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洗头的遐想

有人说,满头的头发是黑色的森林。我认为这个比喻好,中肯而恰当。我承认自己是懒人一个,洗头没有文明人传说的那么勤快。但我也有直接的观感,勤快洗头自然干爽,不过毛发干枯的也比平时稍快了些。至于打了摩斯,喷了护发素,先姑且放在规律之外。另外,我常常忘情地看看满世界的林木生长,郁郁葱葱。联想延伸处,往往是树根处落叶朽腐沤化生成的臭臭的有机土。说这是落红深情的眷恋,似乎有点拟人化了。但落红情愿与不情愿的飘落,竟反哺于树根,却是规律作用下不争的事实。

所以,就不自然地上溯到洗头膏未发明的年代。人们十天半月,甚至足月半年,在清澈的月牙河里水润一下油黑的毛发,或者砸几根皂角驱驱共生共存的寄生虫。简单如斯,长发及腰者却比比皆是。

今夏去甘南游玩,在藏区里看到身着民族服装的姑娘,腰间围遮了多层厚厚的布幔,像系了驮套一般;高原红铺满纯情无邪的脸庞;尤其那浓黑粗壮的发辫,点缀以枯黄的原上草,野性、健美,不问红尘事,但喜莽原雪。我想这可能就是原生态。她们让人感到无忧无惧,内心安宁而不争。也许,作为当代人,我们会想:不创造不发明不奇思妙想的折腾,物质怎么会极大丰富,精神怎么会无限繁荣?但有一个让人费解的现象,现在的折腾往往以攫取为前提,以利我为目的,而自然与和谐常常被尴尬地遗忘。有时候不禁想自问一下,我们为什么那么焦躁呢?我们急什么呢?

去过高原的人,大多数会被气候恶劣,地域广袤寂寥,人迹罕至,高原缺养,土地贫瘠,生存逼仄等极端因素震撼到,但人恰恰就是为了被震撼才去的。因为非人力所及,所以才仰视和膜拜吗?这难道不是去高原的意义吗?而这个意义大概就是生态丰富性的明证。也是对舍本逐末走得太远的灵魂的反诘和自照!

原生自有原生的合理和精妙。就像人的头颅,大多还不是碳水化合物组成。或者说它从根本上是物质的,但它为什么就能生发出精神上的精细逻辑和曼妙无比的浪漫遐思。精神和物质之间有着怎样的转化密码,或者精神压根就是物质的一种表现形态?

人连自己都搞不明白,就急着去改变自以为可以改变并变的令神鬼都满意,进而万世太平,走向美的极致,但真有哪个极致吗?欲望常常蒙蔽人的眼睛,让人忘记为什么出发。

原生的世界传说是上帝造的。万能的上帝难道造了次品,留待变好的次品去改变?假如真是那样,人为什么又经验着"自食其果”、"恶有恶报"等人造的警言呢?说破天,其实不是不要改变,只是要懂得敬畏。如果能勘破和谐之所以和谐,恰当之所以恰当。安抚了上帝的悲悯,沟通了天地的鸿沟,谁还会反对改变,又怎么会变得不堪呢?

总之,人之在世,难!但难不难,与庸人何干?吃喝拉撒睡,安顿妥了,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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