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九年秋,大庆与北周持续了三年之久的战争终于停歇。大庆主帅王临安携着北周的降书归京,此时京都的众人都在好奇归京的主帅如何面对自家发生的一出好戏。
不知京都等着看好戏的众人的心思,王临安此刻正快马加鞭赶回洛阳。王临安归心似箭,脱离大部队一人骑马领先回到洛阳。
等到挂着洛阳二字的城门牌匾出现在视野里,王临安才稍稍减缓速度。直到进了洛阳城内,王临安急躁的心里才有了片刻的安稳。
王临安牵着马绳在洛阳城里慢走,因为心里惦记着那人在他临走前放下的狠话,此刻越是靠近谢家就越发地不安。
王临安有些近乡情怯,明明心里迫切地想见到谢琉璃,但又害怕谢琉璃不肯原谅他而踌躇不前。
三年前王临安和谢琉璃大婚前夕,适逢边境告急,王临安匆匆告知谢琉璃婚事暂缓就动身去往边境。
王临安原以为此次战事似往常般不出三月便可归京复命。因此王临安并未过多地安抚情绪激动的谢琉璃,只是丢下一句“等我”便匆匆离去。
而谢琉璃却勃然大怒,对着王临安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喊一句:“你走之后,我便当你不存在。来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前方的王临安往前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王临安了解谢琉璃的嘴硬心软,他想着战事结束再哄哄闹脾气的谢琉璃。
时间一晃而过,战事绵延不休竟蹉跎了三年时光。望着有些冷清的谢府大门,王临安也有些感概时光飞逝。
谢府门前的看门小厮在王临安看来有些面生,他上前两步靠近小厮欲让他进去禀报。
小厮见他生得眉目俊朗,虽衣衫沾满灰尘但气势逼人,不得不立马进去通报。
王临安站在谢府门前环顾四周心里既着急又无奈。大概站了半炷香的时间,前头进去禀报的小厮笑脸盈盈地将他迎了进去。
王临安原本以为见到的会是谢琉璃,却没想到的是谢清然。谢清然问了王临安从军三年的日常,语气虽严肃但是还如过往一般字字透露出关切。
王临安有问必答,见着眼前本该唤岳父的男人与自己促膝而谈了许久都未提及他日思夜想的人,按捺不住迫切的心情还是出声提醒:“谢伯父,为何不见琉璃?琉璃可是出府未归,抑或还在恼我故而不愿见我?”
谢清然脸上的笑意一僵,转而问身后的管家:“小姐今日出府会友可有说何时归?”
谢府管家对上王临安的眼神,上前两步躬身道:“回禀老爷,小姐今日外出访友并未说明归期。不过小人已经命人通知小姐,王少将军今日到访。想来小姐得知此事定会速速归来。”
谢清然站起身安抚地拍了拍王临安的肩膀说道:“临安这几日赶路也辛苦了。既然琉璃出府未归,你且先回府洗漱整顿一番。等琉璃回来,我定让她去你府上拜访。”
王临安见此也不再强求,起身告辞回了与谢府仅一墙之隔的将军府。
王临安将军府的灯彻夜未灭,但是还是没能等到谢琉璃的造访。王临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谢琉璃还在生他的气?
次日一早,出征北境的大部队终于入京,王临安带着归京几位副将一同进宫面圣。圣上笑容满面地接见了王临安等人,将几人论功行赏。尔后又将王临安单独叫到别处问话,言语间想要解除王谢两家的婚约,为王临安另寻一良配。
王临安婉言谢绝圣上的好意,直言今生非谢琉璃不娶。圣上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让王临安滚出自己的视线。
王临安走出勤政殿后思索着自己归京后众人的各种异常表现,他们似乎都在告诉一个他不敢想象的事实。王临安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想尽快见到谢琉璃。
在王临安归家的路上出现一个小插曲。永安郡主的马车挡在了王临安归府必经的小路。王临安见此只能命人通知永安郡主府的人挪一下车。
不久后,永安郡主便施施然朝王临安的马车走了过来。待永安郡主走近后,王临安才发现永安郡主的言行举止有些熟悉,像极了王临安曾经认识的人。
发现自家马车挡了他人的道,永安郡主不慌不忙地向王临安致歉并命身后的婢女送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作为赔礼。
王临安见永安郡主如此懂礼数,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稍微缓解了几分。
永安郡主没有过多纠缠,只是对王临安微微一笑以示歉意便上了自家马车离去。
王临安原本不愿收下的赔罪礼被永安郡主府的人强塞在他手里。望着远去的马车,王临安的双眼透露出一丝困惑,他不明白这永安郡主为何如此待他?
