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遇见
回忆起跟李先生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记得是在一个某个公司开设的关于管理方面的高峰论坛上，我是因为朋友有事将入场券给了我，让我替他签到，不太好推脱便过去了。他刚好坐在我的旁边，戴着一副黑框白色条纹的眼睛，身材瘦瘦高高的，文质彬彬，首先跟我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才坐在了位置上。
那个会分上午的上半场和下午的下半场，中午可以在会场的餐厅吃午饭。他见我一个人，邀请我一同去餐厅，我很乐意。一边吃饭的同时，他介绍了他自己是某企业的中层管理人员，有个很漂亮的太太和三岁的小女儿，他说他的老婆手艺很好，改天请我去他家尝尝嫂子的手艺，我笑笑的点了点头。
我有点不好意思告诉他我是替朋友来混签到的，他问我是做什么的，我想了想，告诉他我是自由撰稿人。
你是……作家？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也不算是作家了，就是靠着写几个字很口饭吃。
我并不是谦虚，作家在我的心目中是崇高的，目前我这个状态的确还没达到一个作家的层次。
我……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希望你能通过你的方式来将这件事情个传播出去。
他突然的变得很犹豫。
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讲。我如果觉得有价值，我会帮你的。
我看他的神情如此的恍惚，有些好奇。
今天，今天不行，现在我的身份也不方便向你透露什么。改日吧，改日等我决定了再联系你，你把你的联系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摆在他面前的饭菜没吃几口，喝了几口汤，便吃不下去了。
这是我的名片，等你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我将我的名片从手包里拿了出来，递给了他。他很恭敬的双手接过我的名片，塞进了他的钱包里。
从那之后的大半年的时间，他也没再联系过我，对于他想告诉我的故事，有起先的好奇，到最后的淡忘，也只不过是过眼的炊烟，风过无痕。
也就是在我液晶将此事抛在脑后的几天前，他突然的打了个电话过来，那时候我正在写着我新起的稿子，兴奋的我将之前理好的思绪全部都打乱了。
你……你好！请问……是刘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他依旧感觉非常的犹豫。
对，是我。请问你是……？
大半年过去了，对于他的声音还是会感觉到陌生。
我……我们上次一起开过会，吃过饭的……小李，请问有印象吗？
哦~哦~有的有的！李先生，我记得你！
当我反应过来之后，很兴奋。
明天，明天早上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可以啊，明天早上10点半吧，在市中心的那家西餐厅见吧。一直想请你吃顿饭来着。
那行，那就明天见了。
挂了电话，我便推掉了第二天所有的行程，赴了约。
他还是带着那副眼镜，比我早一点坐在那里等着我，他的手旁边放着一个很厚的文件袋，看样子他是有备而来。
李先生，那我们就开始了。
和他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我拿出录音笔放在桌面上。
是这样的，我是……
他说的故事很长，也很零散，可故事的内容让我有些触目惊心，每当说到一个事件的时候，他便会从文件袋里找出对应的图片给我看，好像是让我相信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虽然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我们从早上，一直聊到了晚上的六七点钟，中途他试图忍着眼泪不要滴落下来，用卫生纸很快速的遮掩住了还没滑出眼角的泪水。
对于他说的故事，震惊的让我都觉得可怕，那天晚上一整晚都没有入睡，写了没有五分之一的内容，因为不满意自己的中立要素，就被自己给否定了，这篇文章对我来说，压力真的很大。
二 误打误撞的成为了“流浪小动物协会”的会员
那是在三年前的一个下午吧，李先生陪着他朋友去宠物店，去接中午送过去美容的小泰迪。
那是一家医疗美容都做的宠物店，生意很好，店里面除了那些很漂亮的宠物狗，也有两只感觉是被遗弃的流浪狗，还受着伤。
有个个子有些高的女人，照顾着那受伤的小土狗。
这狗好可怜啊。
李先生过去看了看那只小土狗，露出了怜悯的表情。
