着,我看向叶山。视线的一角户部在“呗……,这说法,呗……”小声抱怨着。叶山苦笑着,转头看向我们。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时间。”
“被结衣嘱托了我也不能拒绝啊。”
对着双手合十的由比滨叶山笑着回答着。如果,是我问的话是要把拒绝了么……。我送着怀疑的视线,叶山先开口提起来。
“那么,有什么事找我?”
“你知道舞会的事吗。”
“啊,算是知道。”
大概已经从一色啊,由比滨那听说了吧,我猜想着问道。叶山简洁的回答着。
“那事现在被一部分的家长说不健全什么的反对,现在被逼成自主克制了。……于是,我们策划了一个更加花哨的更加大规模的别的舞会。”
说完,户部停下来嗦着意大利面的嘴。
“……诶,为啥?”
“为了确确实实地实行舞会。”
已经完全不看户部那边,只是对着叶山说道。于是,叶山报起手,摸了摸下巴静静地思考着。然后想到了吗,小声地念到。
“……也就是说弃子吗。”
被这么一说,我嘴角坏坏地扭曲了,不小心露出带着讽刺的笑容。
“理解真快真方便。”
“不,说实话不能理解呢。”
我的笑容让叶山烦扰地耸了耸肩。他身边的户部视线在我们之间徘徊,拼命地思考着。但是,是放弃了吗,隔着桌子探出身来,小声说着“怎么回事?”寻求由比滨的说明。于是由比滨也小声地“诶多……”开始解说。
嘛,也不需要户部理解。我的对手是叶山。把说着悄悄话的二人放在一边,我进入本题。
“所以希望部长会能协助。”
“不觉得能做到什么事啊。部长会没有什么权限哦。”
“这我知道。只是想小小地提案一下而已。”
冷淡的想结束话题的叶山,我用手示意嘛慢慢听我说。
“你们不是要办送别大赛吗?有没有让全社团合同举办的想法啊?想用接着这点的形式策划新舞会的企划。”
“送别大会……”
户部停下继意大利面以后伸向多利亚的手。然后,啊咧似的歪头看着叶山。被这视线盯着,叶山露出了苦笑。
“好像在哪听过这话啊。”
我用眼神问着怎么回事,叶山伸手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明明是浓缩咖啡却没有一丝苦意,平静地说道。
“共同送别大会这是,已经被学生会那边询问过了。”
听着的我表情更加苦涩吧。但是,叶山看着我丝毫不变脸色地继续说道。
“部长会打算协助学生会。话说,本来就是它下面的组织嘛。所以,不能跟你合作。”
我唔咕地说不出话。
不愧是下手真快啊。这边能想到的都已经干了吗……。雪之下也是为了补强自己的计划,想到了利用部长会了吧。
不知为何,这世间觉得运动部是健全的观念很强。就算是轻犯罪程度的事在很多老年人眼里也就只当做是点恶作剧呢。对流着爽朗的汗水的热血青年,不思议得很宽容。实际上,要说那些家伙健全吗,其实也没那么回事,每年都要出点事停止活动啊辞退出场啊道着歉什么的,最近还有性骚扰暴力药品啥的也都曝光了哦!
但是,要是在这退让了也很火大。就算知道是无谓的抵抗,也得交涉交涉。不然就没有意义了啊。希望能用叶山魔法降低点千叶感,我开口说道。
“……那么,作为个人怎么样。不带身份的叶山个人能帮忙吗?”
“所谓个人帮你忙才是最讨厌的呢。”
叶山打心底露出不快的扭曲的表情。有点像被打中肝的拳击手的表情。哟西,这里该争取的时候了吧!
“只是借借名字就好啦。”
“一借给你感觉就回不来了啊。”
“嘛,是呢……”
啪地一下锐利的反击打过来,我垂下了头。确实,我要是借到了叶山的名字估计会想尽办法到处用吧。甚至直接借个印章,顺便办个住房贷款呢。太好了呢材木座!可以买公寓了喔!
我点着头,叶山白眼瞪着我。
“别就这么接受了啊……。你啊,是那种借来别人的游戏碟然后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拿去卖的类型吧。绝对不要借你。”
“别小看我啊。我才不会这么干呢,说回来也没有会把碟借给我的朋友啊。”
我挺胸说道,叶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旁边,户部说着“有哇,明明拿马克笔写了名字还去二手店卖的家伙。……安君最近过得还好么—”怀念起了曾经。
只有由比滨,呆呆地张着口。是觉得什么都不说呆呆盯着我们的由比滨很奇怪吗,叶山露出柔和的笑容。
“怎么啦?”
