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16


河合隼雄提供了独特的东方视角去理解“心灵疗愈”和“自性化”过程,东方的“自我”和西方的“自我”有何不同,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中各自的“自性化历程”又有何特殊之处,比如灵魂的意象阿尼玛在西方的背景中会更普遍表现为“女性”,但是在母性原型主导的东方比如日本,灵魂意象也会采取“自然”的意象来显现……这样的“补足”呈现了心灵本质的变幻莫测和理解力上的灵活。阅读的过程也一再理解和趋向这样的观点:“我们需要在自己的文化根源中发掘自性化的可能……”,同时,也在体会到“自性化”也许并非一个“命定”的过程。“天命”、“使命的召唤”是在理解“自性化”时常常会平行联系的概念,自性化可能看起来确实如此,一个人的特质在自性化中完全展现,冥冥中实现了早在幼年期就流露的倾向,或者是某个强烈的梦中意象或者幻想经验在现实中体现,这些都会让有自性化经验的人可能产生对“个人独特命运或人生使命”的热忱。尽管如此,但是可能这样的认知是偏向“二元性”、“基督教”和“西方现代文化”的,在这样认知中,它设想有一个超越性的客体赋予了我们内在所经验到的天命和使命感,因而作为人的最高意义就是去“自我实现”、去向世界展现个性和自身独特的价值、在这种“自我实现”中体现“愿上帝的话语成就在我身上”。也许是这样的文化心理原型促成了现代意义上的“自我”,同时也产生了一系列以促进自我功能完善和发展的现代心理学。然而,作为具有不同文化基因的东方人而言,在理解“命运”这样超越性的议题时,不得不重新审视东方的文明成果和智慧,像佛教、道教、印度教等亚洲宗教对这个议题的理解。何为“命运或者天命”?在佛教的视角下,它显然不是预先由外在的神设定好的,自性化过程也属于“缘起”现象,它的发展过程和结果由绵绵不绝的因和缘构成,但它并非完全混乱而不可预测(这就是易经所体现的),而是有主干和支流,而两者又随时可能互相替代或融合,因此那些特定的/主要的/积极的/显现而被观测到因缘被观测者定义为某种特定的现象或特质,比如一个人的天赋、天性或他的命运、他的使命之旅,因而在佛教的修行中,不同的人因应不同的因缘而有不同的法门、本尊或佛种。因此,自性化是开放的、动态发展的、充满可能性。这样的东方视角并非一定比西方的视角古老或原始,反而还挺贴合生态学、复杂系统科学面对世界的态度。在东方的自性化视角中,个人的自我实现并不是最关键的,更重要的是去理解和体现那个“能生万法”的自性、道、佛性、般若、空性… 去领悟这个,去求道,是东方独特的“自我实现”的方式。然而作为现代的自性探索者,东方和西方的矛盾和对比始终会存在,尽管这两者可能并没有本质的不同,所见只是视角和语法的问题,但它的影响可能像身体和饮食那样,无法简单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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