请问……你想领养他吗？
那个女人直接的劝他收养这只狗狗，不过当时李先生就拒绝了。
你知道吗，我收养了二十多条流浪狗了，就是因为看他们可怜，要不是受伤了，要不是没人管啊，我都会把他们带回哦去养，只为给他们一个安生的住所，这两只就是刚做完结扎，花了七八百块。
那女人一边说着自己多么的不容易，一边展露出自己的爱心，李先生听了很动容。
我成立了一个“流浪狗怜爱协会”，你能加入我们一起，去帮组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吗？
她很直接的邀请我。
李先生当时也没有考虑太多，就答应了。
知道了那个女人姓童，大家都叫她童姐。童姐将李先生拉近了一个人微信群，没想到群里的成员有437人了。见李先生加了进来，有些会员很热情的欢迎他加入这个大家庭，然后说了一些形容李先生多么有爱心的高帽子，让他有些晕头转向的，紧接着就是有个人朝他讨要了最少50元钱的红包，说是入会费，是为了给那些流浪的狗狗们购买一些实物的。
当时李先生有些犹豫，可经不起群里面其他的会员的鼓捣，还有童姐在旁边的劝说，他很爽快的就发了一个50元的红包到群里了。
接着童姐在群里发了一个公告，里面大概得内容就是，每个会员每个月都得在10号那天提交最少50元钱红包发到群里或者私聊给群主，作为流浪狗的伙食费，不得拖欠。
李先生当时看到这个公告，感觉有点不对劲，可以没有往多了想，童姐在旁边一直在说他心肠好，50元钱就是一两包烟钱而已，不算多的，碍于面子，莫名其妙的回复了“同意”两个字在会员群里。
李先生那天后也没将这件事往心里去，过了两三天，群里有个人发了个短视频，说是救了一直被车撞了的小泰迪，急需最少一千多的医药费，希望群里的会员可以提供帮助，他们纷纷的发了红包，当时他正在开会，并没有顾上手机，后来童姐不停地@他，又是碍于面子，他索性发了一百快的红包。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捐助，时间过了大半年，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个群拖累到自己已经抽不起烟了，老婆每个月只给他一千的生活费，自从加入了这个协会，他已经没有经济能力抽烟了。
那就把烟戒掉吧，反正抽烟对身体不好。
李先生第一次提出想退出这个协会的时候，可没有两句就被童姐给怼了回去，说她们因为这些小流浪狗抗的很艰苦，希望他能留下来分担一些压力，实在没有办法，李先生不好意思提出退会的请求。
他的老婆是不支持他去参活这事的，感觉有些吃力不讨好，毕竟都不是富贵人家，每个月的日常开支都不少，还得固定的多支出一部分给这个协会，按童姐的意思就是说思想觉悟不高。
就因为想让他老婆跟他“涨点工资”，吵了不少的架，最后李先生只有“委屈”自己，戒烟戒酒戒吃喝。
就这样的过了一年多吧。
童姐和另一个“领导”说因为他这一年来对协会的支持，要升他做协会的理事，为协会的会员发展不断的壮大，做出更多的贡献，一开始李先生肯定是拒绝的，毕竟还有工作要做，在这协会也仅仅是出点爱心钱，并没想怎么样。
可还是同样的套路，在群里的一面倒的鼓励和支持，李先生还是答应了。
可这一答应，每月的固定的会费支出，从50元想到了100元。不光是会费的提高，还有扩大会员的任务和解决流浪狗寻找家庭收养的任务，也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真的碍于面子，李先生还是将这工作任务给接了下来。
童姐，这会员的招募要求是怎样的。
那是李先生第一次问这种会员的标准。
看家庭条件，有爱心的基础上，也得有经济条件。
童姐说的很直接。
那没经济条件的，有爱心想来当志愿者的可以吗？
李先生问她。
那，不行。流浪狗之家有我们这几个人打理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志愿者的。
童姐说这个李先生当时真的有些不能理解。
后来才明白，这个协会就是想从一群“爱心”人的身上收取各种“爱心赡养费”而已，并不是很单纯的慈善机构。
李先生从那次的谈话中，感觉这协会有些不太简单，出于自己的好奇，开始通过自己给予童姐的信任，一点一点的接近事情的真相。
三 收养流浪狗，其实是一门不可告人的生意
群里的会员，李先生刚加入的时候就有473人了，再到后来的新成员的加入，和少有的会员退出，在他正真退出的那天，群里的会员已经有657人了，这是个不小的群体，可李先生在协会的这三年从来没有被组织什么公益活动，或者是一个聚会什么，在这个协会里，我们这些成员要做的，就是缴纳会费，和收养或者救助被遗弃的小狗。
657人的协会，除去三个发起人，10个是理事，剩下的644人是普通会员。
普通会员每个人每个月50元的会费，每个月会募集到32200元。
