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益点老师帮我相遇。我的舌头干涩,没有粘膜,至少一年以上了。考虑到和说话有关,想到我总是说话很生硬,死板,要么把天聊死,要么尬聊。很想能说会道,很想说话有分量,很想说话有劲。表达了一会儿太想要好了,不接受现在的笨嘴笨舌。因为觉得自己不会说话,就尽量少说,控制自己开口,所以现在真的是无话可说,话越来越少。又表达了自己的抗拒,不接受自己现在的话少。
一遍一遍的表达着,浮现了一个场景:小时候村里一家结婚,我和奶奶偶遇,一屋子的人等着我叫奶奶,可是我就是开不了口。也许是我妈妈每天都活的很痛苦,各种不公平,我坚信这一切是奶奶导致的。而且每次去她家,都有一种严重的被忽视,被漠视的感觉。我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讨奶奶和爷爷的欢心,怎么都不如姑姑家的孩子好,更比不了叔叔家的弟弟了,我的性别注定了我的失败,我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反正每次都想尽快逃离。我忘了她和我说过什么,反正我的牙开始疼,我记得那时候我总恨自己的话不如她狠,我想重重的还给她。你不喜欢我,我就挑衅你,不是不稀罕我吗?我凭什么叫你奶奶呢?也许当时也没有想这么多,反正我僵住了,表情尴尬到无以复加,忘了当时怎么逃脱的了,反正我没有叫奶奶。
从那以后无论什么场合,无论陌生人还是熟人,我都从尴尬到满脸憋红,也憋不出一句话来。后来上班了,早上和同事领导打招呼都是很煎熬的。
此时我的心情很沉痛,看到那个小小的自己,尴尬,无助,不知所措,怎么做都不自然,委屈的啜泣,心在流血。我多么希望得到爷爷奶奶的认可,多么希望能和姑姑,叔叔家的孩子一样受待见,能享受到他们的关爱,可是直到他们去世,都没有等到。
我放弃了在他们面前讨好,却我发现工作中我总是对抗领导,尤其是女领导,相处起来就和炼狱,总是怎么都做不好。一说话就会得罪人,无数次崩溃中我终于认出,这不就是我童年的那个倔强的,求认可的我吗?
益点老师让我抱抱那个受伤的小女孩,陪着她,安慰她,告诉她:我长大了,你以后再也不用怕了,我随时都可以陪你。体会着这个心酸,安慰了小女孩好一阵儿。再用导引法,看到爷爷奶奶走向我,关心我,爱护我,和我好好的说话,认可我的存在,公平的对待每个孩子,我也得到了好吃的。
再一次泪崩了,很感动。尽情的哭完以后,我有一种稳稳的存在感,不是那种惊慌失措的,惴惴不安的感觉了。之前总会莫名的慌,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原来我一直在试图证明,我是好的,我值得被爱。但是证明不会都一帆风顺,每次的失败,都进一步强化了我的不够好的信念,就这么恶性循环,我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其实要好无可厚非,但凡事只想要好,不要不好,是在割裂一体两面。很多次头脑明白了要自信,不要他信。但遇到事情就做不到,莫名的打回原形,陷入执着。
因为那颗脆弱的玻璃心承担不了一点的不好,爷爷奶奶对我的眼光很重要,后来外人的眼光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不然怎么向他人证明我的好呢?
然后我们说要觉察,要在行动中慢慢修正...放弃旧模式,开启全新的应对策略,怎么那么难呢?
其实身体从未忘记,那一次次的失望,悲伤,无助的感受。每次的矫正都是在试图抹杀这些过往的真情实感,美其名曰成长都是要痛的。
但当我们放下头脑的思考,拥抱了自己的内在小孩,痛彻心扉的哭过以后,内心真正的需要终于被看见了,疗愈也在无声中悄然发生了。随便在伤口上浇水,撒盐吧,都无法触动那一处曾经的柔软,曾近那么需要被认可的坑洞也就此填补了一些。
无谓的挣扎和徒劳的证明,在相遇的过程中终于被撼动。 今天感觉舌头好多了, 内心很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