不一会儿,谢府的人寻到了王临安,告知他谢府的小姐谢琉璃已归家,谢清然和谢琉璃有事邀他过府一叙。
王临安顿时将刚才的遭遇抛置脑后,一心想着终于可以见到心心念念了三年的谢琉璃。
王临安到达谢府便有谢府的人将他迎进大厅。谢清然在一旁踱来踱去,而谢琉璃则乖乖坐在一侧时不时拿眼神偷瞥一旁坐立不安的父亲。
王临安没有发现气氛有些奇怪,一进大厅便朝谢清然行礼。得到谢清然的首肯才走到谢琉璃旁边的位置坐下。
谢清然在王临安坐下后便开门见山:“临安,你跟琉璃的婚事就此作罢。”
王临安听到这句话惊得站了起来,转头看向身旁的谢琉璃:“这是为何?可是琉璃还在恼我三年前一走了之的事?”
谢琉璃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谢清然抢先开了口:“这事错不在你临安,而是我们谢家对不起你。琉璃这个不孝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她再嫁给你。这件事算我们谢家欠你的,今后你有任何需要,我们谢家定当鼎力相助。”
王临安难以置信的眼神让谢清然愈发愧疚,他谢清然一生光明磊落却为了替女儿收拾烂摊子而做了毁约之事,更何况王临安对谢琉璃痴心一片,他却在婚事将近的时候生生掐灭了王临安的希望。
谢清然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要如何与王临安讲起这件难以启齿的事索性站起身朝大厅之外走去,把空间交给两个年轻人。这事还是让琉璃自己跟临安说去吧,他实在拉不下脸跟临安这个小辈说自己闺女做的丑事。
谢清然一走,整个客厅就剩谢琉璃和王临安两人。此刻王临安才有机会慢慢端详谢琉璃的脸。阔别三年,她不仅清减了许多还有脸上的神情也收敛了许多,不再是过去那个任性又骄傲的谢琉璃了,甚至她看向他的眼神还带着陌生与疏离。
想到这里王临安的心微微一痛。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会与谢琉璃恩爱一辈子。
与沉默不语的王临安不同,谢琉璃待父亲的背影在视野里消失后到此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不管你同意与否,我谢琉璃与你的婚约到此为止。我喜欢上别人了,他不日后便会上门提亲。如果你还记得曾亏欠我的话就不要拦着我另嫁他人。”
谢琉璃的话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王临安的心口上。比起谢清然贸然地取消婚约,谢琉璃的翻脸无情更让王临安难受。直到此时此刻,王临安才真正感受到三年前谢琉璃放下狠话的坚决。
“琉璃,三年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已经回来了,我发誓会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你能不能不要放弃我们的婚约,让我们继续下去好不好?”王临安的语气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不好!王临安你给我听好,我对你的感情在三年前就结束了。如今我的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甚至日后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唤那个人一声父亲。这样的我已经没有办法跟你再续前缘了。你还是忘了我吧。”
“你与我认识了十多载,自我记事起就习惯了你的陪伴。从少年时代开始我便时刻想着把你娶回家,甚至在边关三年里数次经历生死大劫我都是为了你咬牙活了下来。结果我一回来,你却要我忘了你。早知道结果会是如此,我宁愿死在战场也不要回来听你如此诛心之言。谢琉璃你没有良心!”王临安被谢琉璃急于撇清关系的举止刺激到情绪失控,脱口而出都是对谢琉璃的责问。
谢琉璃面对王临安死不松口的追问也渐渐露出不耐放,她怎么也没想到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竟是个如此难缠的男人。她原本记着王谢两家的情分不敢把话说太绝,结果王临安最后的指责更是为她本就烦躁的心情添了一把火。
“你现在才来指责我没良心。三年前我们大婚前夕,是谁临时变卦?你临走前我不是跟你说了,你要是敢走我便当你不存在。这三年里你在边关生死不明,你可知我在京城里过得是什么日子?我在婚前被你抛弃,全京城的人都在笑我留不住你。这三年里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音讯全无。我等得起,谢家等不起啊。由于我婚事一直没有着落,父亲为此愁白了发。我不忍心看着父亲因我的缘故被政敌一直打压,所以我下定决心另觅佳婿为父亲分忧。瑞王世子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我相信嫁给他会幸福的。然而这时候临安你却回来了,我却不想再跟你继续下去了。临安我累了,我不想再过那种为了你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只想安安稳稳过平常日子。所以临安就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谢琉璃面对怔愣的王临安心头涌上一股疲惫和内疚,她只想尽快结束自己和王临安的关系。三年光阴早已物是人非,她跟王临安继续纠缠下去对彼此都无利。
最后王临安是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将军府。
