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

沉寂了十多天的阿美,今天直接来了电话。

“秒接呀!”有点小惊讶于我神速的接电话。

“嗯嗯,手机在我手里,去接孩子的路上呢。”平常大多是在家里接到阿美的电话。因为知道每通电话时间都会很久,我会在和她说话时,取了我的耳机,安顿好我的手机。就开始着手边通话边干活的模式。今天没带耳机,估计也讲不了太久,一会就接上孩子了。阿美不愿意打搅我日常的亲子活动。

“最近忙什么?总以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真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怎么办?生活怎么进行下去?”老生常谈的话题,我想,她最近的日子又不好了。

情商高的人,其实是会把自己的坏情绪掩盖起来的人。对阿美来说,在人前,抛开我,总是那种说话得体、考虑周全、为人忙前忙后,尽显强势女人有责任有担当有智慧的那种女人。而当她抛出这种哲学问题时,她已全然没有了那身包裹在外的盔甲。柔软无助地像个刺猬宝宝,蜷缩成一团,把柔软的身体紧紧缩在里面,外面用来吓人的刺,只要你去摸一下,就知道它不过是唬人的。

和老公的生活状态让她焦虑,让他左右为难。他们这种几近分居的日子,是从结婚后就开始了。那时的我年轻懵懂、无知冲动,却深知男女之情要想天长地久,必须朝朝暮暮。没有多少恋爱的经历,不是情场高手,却笃定爱情必须长相厮守。从我认识阿美,他已经为人母,是有个两岁儿子的年轻妈妈。我未婚,她已育。在一起共事的时光,没拿她当比我大的人,一是因为她性格乖巧,长得可人;二是因为我生就一副侠肝义胆,总是替人打抱不平,一副有点大姐大的张扬个性。那时的我,觉得自己个性使然,不认为是不成熟。而阿美,又因为老公不在身边而寄居娘家,家里的男人不在,而越发让人疼恋。共事的日子,美好而辛苦。闲暇时聚个小餐,谈天谈地谈宇宙,谈工作,聊八卦。我正在热恋且婚期临近,处在那种状态的女人,对婚姻生活、对家庭没有一丝犹豫一丝抱怨。不知道家庭中的男女是怎么相处的,只是好奇和不解于阿美和他老公的异地分居。每每提及,阿美总是淡淡地回应着我们。地域的限制不在他们的爱情字典里。哪怕一年通不了几次电话,他们也彼此心中有你我。好像他们的爱情脱离了世俗的束缚,像董永和七仙女一样,那么脱俗令人仰慕。敬佩之余,也总想这样的日子能结束,董永和七仙女每天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带着这样的憧憬,撺掇着阿美的老公能够回来。终于一天,阿美带着孩子要去找他的董永了。有点突然,舍不得她的离去,却打心眼里祝福他们能永远天天在一起。

“那时候年轻,不懂该怎么生活。没有长辈兄长对自己生活的指导和建议,自己也没能有成熟稳健的考虑。走下来,现在不知道当初的选择对不对。”阿美说道。

每个人的路都在自己脚下,当你迈出了那一步,其实就无法再去后悔。因为那是当时的你,权衡利弊后,做的你认为最正确的事。没有人有前后眼,谁也不会选择当时认为是不对的路。

如果当年阿美不去,她和老公还能走到今天么?或许是另一番模样,但那就是她现在所期望的样子么?


阿美自小生活在父母整日争吵的家庭里,家庭的生活日常对她来说就是父母无休止的每日每日的争吵和谩骂。妈妈没在意她的感受,连她的成长几乎都不愿参与。想和爸爸亲近,骨子里封建礼教满脑子的爸爸,却以呵斥打断了她对父亲身体和心理的依靠。自己长大的孩子,在我们那个年代很多。父母总以“我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为由,理直气壮的抨击着我们对他们的控诉,而可怜的是,小时候的我们却无力去反驳,可幼小的心理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想要妈妈一个小小的拥抱。这,不能表达。那算什么?是奢求还是真的无所谓的要求?拥抱是别想了,换来的除了嘲笑就是自己对自己的可怜。

在27岁结婚的年龄,第一次触碰到宫崎骏的作品《幽灵公主》。说实话,第一次没太看懂。不是台词的晦涩难懂,是剧情后隐藏的东西,没去多想。一个动画片,小孩子的把戏,哪有什么深奥的道理和哲学。天生喜欢动画片的我,竟还是搜集到所有宫崎骏的作品,一一鉴赏。慢慢地,被他感动。也发现了,宫老爷子的作品中,几乎每个孩子都在独立的环境中坚强成长。父母不在人世的孤儿,父母因工作而寄养在别处的孩子,父母健在而生活困苦的孩子。无一例外都需要自己长大。于是我明白了,心灵的成长,需要孤独的坚强,需要孤独的面对。

作品中的孩童,是宫崎骏笔下坚强的个体。却不是每个孩子真实的样子。阿美在意的童年,带给她的是极度的不安全感和对自我不断完美的严苛以及总也停不下的忙碌焦虑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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