十个理事每个人每个月100元，每个月会募集到1000元。
也就是说每个月协会会募集到最少3万2千元的会费。
这些会费的用途是收养的流浪狗的饮食或者医疗费的支出，可具体到如何的支出账目，三个发起人也从来都没有公开，也没有人会去问起，毕竟每个人捐出来的钱并不是很多，而且是带着“爱心”去捐出自己的绵薄之力，压根不会考虑到这些募集到的资金是否真的会用在每一只需要帮助的小狗。
跟协会合作的宠物店就是李先生第一次和童姐相遇的那家，他们会将需要救治的流浪狗都会送过来进行诊治或者进行绝育，因为有公开口头上的合作协议，因为是流浪狗，每一只的诊疗费或者绝育手术费都会比正常家庭的狗狗会最少便宜两百多块，被口头相传这个宠物店“很有爱心”。
可这种爱心“并不简单”。
得知这里面有猫腻的，还是李先生从那个离职的员工老汪口里得知的。
老汪是那宠物店打工的美容师，因为老板有段时间家里的事情太多了，孩子才刚出生经常生病，便直接将店面交给他来负责，有一次老板突然接到了家里电话，那个长期上锁的抽屉忘记上锁就离开了，老汪很好奇的打开了抽屉，发现了一个账本，里面记载这全是最近几年，每一笔账都记录着协会送来的每一只需要诊疗的流浪狗花费了多少钱，然后在反给童姐多少钱，看了看返现的比例，感觉治疗费返钱的比例比做结扎返钱的比例高的多。
也就是说，这个协会通过协会募集到的资金去救助每一只流浪狗，到最后发起人会得到相应比例的返钱，也就是赚取了那些爱心人事的募集金。
我当时听到李先生这样的说法，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他为了让我相信，他从文件袋里找出了老汪拍的那本账本的复印件。
我就觉得很奇怪，我听说过很多加入了这个救助流浪狗流浪猫的慈善活动的爱心人士，即使家里腰缠万贯，到最后因为只出不进的爱心活动，导致自己负债累累。
可童姐他们三个不一样，感觉他们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半年前还将自己开了五年的荣威换了一辆哈弗，说是为了方便捕捉流浪狗。
当时李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有点不相信，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虽然我对这类的慈善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关于因为收容流浪狗让自己倾家荡产的新闻，电视新闻上也放过不少。
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简单的罗列两个吧，光明网发布的《百万男子不顾家人反对，执意收养流浪狗，数年后养破产了！》，荆楚网发布的《百万富婆收养流浪狗耗尽家财 丈夫离婚儿子崩溃》，搜狐网发布的《“狗妈”收养80只流浪狗 为避举报住4年仓库》等等一大堆类似的新闻，基本上没有听说过收容流浪狗的，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
李先生说它只是初步的怀疑，可调查的越来越深入，他说他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些害怕了。
四 几年来，这样的“善举”没有媒体宣传过
自己的工作有段时间挺忙的，有个项目挺棘手的，也就没有再管协会里的事了，他提前跟童姐打了个招呼，告诉他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会很忙，要人没有要钱他会尽量想办法，也许就是这一句嘱托吧，童姐也越来越信任他了。
那段时间，他只要是看到群里有因为要救助流浪狗需要资金的，他都会慷慨解囊，一点都没含糊，钱自然不是他老婆给她的零花钱，而是那个项目预支的补助，他老婆并不知道。
项目完成快差不多了，他约童姐吃了个饭，聊了聊关于协会的事，有点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童姐，你说你为了这些收留了这么多年的流浪狗，怎么没见着有新闻媒体采访过你啊？
刚开始有那么几家的杂志社和电视台电话联系过，我都给推了。
为什么啊？那是多好的机会，可以有更多的人关注这些可怜的小动物，为什么不去做啊？
枪打出头鸟，我们做这种事也就是为自己积德，社会上也有很多不理解我们的声音，何必呢，把自己想做的做好就可以。
也是。其实这种事属于慈善事业啊，怎么没找我们当地的政府给我们的协会正名啊。
找政府？他不找我麻烦就行了，我还招惹他？不说了，我们吃饭。
李先生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但他也不好的问的太过详细，也就停住没在继续了。换了个别的话题。