“啊,觉得有点意外。”
由比滨看着我和叶山,有些高兴的嘿嘿地笑着。于是,叶山有些尴尬地沉默了。然后,装作调整坐姿侧起身来,和我拉开距离。
嘛,只知道温柔的叶山的话,对挖苦我的叶山看上去估计有些意外吧。呀,叶山桑,其实也挺有性格的啊……。
我正这么想着呢,估计比我更了解叶山的户部哼地有些自满地摸了摸脖子说道。
“嘛,隼人君偶尔会说些严厉的话呢。”
是吧?似的户部对叶山露出笑容,叶山像是掩饰一样咳嗽了一声。
“话说回来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啊?弃子这事并没有从雪之下那边听说啊。”
“那是当然。是我这边自己干的而已啊。”
叶山微微歪了歪头,只用视线问着怎么回事。但是,就是因为不想说明,所以我才寡言地回答着。在这以上,没有什么别的话说,我支着脸,沉默着。
“并不是在一起干吗……。发生了什么吗?”
是察觉到我不打算开口的态度了吗,叶山继续问道。不移开视线,把手肘支在桌子上叉起手指。一副不回答就一直等下去的态度,让我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那是我这边的问题。你不用在意。”
刚说完,黑色的火焰在叶山的眼神深处闪现。瞪着我的视线让我说不出话,但是还是努力耸了耸肩。
叶山的视线没有软化,皮肤都能感觉到空气的干燥,黏着。是同座的人都能感觉到吗,户部貌似也很不自在地扭着身子。
由比滨有些寂寞的低下了头,慢慢开口说道。
“小雪她……,感觉想要证明用自己的力量能能做到。这样下去就会依存下来,所以……不依靠我和hikki。……她这么决定的。”
“……是她自己,这么说的吗?”
叶山稍稍有些动摇地屏住了呼吸。然后,确认似的慢慢问道。由比滨不抬起头,只是点了点头。
“是么……”
叶山深深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他那深深地叹息里有何含义。只是,从他摇着嘴唇的表情可以看出苦恼的感觉。
令人那一呼吸的沉默流动着,反倒是感觉店内更加嘈杂了似的。我和由比滨都闭着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啊—……,话说你们俩,吃饭了吗?饿不饿?点点什么?”
是忍不住尴尬的气氛了吗,还是担心我们了吗,户部勉强做出笑容,打开菜单。由比滨要什么?似的看着这边,我轻轻摇了摇头。
“不,不用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不愿意开口,仅仅做了做嘴型和眼神表示谢意。虽然不知道这表情有没有传达到,户部“哦,哦……”地有点疑惑似的。
这样沉默被打破后,叶山小小地舒了口气。
“舞会自身我会全力协助。但是,作为部长会或者作为我个人都不能跟你合作。……但是,其他的部员个人帮忙的话我也不会阻止。……这估计就是妥协点了吧。”
也不看我这边,叶山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叶山的眼睛在黑色的卷着漩涡的水面反射着,看不到那后面的光。
“……嘛,大概也就这样吧。这就够了。”
说完,由比滨有些不安地看着我。
“hikki,没关系嘛?”
“恩”
部长会帮忙雪之下他们的话,这样也行。从叶山自身打听到这个消息这点已经足够了。我的目的比较还是为了实现雪之下她们的舞会。部长会的事只是对面先打出的牌而已,效果上没太多区别。
“这里我请客。不好意思劳烦你们了。”
我迅速拿起传票,起身。由比滨也慌张地跟着起来。
我们离开座位,叶山好像有些烦恼着要不要站起来,结果像是放弃了一样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最后留下的户部也赶快扒完多利亚,吞下可乐,赶快追起我们。
结完账来到外面,景色已经完全变成夜晚了。
是到下班高峰期了吗,车站前的人流多了起来,像是跟上这人流似的,不自觉地走了起来。总之先朝车站方向过去吗……,我推着自行车跟上走在前面的由比滨和户部。
这时,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
“能跟你聊聊吗?”
“啊?”