冷清了几日后,将军府迎来了圣旨。圣上得知王谢两家婚约取消后就迫不及待为王临安赐婚,赐婚对象便是圣上最宠爱的永安郡主。
王临安日日买醉,在迷迷糊糊中被府里的下人推去打扮一番再接下了圣旨。他甚至连圣旨内容都没有听清就稀里糊涂地与仅有一面之缘的永安郡主成了未婚夫妻。
不久后,谢家琉璃与瑞王世子沈意知订下了婚约。王临安躲在自己的房里喝闷酒,直到永安郡主的造访才从房里走出来。
见到失魂落魄的王临安,永安郡主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然而,王临安对于圣上强塞给自己的未婚妻没有一丝好感,就连当初初次相遇时因为永安郡主举止端方而升起的好感也因赐婚而消除殆尽。
王临安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甚至嘴边的胡须未剃就这样接见了永安郡主。
王临安看到永安郡主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神情,内心十分讽刺:“让郡主见笑了,王某近来因诸事不顺疏于打理个人外表。如若郡主认为王某这副模样不配做永安郡主的未婚夫,您可得好好求求圣上,让圣上收回成命,为您另觅良人。”
永安郡主似乎被王临安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王临安你如此待本郡主,本郡主可是会要你付出代价的。你这副尊容装给谁看啊?谢琉璃已经是瑞王府未来的世子妃了,你躲在这将军府醉生梦死,她可有来看过你一次。你跟谢琉璃已经没有可能了!要不是圣命难违,本郡主也不会捡谢琉璃不要的男人。”
“那郡主可得记住今日说过的话,来日我们就算真的成了夫妻,王某也不会与郡主相敬如宾。郡主执意要嫁给我,只能落得独守空房的结果。”
“你今日不清醒,本郡主不与你计较方才的胡言乱语。来日如何,本郡主不想今日在这种情况下探讨。但是本郡主还是要告诉王少将军,圣旨已下就没有让圣上收回成命的道理。无论是本郡主,还是你王临安抑或是谢琉璃,我们都得认命。”
永安郡主放下话就转身离开,她不想再听到从王临安嘴里说出来的伤人话语,这样会让她失去理智,更加怨恨谢琉璃。
王临安想,这世间大概没有比永安更狠毒的女人了,永安就这样当着他的面一剑刺穿谢琉璃的胸口,顿时鲜血染满了谢琉璃全身的衣物,甚至连身旁的永安也被血溅了一脸。
王临安只得匆匆接住倒下的谢琉璃,他瞥了一眼杀人凶手,只见她那张娇艳的脸此刻似乎凝结成冰,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凶狠和憎恶。
一阵兵荒马乱,王临安拼命按紧谢琉璃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然而谢琉璃还是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便闭上了双眼。
王临安痛不欲生,将谢琉璃放置一旁,捡起了掉落在地上还染着血的剑向永安郡主刺去。不过很可惜没有刺中永安,永安对他有所防备后退了一步,身后的暗卫便上前与王临安打了起来。一阵刀光剑影,永安的神情还是那么冷静,杀人而言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就像只是拈死一只蚂蚁那么平常。
没有多久,王临安便被永安郡主的暗卫制住了。他没想到永安竟然隐藏得那么深,她身边得暗卫竟能把他一国将军在几招内拿下。
“永安你这个毒妇,我定要你偿命。”王临安望向永安郡主得双眼充满了恨意。
“王临安你失去心上人的滋味不好受吧。怎么办呢,本郡主就是见不得你们幸福,你们这样的结果是你们自找的。本郡主本来也不想这么对你们的,怪就怪谢琉璃怀着别人的孩子还妄图与本郡主争夺夫婿。最可恶的是你明明与本郡主有婚约还要与别的女子拉拉扯扯,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既然你们对本郡主无情,就休怪本郡主做事太绝。”
“永安你有本事便今日杀了我,不然我王临安穷尽一生也要你为今日所为付出代价。”
明明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却在听到王临安的狠话以及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时,永安还是感到心头一阵刺痛。她终于斩断了谢琉璃和王临安的未来,但是她也在这一时间永失所爱。
永安看了看被暗卫压制住的王临安,示意暗卫放开已经服下药物浑身无力的王临安。
她转身离开了这间沾满血腥气息的房间,不断压抑心头涌上的涩意,继而冷静地出声:“随你便吧,等你有机会杀了本郡主,本郡主就是死也不会后悔今日所为,但是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后悔。”
当永安打开门的一刹那,阳光刺眼竟使她眼尾滑过两滴泪。
后来永安郡主开始忙碌了起来,王临安也几乎见不到她。不过,王临安被药物控制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他心里盘算着大婚之日自己便能完全恢复,到时便可趁着大喜之日永安郡主府的人疏于防备对永安郡主实施刺杀。
随着婚期逐渐逼近,永安郡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她不再日日不见人影,而是频繁造访将军府。令王临安欣喜不已的是永安郡主甚至不再让暗卫贴身保护,而是孤身一人前往将军府探望他。