童姐，你那里现在收养多少天狗了？
十八条……二十条左右吧。
还是在你家楼顶那个平台养着？
没呢，早就搬到农村去了。扰民，总被投诉，我就把他们迁到农村去了，农村有个带院子的三层楼，我们三个发起人因为都有工作，轮番着每天就去那照顾下那些狗狗们。
也就是说那里没有专人在那照顾？
李先生心紧了一下。
是啊，我们都要上班嘛，没有专门的时间。不过没事的，这点我还是放心。
那，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我等这手头上的项目结束，时间就很弹性了，一直想去照顾他们，之前你们不是让我领养两只狗吗，我老婆不乐意，找了个朋友领走了，我还是想多和它们多待在一起。
李先生其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想去收容所那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在这个协会里，理事的那几个都会被安排领养任务，不论你是否有环境还是有能力，你必须得去完成，群里面的人依旧会用感情牌来对你施压。
李先生带过一只并不讨人喜欢的串串狗回家，老婆因为很不喜欢，吵了很多次的架让他送回去，可协会不收，只有求朋友收养，可那只狗现在过得怎么样，李先生真的不好过问。
关于狗狗的数量，李先生也一直有他的疑问，这么多年过去了，因为都是一些杂交长的并不讨喜的土狗，被领养的机会少的可怜，而且健康的狗狗可以过上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可这个协会里的狗狗感觉上是越来越少，而且并没有年纪很大的狗狗。
关于这个问题，李先生也问过童姐，童姐有点避而不答。说是都找了收养的人送走了，可送给了谁，现在过得怎么样，她一点都没有主动的去关心。
五 不为人知的黑色产业链
那个收容所，李先生第一次去的时候是另外一个发起人带过去的，那个人姓王，听说是国企的一名员工，五十多岁快要退休了。
那个院子并不是很大，人还没有到就能听到很喧闹的狗吠声，那声音在城市小区里，的确很让人烦躁。
还没走太近院子就能闻到很大的味道，王姐她说这个味很正常，习惯就好了。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有四五只小狗摇着尾巴跑过来迎接我们，还有一些狗狗自顾自己的玩着打闹着。受伤的狗狗也有三四只，有的是前腿没有了，有的是屁股溃烂的，看的让人心情很沉重。
环境真的很差，感觉还不如让他们自由的在外面流浪。到处都是屎和尿，有皮肤病的狗狗也没有隔离，很大几率会传染给其他的狗狗，看样子这么多狗狗住在一起，已经有很久没洗澡了。
王姐，他们吃什么啊？
狗粮啊！说着从里面的房间拿了一麻袋狗粮出来，让李先生帮忙喂下，李先生很早的时候养过狗，知道狗粮的优劣，王姐拿出来的狗粮，一看就是网上卖的平均下来不到一块钱一斤的，这种狗粮就是垃圾，吃了既没营养，也不长肉，还不如吃剩饭剩菜。
李先生到仓库看了看，只有这种狗粮，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虽然很早的时候，童姐在他面前说，每天会喂每一只狗一杯酸奶和一个鸡蛋，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那，这里的钥匙就给你一把了，童姐听信任你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先生点了点头。看数了数院子里的狗和品种，一共有二十一只，大多数都是一些长得很不好看的杂交狗。
从那之后，李先生一有时间就会去那里收拾一下院子，带些好吃的东西给那群可怜的小狗。
有几天没去了，再去发现就两只小狗不见了，问了王姐，王姐说是有人领养抱走了，他也没怎么在意。
可后来的一天中午快下午的时候，看到有个人戴着口罩，从院子里面出来，提着一个小箱子，上面印着黄石宠爱动物医院，和童姐在话别，转身上了车。
童姐，刚才那人是做什么的？
李先生特意问了问。
没没什么，你又带吃的来了……小李啊，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我们三个人都有时间过来照顾，你就不用来了，以后有需要的话我会告诉你，你也有工作在忙。
童姐的这话让王先生有的无法理解，也只有应许了。
但是李先生想起那个提着别家宠物医院的盒子，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他从第二天开始，就远远的蹲在车里面看状况。
一直蹲了三天，终于再一次看到了那辆车停在了院子门口，还是那个人进了院子一个多小时，提着一个运输笼子出来了，里面装着的是小花狗。
那人跟童姐说了些什么，太远李先生听不见，只见那人上了车离开了。