一回头,叶山有些无所事事地呆站着。是觉得停下脚步的我们有些奇怪吗,由比滨和户部走回来查看情况。
叶山看了一眼户部,点了点头。户部是察觉到了什么,挠了挠发根回答道。
“啊,那,我先送结衣回去了啊—”
于是,由比滨愣着问道。
“诶?为什么?”
“为什么!?诶!?为什么为什么!?”
户部反问道,由比滨摇了摇手。
“呀,户部亲家里不是反方向吗。而且我家也很近,用不着送啊。”
“这么老实!?呀,不过这里一般都会送一下吧……”
“诶,不,不用了。真的。没关系的。”
“呗……。这是认真的语气啊……”
是她的反应很意外吗,户部有些发呆。把他放在一边,由比滨向这边垮了一步,轻轻举起手来。
“那,hikki,明天见。隼人君也是。”
“恩,明天见。”
我一边点头一边说着,叶山也轻轻挥挥手说“晚安”。
小步慢慢走远的由比滨和,不停歪着头追赶着她的户部。目送完二人,我和叶山被留在茫茫的人海中。
直到完全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以后,我才转向叶山那边。
“……你想说什么。”
“一起走走吧?”
叶山不回答我而是这么说道,也不等我回应就走了起来。也没说去哪,只是用背影叫我跟上。
跟在叶山身后,推着自行车走了一会。
在跟繁华街隔着一条路的巷子里走着,来到了被街道树围着的一角。虽然这地方不是很熟,不过看到秋千啊滑梯,这里好像是个公园。
走过这些游戏设备,来到凉亭前,叶山停下了脚步。
“你在这等会。”
“啊,喂。”
准备叫住他呢,叶山一路小跑地走开了。没办法,我把自行车停下,坐到了凉亭的椅子上。
除了我以外公园里没有别的人影,园里弥漫着寂静。宽广的公园周围没有什么遮挡物,寒风吹拂着。我大衣领口拉紧,围巾卷严,手插在口袋里,一边发着抖等着叶山。
(续)
吐了几次白气以后,身后响起脚踩沙地的声音。回头,看到叶山拿着罐装咖啡回来了。
“来了啊。”
说着,叶山把罐装咖啡扔了过来。我慌张地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勉强接住。
“好危险……。就不能普通地递过来吗……”
刚吐完槽安心地叹了口气,手掌里传来热感。好烫……一边嘴里念着一边把咖啡在手里扔过来扔过去地,等温度合适了再打开盖子,慢慢喝起来。
叶山看着我的样子满足地 笑了笑,坐在了隔着一个的椅子上。像是暖手一样握着咖啡,但是又跟我一样喝了起来。然后,小小的叹了口气,开口念到。
“想起以前的事了。”
“说什么呢。”
我侧眼瞅了瞅叶山。叶山身体微微前倾,低头盯着握着咖啡的手。街灯照射着的侧脸落下阴影。
“……所以说,是以前的事。小学的时候,你也知道她曾经孤立过吧。那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一个人也能做到,不依赖你……不需要帮助什么的。”
“吼—……这话好像在哪听过啊。”
“是的,所以我才想起来啊。”
我插嘴打诨似的附和着,叶山微微抬起头,带着微笑回答道。但是,开朗的语调马上就沉了下去。
“……那时候我什么也没能做到。”
跟声音一样,叶山的视线落到了地面上。
“不,不对。从结论上来说,变得更过分了。我要帮不帮地出手,反而让伤口扩大了。一边还说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什么的。”
叶山带着有些自虐的笑容看着我。那视线让人很烦,我耸了耸肩说道。
“这算什么,忏悔?这种你找面墙说去啊。”
“也没差多少吧。”
虽然开玩笑似的说着,但是街灯下映出眉毛有些弯下来的有些抱歉的表情。但是,和那表情相反,叶山手里握着的易拉罐微微颤抖着。寒风又吹了起来,但是这应该不是颤抖的理由吧。
到现在,他心里和后悔,或者是怒气还栖居着。
回想起那个夏天,叶山和雪之下对自己的的过去,说过的一些对话。因为没有直接听说过事情的经过,所以大概有些我的猜测,大概是鹤见留美当时的状况正是他和她以前经过的路吧。
雪之下雪乃自从幼年就因为她那美貌啊气质,以及聪慧而很突出抢眼这点不难想象。然后,有这种特殊性,特异性的孩子在集团中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也很容易想象。
在那种情况下,作为青梅竹马的叶山隼人采取的行动大概是能想象到的最差的选项。简单的说就是,为了让雪之下能集团,女生融入在一起而在其中调停撮合。
但是,这行动却招来更多的反感。理所当然的。叶山隼人展开行动就意味着这么回事。更不用说感情丰富的幼年期的事。自制什么的都不起作用。
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叶山有多聪明,至少现在的他很理解那是多么愚笨的举动。
“那时候,我应该倾尽全力去帮忙的。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想说会变成怎样呢。
他的说法让我感到不快,我眯起眼来。
“这种如果当初什么的有什么意义啊。”
“至少,会有不想变成这样的想法不是吗。”
像是回避我的实现一样,叶山自嘲似的笑了笑。那表情里没有丝毫平常的爽朗,昏暗的眼神深处漆黑的情感卷动着。
“你不应该干些虎头蛇尾的事。应该认真地,全力地去面对。虽然我没有那个觉悟也没有那个动机……但是你不一样不是吗?”