王临安对永安郡主的心意嗤之以鼻,他定要永安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绝不会让永安这个杀人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
大婚之夜,新房里就只剩下王临安与永安两人。永安并没有再让王临安服下失去力气的药物,王临安内心一阵欣喜终于有机会对永安下手了。
王临安趁永安不注意时拿出隐藏起来的匕首横在永安细长的脖子上,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永安的皮肤。面对此情此景,永安除了一开始被破皮的疼痛引起皱眉之外,她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冷静的永安让王临安报仇的快感被打消了一些,他多想看看面对生死 威胁、惶恐不安的永安,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她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才能把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通通还给她。
不管王临安内心如何波澜起伏,永安还是一脸平静:“夫君,该饮合卺酒了。”
永安的话惊醒了王临安,他把匕首又往前退了几分:“永安郡主真是好兴致啊,此时此刻竟然还有心情要王某与你完成这未完成的夫妻之礼。可惜啊,我王临安对你这毒妇恨之入骨,这洞房之夜便是你永安郡主的葬身之夜。”
永安双眼含笑就这么定定地望着王临安:“我不悔,希望你永远也不悔。我的夫君......”话音未落,王临安的匕首就这刺入永安的胸口,鲜血从永安的伤口汩汩流出。可是永安还在笑,她的笑容那么甜美又熟悉。
王临安本该大仇得报的快意却被永安的笑容覆盖,他恍恍惚惚地走出新房。这时他才发现灯火通明本该喧闹不已的郡主府却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一群人从远处而来。人群中的火把瞬间将新房外的院落照亮,也照亮出王临安惨白的脸。
待人群在王临安五步 之远的地方停住时,王临安才看清为首的竟是个女子。而且这女子竟与永安郡主生的一模一样,但是神情与其截然不同。
女子首先出声唤住王临安:“王少将军新婚之夜不在新房里呆着这是要去哪儿?让本郡主猜猜,此时此刻新娘应该是躺在血泊里了吧。唉,可怜又可悲的珠珠啊,为了一个冒牌货兴师动众的最后却被心上人所杀。”
王临安原本打算绕开众人的步伐收了回来,转身朝着永安郡主靠近。王临安无视永安郡主身前拿剑抵住他的护卫哑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珠珠?你刚刚说的珠珠是怎么一回事?琉璃她不是已经被你杀了吗?”
永安郡主并没有理睬王临安的着急,而是气定神闲地观赏了王临安不痛快的模样好一番之后才娓娓道来:“你应该也猜到了,你所认识的永安郡主跟眼前的我不是同一个人。我才是真正的永安郡主沈嘉和,而你认识的永安郡主则是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永安郡主停顿一下,给了王临安反应的时间。
“我所认识的永安郡主是不是琉璃?郡主跟琉璃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知道琉璃的小名——珠珠?”
“你猜的没错。从你回京那一刻开始,珠珠就已经是永安了,而谢琉璃身体里的灵魂不是珠珠。一直以来你爱护着的谢琉璃不是与你青梅竹马私定终身的珠珠,而是一个抢占了珠珠身体的异世之魂。而失去自己身体的珠珠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差点消失,我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把我的身体借给了她。”
“既然这样珠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珠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还杀了琉璃让我对她恨之入骨?”
“你真的确定珠珠没有告诉过你真相?你回京后第一次相遇,珠珠送你的礼盒从未打开过吧。你与珠珠相识多年,你怎么会认不出她的言行举止,是你对永安这个身份存在偏见吧。珠珠为什么要杀谢琉璃,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她是为了你啊,她怎么能容忍一个占用她身体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与你纠缠不清。我答应过珠珠,会帮她夺回身体。但是珠珠太骄傲了,她无法容忍自己的身体怀有别人的孩子。纵使你不介意,珠珠还是无法接受。最后她还是杀了谢琉璃,用那么惨烈的方式来斩断你们之间最后的连结。”
“如今谢琉璃已经死了,你也回到自己的身体了。那么珠珠会去哪儿?”
“你猜啊!”永安郡主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绕开了失魂落魄的王临安走进了新房。
王临安忽然拔腿朝着将军府跑,这时天突然狂降大雨,王临安一路上摔倒了几次,脸上的伤口混合着雨水,竟是比刚回京时还狼狈。
好不容易回到将军府,王临安在库房的角落里找出了珠珠给的礼盒。
一打开盒子见到里面的物品,王临安顿时嚎啕大哭。
琉璃碎生永安,盒子里正是一块碎琉璃,琉璃上隐隐约约刻着永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