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老师

      零二二年五月七日，我去看我高中的班主任老师——王谦泰。

    已经有几年没见他了，虽然期间我也几次要去看他，还是因为自己主观重视不够，客观有各种事情的干扰，所以在此前一直没去成，今天是无论如何要去看看他老人家。

      吕梁师专在阎保平任校长期间升级为吕梁学院，现已成为山西一座名符其实的本科大学了。整个校园也在十年前整体搬迁到西属巴街道办的上安村的新址了。原来的旧校址，现在成为离石区江阴中学。因新冠疫情防控的特殊要求，学校的大门对进出的人和车管的很严，与学校无关的人一般不让走进大院内。门口有六七个保安守着，看上去管控的固若金汤，壁垒森严。我下车交涉未果，只能求助熟人帮忙。打开手机翻看通讯录，有后瓦村原支书王世民的电话，我打给他寒暄几句，就和他说了我现在遇到的问题，他让我把电话给了守门的保安，保安接完电话，很快就开启了大门的电动栏杆，其中有一位保安还主动要带我去找我要找的人。这当然好呵，我就让他上了我的车。

      吕梁师专校舍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修建的，四十多年了，现如今整个校园被一片绿荫环绕着，杨柳依依、松柏苍翠，一幢幢建筑掩映在绿树中，显得整齐典雅，安稳宁静，空气中彷佛还能闻到花的味道，书的芳香。

      校园东边的一块大操场上有几个男孩子在打篮球。有几年没来这个院子了。应该说整体布局变化不大，只是树长的比过去高了，花和草比原来多了。

    家属楼在学校大院的东北角，车开进了院子，稍作辨别这里的路我还是能找到。有那位保安的指引我们很快就到了家属区的楼下。王老师住在最后一幢楼的一单元二楼。上了楼我轻轻敲门，室内无人应答，只是听到房里有小狗的叫声。我再敲，女主人隔着门问到“谁呢”，我急忙回答：“我，晋平”。门开了，两个王老师同时站在门口，她们一脸茫然、还有些诧异，只盯着我的脸看，一下都没想起来我是谁？我再次自我介绍。她们很快就想起来了，俩人热情地把我迎进了门，随主人跑在门口的小狗还在不停的叫着。我进门后放下手上拿的东西，环顾四周见房子还是几年前的样子，还是没有一点装饰过的痕迹，只是窗户换成了铝合金的，墙还是用白涂料涂的，地还是水泥地。现在农村像这样简朴的房子也不多了，几件用了几十年家具虽油漆脱落的没有了一点光泽，但也一尘不染，清扫的干干净净。

    尽管是五月天了，室内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王老师穿着厚厚的灰色睡衣。他腿脚不是很利索，走起路来有些蹒跚，两只脚挪动的较慢，但他面色红润气色也还不错，只是头发稀疏，而且完全白了。几年前耳朵上还一直挂着的那副镜片很厚的近视眼镜现在也不戴了。

    我们一起从门口走进客厅，坐在一个三人沙发上。王老师的老伴王金玲老师忙着给我倒了杯水，还洗了个甜瓜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在我们对面。 

    王谦泰老师毕竟是八十八岁的人了，能有这样一个状态应该还是不错的了。特别是他的思维尚好，口齿说话清晰，耳不聋、眼睛的视力也还算好。几十年了，我们贺中高三十三班的许多同学他连名字都还能叫上来。比如像牛志林，姚补全等，这些同学，就连我们遇在一起时，也不怎么谈到的同学他还都能记得。他说去年在东川河边散步还碰到高建光、刘正文和崔燕妮等。就连前不久去世的刘翠清同学，他还说能记得她的模样。

    他还是那么健谈，我们一起坐了两个多小时，他始终表现出精神矍铄的样子，看到他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他和我说：去年阎保平领着车爱平和曹晋平还去看他，曹晋平还给他带了一些自己种的菜。

    我很佩服他的记忆力，解放前的许多事都还能说的十分清楚。说起70年刚从北京调回离石和冯玉德一起去过牛青平家，拜访过牛青平的父亲，离石当时的县长牛英才。还提到十年前我给他从北京带回来的面酱。给我介绍了他现在的生活情况和身体状况。说他吃饭很好，一日三餐必须要有干的，晚上一般也要吃一大碗面，否则感觉肚子空的不行，也喜欢吃肉和甜食。吃完早饭就看书，他说现在看书主要是为了消磨时间。还说前几年去北京做了两个手术，一个是用激光做了近视手术，做了后视力还可以，一般情况下都不戴眼镜了。另外是心脏出现了点状况，做了支架手术。两个手术效果都不错。现在只是血压有些高，平时吃些降压降脂的药，睡眠也不错。他说：“自己的年龄毕竟大了，有些毛病也很正常，不能太在意”。

    有个话题我始终不忍问起，那就是孩子们的情况，大家知道她们三个孩子。一个儿子，两个闺女。不幸的是曾在工商银行工作的儿子彦石在十几年前就病故了，去世时还不到四十岁。所以在他们老两口面前，我是有意回避谈孩子这个话题。是他主动告我孙子现在在浙江大学读研究生。

    多好的一个老师呵！他知识渊博，学富五车，特别是对古代汉语有着很深的研究，在吕梁应该是一位难得中文教授。老伴王金玲今年也八十岁了，过去是离石南关小学的一名小学老师，后来调师专图书馆当了一名图书管理员。两个人都是一辈子从事教育工作，一生与功名利禄无关。特别是王谦泰老师，他一辈子为人谦和，做事认真，称得上是一位春蚕吐丝为人师表的好老师，也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好人，是一位可敬可爱的中国教书先生！

    我和他们一口气聊了两个多少时，见时间不早了，我起身告别离开客厅，走在出户的门口时，不经意的看到了他家的厨房，不大的厨房，灶台的对面，紧靠墙摆放一个又长又高的铁架子，样子像个过去商店的货架，架子层层叠叠，摆放着各种锅碗瓢盆和各种厨具。显然是只图方便使用，根本不考虑好看和美观。这也许就是老年人的生活特点，必须要结合自己的身体状况，只能求实用和方便，这个时期已无法顾及美观和好看了。再三拒绝她们要送我下楼的盛情，虽然我是快步走出了楼门，王金玲老师还是追下楼，一直送我坐车走了才转身回去。这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老师和学生的感情，有些像父母和孩子的感情一样。父母对孩子有着无尽的牵挂，孩子却不一定能完全体会得到呵！

      祝愿王老师健康长寿，全家人平安幸福！

                  二零二二年五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