李先生随着就远远的跟在那辆车的后面，一直开到了黄石，开到了那家宠物医院的门口。
二十多分钟后，李先生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进了那家宠物医院，医院不大不小，有几只小狗在主人的陪同下打着药水。再往里面走，就是医院的手术室了，门没有关，半开着的，李先生从门缝中隐约看到是收容所的那只小狗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着，舌头伸了出来，放在一边，双目瞪着大大的没有一点神态。
医生，里面这是在做什么？
李先生问了问坐在外面的医生。
额，在跟他做手术呢。请问你这有什么事吗？
哦，我就是过来看看的。
李先生准备离开，进来了一个二十七八打扮的很高级的女人。
医生，我家萌宝的肾源找到了吗？
她哭着就冲了进来。
找到了，今晚就跟你家的萌宝做手术。
那个医生告诉她。
太棒了！
语气中那女人透露着欣慰。
李先生没有走远，等着那个女人从医院出来，便叫住了她。
你好，请问你家的狗狗怎么了？
你是？
那女人有点警惕。
哦，我家里也有两只狗狗，生病了。就是想问问这家医院怎么样？
李先生想了一个借口。
挺好的，我家萌宝肾衰了要换肾，这家医院都能弄到肾源，挺厉害的。
换肾？
李先生下了一条，我听着他的故事也被下了一跳！狗也能换肾？
对啊，不过手术费挺贵的，本来要十二万多的，后来跟我打了个折，收了我十多万。
那女人有点难以抑制自己的欣慰。
肾哪儿来的？
我和当时的李先生一样的意外，很好奇肾源的出处。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狗的肾源也不违法吧？他们自己有渠道吧。还听说明天要做一个关心的手术，这医院别说看着不大，医术还是挺厉害的！
那女人并没有关心肾源是否可靠。
他们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分开了。
李先生当时就有点怀疑，那只正在被做手术的狗狗，应该跟晚上的换肾手术，有着某种关系。
可李先生又不敢胡来。只能在外面抽着烟。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宠物医院走出来一个人，他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丢进了门口的公共垃圾箱里，转身离开了。
李先生等着没人注意，下车便冲向了那个垃圾箱，将那个垃圾袋打开，吓了一跳。
就是那只狗狗，被开膛破肚，心脏和肾都被取走了，只剩下空空的驱壳躺着深红的血液，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虽然已经无神了，可以就能感觉到它的绝望。
李先生给我看了那可怜的照片，第一张都没看超过十秒，就放弃了，画面太过残忍。
李先生找了个地方将那狗狗埋了。
似乎明白了一切。
那个所谓的“流浪狗怜爱协会”，其实就是打着“爱心”的旗帜，做着黑心的产业，不光是回扣着会员捐助的资金，还做着买卖动物器官的生意，太让人气愤了！真的没有人性！
李先生越说越激动，而我在平复着他的心情同时，对这种披着羊皮的狼，也感到痛心。
我查了下相关的法律，这个处于法律的灰色地带，法律根本奈何不了他们，我感觉是我亲手拿着钱，将他们给杀死了！
李先生眼睛红了。
我已经退出了那个协会了，我是考虑了很久，才跟你聊这些，也是希望能通过你的影响力让这个事情有所传播出去，希望能引起一些人的关注，让那群人有所收敛。
李先生喝了水，惆怅的望着窗外的月光。
六 后记，写一些我想说的话
上面的内容，我是进行了整合，所有的人物和协会都不存在这个世界，大家就当一篇小说看吧。
故事的内容，我不想说它真假如否，只希望能给看过的人一些触动吧。
我喜欢小动物，也喜欢小狗，我们都是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何必相煎太急。这段时间一线城市执行的各种“禁狗令”，“一刀切”的做法已经做的有些过分，可起因也是为了和谐生活。
养小动物，不要一时的兴起，后来因为没兴趣了就将他们遗弃，你也许认为一起只不过是一只狗，可对于狗狗是丢失了一个家。
国家应该早日出台《小动物保护法》了，对于遗弃虐待不法交易的人为行为，应该有相关法律的支持和抑制，这样才能让生活在中国的小动物们有自己的生存权益，而对于像李先生这样真正的爱心人士，有维护它们，保护它们的法律基础。
动物可以被当做商品，去买卖，可不能虐待。
李先生的故事，让我久久的不能平静，我知道我得文字也许达不到他所希望的影响，但至少我能将他的故事转化成文字，化成印记，会一直的就存在这个世界。
我相信总有一天，在中国，小动物终归拥有属于它们的一部法律，一些爱心人士不再无处申冤！