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10 - 草稿(担当,黄生)

“黄生,来拜月亮了!”阿嫲扯着她那高嗓音叫喊:“那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来帮忙?”阿嫲有点生气。

“来了,我晾好衣服就来。”我手上加快了速度。

“叫月老她老人家赐你一段好姻缘,男方能力强,能赚钱,肯入赘,有武术,有孝心,这样,我和你父,母也好沾你一点光。”阿嫲嘱咐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小声应她。

从我长大以后,阿嫲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

听阿嫲说,爸爸和妈妈结婚以后,好几年都没有怀孕,他们没少寻医问药。阿嫲甚至四处打听哪有灵验的仙姑,道士,不惜重金求符。

終于,妈妈的肚子有动静了,全家人欢天喜地。

而全家人都觉得生活充满希望的时候,隔壁邻居却因为他家要建房子,恶意侵占我家左边的自留地,约两米远。父,母不同意,他们又骂又威胁。阿嫲气不过,躺在他们要开工的自留地地上扬言,一定要侵占我家地的话,就从她身上踏过去。

没有人从阿嫲身上踏过去,却是勾机在邻居的一声命令下,勾机头朝阿嫲前面移过去,“哐啷”一声,阿嫲连同她身下的土一起被勾机的斗勾了起来,随即阿嫲又掉落在地,满口流血。

那时,爸爸,妈妈再也顾不了自留地,背着阿嫲去了医院。

在医院的日子里是妈妈照顾阿嫲,爸爸回去跟他们理论,每次都被他们威胁了回来。去村里找书记,书记也避而不见,因为那一家人蛮横霸道,家里兄弟四五个,没人敢惹。

自此,地被他们侵占了去。阿嫲只能在病床上捶手顿足,泪流满面:“都怪家里男丁单薄呀!以前我要是给你多生几个兄弟,就不会这么让人欺负了……呜呜呜……”

看阿嫲哭的撕心裂肺,爸爸和妈妈也伤心落泪。

“阿梅,你一定要好好养胎,多生几个男丁,我们家就有救了”阿嫲慢慢止住了哭声,拉着我妈的手,肿眼满是祈盼。

从此,妈妈的任务就是生孩子,而且希望个个是男丁。

九个多月后,我出生了。妈妈没有如愿生出男丁,阿嫲气的哭了一整夜。

在医院住了一天,第二天妈妈就出院了。阿嫲和爸爸商量,先瞒着村里人,说是生男孩,还给我取名“黄生”,说是怕别人瞧不起,特别是怕邻居笑话。

就这样,我知道了我名字的来历。

以后的日子,几个大人一直把我当男孩子养。从小让我剃短发,衣服裤子不是白就是黑,也有几件藏蓝,青灰的布料。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也不喜欢男式衣衫。我想穿花衣服,各种颜色的裙子,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为了爸,妈,阿嫲免遭人笑话,我隐忍了下来。只是看到同学三三两两的穿着裙子从我面前经过,心里就难过万分,眼神里满是羡慕。

这样隐性的日子一直到初中,读初二的时候,身体发育,女性特征显现出来,我再也隐藏不了女性的身份,为此,每回回家,都遭到了村里人的嘲笑。

每当这时,阿嫲又气的直跳脚。

好在我学习成绩不错,也算是对家人的一种安慰。

邻居的两个孩子,一个和我一样上初二,一个上初一,都是名副其实的捣蛋鬼,成绩自是赶不上我,这让阿嫲又有了抬头做人的气势。

只是,从我出生以后,妈妈再也没怀孕,阿嫲哭闹了一阵后,也慢慢接受了她儿媳再也生不出孩子的事实。每当过节拜祖先的时候,她都凄然泪下。

第二章

时间过的很快,一不小心已到了高二的暑假。

有一天,我看见阿嫲神神秘秘的拉着爸爸的手去她的房间商量着什么,还时不时的朝我看。我知道,事情肯定会跟我有关。

果不其然,爸爸从阿嫲房间出来后,直接走向我:“阿生,爸爸想让你去学武术,你愿意吗?”

“愿不愿意你们不是都商量好了,是吗?”我看了看,在大门里向我们张望的阿嫲冷冷的说道。

我其实不是不喜欢武术,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安排生活。

“学了武术,就没人欺负咱们了!”爸爸眼里有些哀伤。

“是不是我去读书了,爸妈,阿嫲你们又被隔壁那王八蛋欺负了?”我急切的问道。

“没有。”爸爸眼神闪烁。

我知道,一定是,只是他们不想告诉我罢了。

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呢?为了家,为了扬眉吐气,我必须照他们的要求去做。

放暑假的第三天,爸爸就和表叔带我去了县城的训练营。难怪,阿嫲和爸爸怎么会知道有“武术”这个词。表叔是阿嫲弟弟的儿子,他的朋友在县城开了这间训练营。

训练营场地很大,地上用线条隔成好几个区域。有人在练木桩,有人在对打,也有人在踢沙包。

在训练营办了相关手续后,管理员带我去看了宿舍,爸爸和表叔就离开了。

看到爸爸和表叔的背影,我不禁悲从中来。从小到大,我都是全家的希望,都是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而活,为了扬眉吐气而活。只有我强大了,别人才不敢耀武扬威。

为此,我好好念书,从不敢懈怠。常常晚上十二点了还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学习。只为阿嫲,父,母在人前可以活得更有底气。

在训练营的日子里,我刻苦训练。終于,暑假结束的时候,我已经练就了铁骨铮铮。以一抵四是没有问题。

还有一天就开学了,我特意在早上六点钟的时候,来到院子里练散打,不仅练了拳脚功夫,还练了匕首,刀剑。引得那早起的隔壁的女人,时不时的张望。一会儿,她男人假装拿个盆来院子里洗脸,也时不时的偷看。

我们两家的房子是并排盖的,房子和房子之间有四五米远,并没有隔断,所以,我的“腾,挪,纵,跳”“刺,砍,推,打”他尽收眼底。

也许,从这一刻起,他不敢再轻易欺负我家了吧?我已不是以前那小小的孩童,此时,我已是十八岁的大人。

他们家虽然有五兄弟,但都已分家。其它三兄弟分别住在村头,只有老三,老四和我家住在并排。真有什么事,我打他们绰绰有余。

尽管是这样,阿嫲还是不放心。一直嘱咐我,将来一定要找一门好亲事。最好是让男方当上门女婿,又能赚钱,又会武术。总之,一定要比隔壁家的女儿男人强。

老三,老四家的女儿初中读完就不读了,听说去南方打工,打工时遇到现在的丈夫。一个嫁到四川,一个嫁到贵州。听村里人议论,生活过的不尽如意。

他们两家也没男孩。以前有,八九岁的时候下池塘抓鱼,堂兄弟都溺水身亡了。

不知道阿嫲还在担心什么 ?我成绩优异,现在又有武术傍身,假以时日,我一定会考上理想的大学,參加武术比赛。

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家的人,闭上那臭嘴。让欺负我家的人,再也不敢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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