诉说着没可能的未来的语言,和他请求是的眼神,还有描述我所不知道的过去的语气也是,这一切都让我非常地生气,咬着牙。
“这些后悔都是你的。别轻易的扔给我啊。”
不觉地,语气变得尖锐,我盯着叶山。于是叶山慢慢低下头。
“是呢……。这是我的后悔。从那时候开始一直抱着的。没法消灭,也没法忘记。一直回着头……,永远都无法前进。”
叶山有些揪心似的捂着胸口,苦痛地说道。端正的表情因为苦痛而扭曲,像是喉咙都要出血了一样挤出声音来。
知道平常的叶山的人,看到这样子会怎么想呢。是会失望吗,还是说同情呢。又或者是轻蔑呢。
但是,我感觉到嫉妒。看着他那后悔的身姿,我甚至觉得有些羡慕。
如果能像这样鲜烈的铭刻的话,像这样如同一生之宝一样珍藏的话,像这样永生难忘得想着同一件事的话。
我反倒觉得此生无悔。
苦恼的身姿耀眼,让我不禁想要移开视线。但是,叶山踩了脚沙地,全身转向我这边,不让我转过头去。
“比企谷(注:此处发音hikigaya)……。你的做法是错的。你该做的不应该是这种事。”
无法移开视线也无法转过头去,我闭上了眼睛。
只有你。
只有你会这么说。
毫无办法般正确的,可以任意解释般暧昧的,无关紧要的话语。
你,是叶山隼人真的太好了。
不能忍受谁受伤,不能原谅伤害谁的人。所以,你直到现在也不能原谅自己。
为了不伤害任何人,结果,明明伤害了重要的人,却还是无法背叛自己和他人创造出来的自己自身,最后被逼到死路里,带着这样痛苦的表情,说着没有意义的正论,现在也伤害着自己。
明知道自己做不到,知道我做不到,还是不能不说。
这家伙的这种地方让我打心底不喜欢。
真的很讨厌。
所以,我也能说出来。
一定,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不会说这些。
因为是非常有同感,但是有完全不能理解的你,所以我才说。因为是没有任何一个共同的地方,却又因为相似的部分太多,而无法容忍不同的地方的你,所以我才说。因为是绝对不会错,一直正确的你,所以我才说的。
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小小地叹了口气。
“真烦啊。……我都知道啦。”
我知道这不是正确的做法。但是,没有别的。不知道别的做法。
结果只有这种方法才能传达啊,我们。
我能做到的只有一个。
仅仅一个而已。
“我全都知道。在知道的基础上,这么做着。除此之外没有证明的方法。”
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呼出来的气息带着白色飘动着,融化着。吐出来的瞬间就消失掉,这个样子正和我的语言一样。
“……证明什么啊。”
叶山像是怒视一样地眼神盯着我。被这么认真地问道我有些困扰。并没有准备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啊。
编点什么吗,还是随便说点呢,又或者吹一把吧。考虑了一瞬间,最后,决定把堵在胸口的东西和白色的呼吸一起吐了出来。
“就算那家伙不需要帮助,我也想要帮忙的话……,这就不是共依存什么的。能证明这点就好。”
说完,我自然地笑了起来。
是因为我说的话很意外吗,还是被我的笑容吓到了吗,叶山眨着眼睛。然后,脱力地垂下肩膀露出微微苦笑。
“比企谷……。那个感情叫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啊。这就叫男人的执着啊。”
我有些讽刺地吊起嘴角,这样吹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